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律師一離開,葛毅的氣勢馬上泄了一大半,有點不確定地問:“秦律師,我是不是太沖了?”
“如果你后悔,我可以被告律師回來,你不想出面,我可以去談。”秦聿一點也沒覺得為難,爭取利益的過程就是不停地扯皮,結果比過程更重要。
葛毅想了想,搖頭。
后悔的確有一點點,但更多的是氣憤,整整十年,他兢兢業業地在單位干了十年,沒犯過錯,就因為他有個特別的好斷然開除他,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如果不是秦律師,他只能拿到2萬。
他突然有點心灰意冷,再堅持下去的意義大嗎?
“我拒絕和解,他們是不是會想辦法證明過錯在我?”
“對,但這個過錯是否立,直接由法判定,所以你必須爭取法的好。”
“那姜法會不會對我這樣的人有偏見?”聽秦聿這麼一說,葛毅張起來,他不是個會討好人的格,更別說要跟法打道。
“?”秦聿想起休庭后姜芮書對自己的警告,微微一哂,“你只要如實表達心中所想即可。”
此時,姜芮書剛結束一個庭審,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就接到被告律師的電話,說是想查閱案卷,順便跟自己談談。
姜芮書看了看自己下午的工作安排,有一個離婚案的開庭,案不復雜,應該不會拖太久,于是就跟被告律師說:“下午4點左右應該有空,你看可以嗎?”
那邊一口答應。
姜芮書已經不記得自己經手過多個離婚案,但像這次原被告雙方依依不舍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原告是方,溫文秀氣,二十八九的模樣,穿了白襯衫黑長,很是知。
被告是男方,五端正,高高大大,三十歲的模樣,一括的白襯衫黑西裝,渾著英氣質。
乍一看,兩人像穿了裝,但兩人的緒都比較低沉,又像去參加葬禮似的。
姜芮書翻過兩人的案卷,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們是在國外留學時的同學,兩人相數年,畢業回國后就結了婚,婚后兩人過得很幸福。
問題出在孩子出生后。
由于夫妻倆都有工作,無暇照顧孩子,請保姆又怕不夠盡心,便接了丈夫的母親來幫忙照顧孩子。
母親是很樂意的,對孩子也的確很盡心,但是隨著悉起來,母親和年輕人之間的代逐漸暴,最開始是生活習慣,這些磕磕妻子可以理解,畢竟老人家,但無法忍婆婆對孩子的無原則溺,兩人在對孩子的教育上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最終這個沖突無法消弭,夫妻倆在被磨滅前果斷離婚。
起訴時,丈夫主當被告,說被告聽起來更像過錯方,他不想讓妻子承擔這個過錯方的名義,財產分割也毫無意義,孩子的養權給妻子,家中的大房子給妻子,一次給予妻子60萬存款,除了一輛代步車,幾乎凈出戶。
庭審全程沒有爭吵,丈夫還一直叮囑妻子要照顧好自己。
妻子也毫無怨懟,只是含淚點頭。
姜芮書不確定他們選擇離婚,究竟看到了繼續下去會一地的未來,所以理智地選擇在關系尚好時結束關系,還是為了避開家庭矛盾,戰略的離婚。
姜芮書希是后者。
可是離了婚,沒有婚姻關系的約束,很多事都會變得無法預測,人心更加易變。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注重名分。
沒有了名分,有人一夕之間就從忠貞不二變花心浪/子,曾經的諾言拋之腦后。
也有人為了一個名分,甘愿忍沒有的婚姻,一輩子耗在一個不自己的人上。
“祝你好運。”判決后,姜芮書對方說道。
“祝你初心不改。”隨后對男方說。
“祝你們未來依舊擁有幸福。”對兩人說。
方一下子淚崩。
男方給已經為前妻的人拭去眼淚,眼角微紅,最后跟姜芮書說了聲謝謝。
回到辦公室,姜芮書看著滿桌子的案卷,發了一會兒呆,靠著椅子,隨手拿了本書蓋在臉上。
“姜法,你是不是不舒服?”劉一丹見不大對勁,忍不住問了句。
姜芮書拉下書本,淡淡笑了笑,“沒有,只是有點累。”
“那你要注意休息,晚上別熬太晚,一會兒我給你泡一杯枸杞補補元氣。”
“謝謝。”
姜芮書抹了把臉,打起神,看著滿桌子的案卷,都是要開庭審理的案子,數數自己手上還有好幾個判決書沒寫。
真是頭大。
“姜法,勞糾紛案的羅律師來了。”下午四點,劉一丹領著人來到辦公室。
姜芮書看了他的證明材料和委托書,確定無誤后,將案卷給他。
“姜法,我聽說你是C區民事庭里辦案最快最多的法。”被告律師飛快翻閱了案卷,見滿桌子的案卷,便順勢起了話頭。
姜芮書禮貌地笑了笑,不置與否,“羅律師,你還想了解什麼?”
被告律師嘆了口氣,“其實我們這邊是希和解的,今天上午我還帶了和解書去跟原告談,委托人愿意滿足他30萬的二倍經濟補償,可惜葛先生拒絕了。”
“你們想讓我安排調解?”
被告律師沒想到是這麼個反應,不過很快想到,姜芮書手上案子多,能庭外解決的肯定不想開庭,也難怪能辦那麼多案子。他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葛先生和他的律師態度很堅決,恐怕不會接調解。”
“下周才開庭,只要你們想調解,我會盡力安排。”
“我回去再跟委托人商量一下,如果要安排調解會盡快跟姜法說。”
姜芮書點了點頭,“羅律師還想了解什麼?”
被告律師看著,微微一笑,“關于案子的沒有了,不過姜法,我能冒昧的問個私人問題嗎?”
姜芮書職業微笑:“既然冒昧,那還是不要問了吧。”
被告律師:“……”
姜芮書看著他瞬間僵的表,繼續微笑:“羅律師還有別的問題嗎?”
在的微笑注視下,被告律師有一種張不開口的覺。
“我看他想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他來找你之前一直在旁敲側擊打聽你。”等被告律師離開,劉一丹送了一杯枸杞茶過來,同時開啟八卦小雷達。
姜芮書喝了口茶,“我覺得他想問我的偏好。”
“然后投其所好?”
“你別忘了他現在的份。”
劉一丹恍然,“他想知道你對原告的態度?或者說,你對原告那樣的人群是什麼態度?”
“回答正確,沒有。”
劉一丹看著,“那你到底是什麼態度?”
姜芮書一口氣咕嘟咕嘟喝完枸杞茶,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分了個眼神給眼的八卦小雷達,出的職業微笑:“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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