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徐老夫人的盤算

“越哥兒的親事……可有著落了？”

“還沒有。他母親倒是頗用心，可挑來挑去也不滿意。述哥兒定的是李刺使家的幺，那姑娘子有些氣，畢竟是家中幺，父母難免溺了些。述哥兒是個讀書人，懂得謙讓，小夫妻慢慢磨合著便是。越哥兒子不及他哥哥，便想找個脾氣好些的姑娘，多包容越哥兒幾分，小夫妻才能和睦。”提起孫子親事，徐老夫人也是唉聲嘆氣。

尤其是長孫，在這涼州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被那李刺使相中了，囑托婆來替家中幺提親……

這親事……只能點頭，那李刺使在涼州城算是一手遮天的人。能和李家結親，也算是找了個靠山。

只是，徐老夫人見過那李家姑娘幾次，模樣中規中矩的，可那子卻跋扈的很。若是自家徐嬙刁蠻，那李家千金便是刁鉆了。

偏生那李家千金一眼相中了自家長孫，也不知道是福是緣。

徐老夫人雖然努力在飾太平，可秦老夫人又怎麼聽不出老姐妹心中的忐忑。“述哥兒那親事……著實定的急了些。”

“是啊。李家說姑娘去年便及笄了，日子便定在了今年秋后。這兒孫大了，總要娶妻的。早一年晚一年也無甚區別。只是李家姑娘那子……也不知道將來嫁過來，能不能相夫教子呢。”這話就是心的話了。徐老夫人初時還端著，此時卻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聽說，那李家小姐但凡喜歡的，都要弄到手里。家里不僅父母寵著疼著，兩個哥哥對這個小妹妹也是縱容的很。述哥兒自謙遜，知書達禮，希親后寬宥些吧，別總拌。”這樣的謠言簡直數不勝數，徐老夫人聞言重重一嘆。

“所以越哥兒就想找個和善的姑娘。總不能找兩個我家丫頭這樣的……徐家豈不鬧的家無寧日。”徐嬙在一旁自是不依，拉扯著徐老夫人擺。徐老夫人笑笑，并不生氣。

徐嬙氣悶，輕哼著轉開目，目從保寧臉上一掃而過。

然后更生氣了。為什麼不管聽到什麼，秦保寧始終神不變。

確實不想理會……都怪秦保寧，被祖母罰。不就是張帖子嗎？和秦書寧是姐妹，轉一下又何妨？

凡事弄得一板一眼的。上次見過秦保寧后，還覺得可以結呢，這才遞了帖子相邀，此時卻覺得還是和秦書寧打道舒服些，至于秦保寧……敬謝不敏。

所以看著保寧臉越平靜，越氣悶。偏偏祖母還奚落……“要說和善，老姐姐覺得我家二姑娘如何？”

徐老夫人聞言微驚。“秦二姑娘……”秦家二爺的長。徐老夫人目忍不住從保寧臉上一掃而過。倒是聽說那位二姑娘子溫良，秦二爺行伍出……只是秦二夫人出似乎平常了些。也沒聽說那位二姑娘有什麼出奇之。

相比未見過面的二姑娘，徐老夫人倒更中意面前這位三姑娘。

再過兩年及笄，及笄后翌年迎娶，正好徐老太爺過了三年大祭。

自家小孫兒正逢及冠之年，最合適不過了。

徐老夫人目微，徐嬙便已悉了。徐嬙心中越發氣悶了，祖母竟然替小哥相中了秦保寧。明明祖母在家時還說秦家并非良配呢。說秦家失了清風書院，定然會漸漸沒落的，此時和秦家聯姻不是上上之選。

所以徐嬙不敢表自己丁點心意，生怕祖母知曉震怒。

可是為什麼見到秦保寧，祖母便改變心意了呢。

秦保寧哪里好？

“……祖母，小哥同我說過，喜歡子活潑的姑娘。上次見了書寧妹妹，還贊了書寧妹妹呢。”

徐老夫人恨不得親自堵上孫的。

秦書寧，一個庶出的姑娘！虧敢想。徐老夫人覺得自己孫簡直蠢死了。看人家保寧，雖然不言不語的，可每每開口，都能一語中的。絕不會像徐嬙這樣口無遮攔。

“阿嬙姐姐說笑了……徐大公子定的是刺使家的千金，徐小公子自是要娶個高門嫡，這樣才般配啊。”保寧不不慢的道。

徐老夫人連忙點頭。“那是自然。娶妻娶賢，高門貴教養好，過門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你也算是高門貴，自養了，怎麼養出這麼一幅不知輕重的子。你若再敢胡言語，以后休要同我出門了。”

徐老夫人忍無可忍的道，也顧不上照顧孫的臉面了。

當真是氣煞也。這時候提那個秦書寧做甚！難道徐家嫡出的小公子還會娶一個庶出的兒嗎？

那兒若是像保寧，由秦老夫人親自教導，還勉強相看相看。

那兒卻是養在秦夫人名下，秦夫人品徐老夫人自然清楚。連親生的兒都不顧及，卻一味的抬舉庶，簡直本末倒置。

那樣的子教導出的兒，徐老夫人可看不上。

看中保寧，是看中被秦老夫人帶在邊教導。看中的是保寧的子，誰娶了這丫頭，必會夫妻和順。這丫頭看起來的，為人卻極聰慧，料理庶務是把好手。誰娶了，才真的是得了個寶。

所以哪怕秦家不復以往，為了徐家的將來，徐老夫人也愿意抬舉保寧。

只是想抬舉，保寧便要接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是徐家挑，而是看不上徐家。

徐老夫人真是好盤算，先前覺得徐家高人一等，看不上秦家。如今又覺得長孫娶了個高門千金，次孫便該娶個門第低些的，即好拿，又好使喚，或許還能讓秦家激涕零，而進了徐家做牛做馬，還得看長輩臉，一個不周到，便要看盡徐家上下臉。便是累死累活做的再好，不過也是盡本份罷了。當真是好盤算啊……

“嬙姐兒還小，慢慢教便是。何至于生氣？”秦老夫人開口勸道。

“還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長大，是我太慣了。還是你家三姑娘教的好，不像我家嬙丫頭……也不知道將來哪個后生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