夜幕落下,華燈初上時,秦聿開著車從律所回來,眉宇間帶著點疲憊,最近案子比較多,一會兒要見委托人家屬,一會兒要幫家屬探委托人,還要跑上跑下了解況,遇到又是個難纏的法,雖不至于不公平,但些許小事便可以讓律師跑斷。
車緩緩開到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門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下車走過去,竟是一瓶白蘭地和一束百合掛在一起,百合里了一張的卡片,借著昏黃的燈,他看到兩行清雋有力的字跡:
致謝秦先生
姜
酒瓶打了個蝴蝶結,告訴收到之人這是一份禮。
他將酒和花收懷中,把車開進車庫,把東西帶回了家。
洗了個澡,將一天的疲憊褪去,他裹著浴袍下樓看墨玉,小貓們已經睜開眼睛,比剛出生時長大了許多,皮也越發厚,從小小號茸茸變了小號茸茸,細聲細語的喵喵,在媽媽邊爬來爬去。
墨玉已經沒有剛生產的時候那麼警惕,大概也習慣了他每天過來看看,見主人過來,抬頭喵了聲,用爪子攏了攏到爬的小貓,頗有些隨便看的意思,它雖然是第一次當媽媽,但已經迅速長為練工,要不是小貓還小沒辦法離,它能自己打獵養家呢!
秦聿不是絨控,但看到這麼有的一幕,倒也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甘愿淪為貓奴。
給墨玉添了貓糧,他退出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酒和花。
他取了白蘭地杯,手指輕輕一勾,用小鋸齒刀沿著瓶頸切開瓶頸的箔片,他的作很是練,卻慢條斯理的,好似在這個過程。
箔片整片取下,海馬刀的螺轉扎木塞中心,順時針緩緩旋轉,將卡位扣住瓶口,瓶塞波一聲響,濃郁的酒香隨之飄來。
酒潺潺杯,琥珀的酒在燈下折下越發晶瑩徹,既燦爛,又不艷,是上好的葡萄白蘭地。
這樣品質的白蘭地適合純飲,他將掌心著杯底,慢條斯理淺嘗了一口。
口后是芬芳濃郁的甜橙味,酒適中,口飽滿圓潤,橡木味顯著,回味綿長,盡顯順與果香的完契合。
饒是秦聿挑剔,也挑不出什麼病。
他晃了晃酒杯,目落到琥珀的酒瓶和艷滴的百合上,想到了上午那條只有謝謝兩個字短信。
這致謝,誠意勉強過關吧……
一場雨后,持續的高溫終于退去,晝夜也開始漸漸出現明顯的溫差,白日的高溫與夜間的涼爽形強烈反差,意味著這一年過了大半。
法院越發忙碌起來,堆積的案子要加快速度審理,姜芮書連續幾天都開三個庭,每天不是在法院辦公,就是在家里辦公。
剛吃了午飯回來,劉一丹拿了個文件袋過來,“姜法,你有個快遞,我幫你拿過來了。”
“好的,謝謝。”
姜芮書喝了口水,接過文件袋一看,不由頓了一下,B區法院的專遞。
一張法院傳票飄然落到桌上。
這天下班后,姜芮書沒有馬上回家,接到法院的傳票后,很快接到沈城的電話,約到法院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咖啡廳的風鈴叮鈴鈴響起,姜芮書推門而,沈城聞聲扭過頭來,一眼看到了:“芮書。”
姜芮書下了法袍,換上了便裝,今天穿的是藏藍圓領長,斯斯文文的模樣,帶著一書卷氣,看著像個文藝青年。
大家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打扮,不由嘆:“芮書,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長年紀?”
其實也不是不長年紀,而是上沒有滄桑,可以看出不是小年輕,并非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的氣質很純凈,似乎有點距離,將俗世的塵埃隔開,不像他們這些老同學不管本質變沒變,眼神早已染上世故。
“大概是我比你們都小吧。”姜芮書一句話扎了所有人的心。
“芮書。”錢清昊投來溫潤的目,輕輕了聲。
姜芮書在他對面坐下,“你也來了?”
“喝點什麼?”他問。
“謝謝,不用。”姜芮書看著老同學們,除了沈城,魏軒、徐睿、孫夏也在,他們的臉都不大好,“邱爽把你們也告了?”
一提到邱爽,大家的臉更加不好,沈城沉聲道:“把那晚上所有在場的人都告了,班長袁孟夕然他們幾個不出時間,不過我已經跟他們通過電話,讓我們先商量一下。”
邱爽的訴訟請求只有一個,賠錢。
理由也很簡單,因酒駕出車禍,作為一起喝酒的人沒有盡到勸阻和將安全送到家的責任,要對車禍負責。
之前沈城說讓不要管這事,便沒有再關注這件事,就聽錢清昊提過幾句,說沈城他們湊了幾萬塊給邱爽表達心意,沒想到邱爽本不領,轉頭就把所有人都給告了,可以想象他們的心肯定很涼。
姜芮書是最淡薄的一個,本來就跟邱爽有矛盾,邱爽反咬一口,一點也不奇怪:“那大家是什麼想法?”
魏軒一臉不耐煩道:“出車禍都是自己作的,喝酒開車撞死活該!反正這錢我一分都不會賠!”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沒勸住還是得負責任吧?網上很多這種案子。”徐睿嘆氣,聚個會怎麼就這麼倒霉,邱爽索賠百萬,平均下來每個人十萬,雖說也拿得出來,但也不是個小數目。
“就算我們有責任,但也不是主責吧,不會賠那麼多。”孫夏上網了解過,知道這種案子要分很多況,主責不一定在他們。
“這不是賠多的問題!邱爽自己作的,老子憑什麼要賠錢給他!”魏軒特別不爽。
“現在還是先想怎麼解決這事吧。”沈城抹了把臉,將目投向姜芮書,“芮書,你是法,應該遇到過這種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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