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楊的質問令李小蓮說不出話來，松開金牛，站起來想解釋幾句，可是了，卻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來。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剛離婚時，邊的親戚和朋友都勸遠離這幾個孩子，說既然從那個火坑跳出來了，就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別再去想以前的人和事。

    所以他們在面前從來不提金珠幾個的事，就連金珠幾個當年跳江的事他們知道後也瞞著。還是那年回來過年的時候楊大力和周水仙找上門，說是要把金楊和金柳送還給，這才知道楊大山也出去打工了，把幾個娃留給了周水仙照看，也知道了金珠幾個曾經跳江的事。

    可就是這樣，邊的親友也沒有一個贊把孩子接回去，尤其是父母，只要一想到兒那滿的新傷舊傷，就恨得牙的，哪裡會願意李小蓮再跟那邊有牽扯？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會別說李小蓮無心，即便是有心，那個時候也是無力，因為自己的孩子都是給父母照看，兩位老人照看一個田新寶就夠吃力了，哪裡還能有力去照看仇人的兒？

    當然，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李小蓮不出去打工，留在家裡專門照看孩子，可這樣一來，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麼養孩子？

    所以，再一次選擇了眼不見為淨，跟著田有貴又出門打工了。

    一年後回來了，知道楊大山那邊已經再婚了，兩口子也都出去打工了，沒再提出來要把孩子送還給。於是，留下來了，因為想念新寶，看不到兒子，總覺得心裡空的。

    田有貴也贊留下來，因為他的兒也該念初中了，總不能一直跟著他父母在鄉下。

    再說田有貴心裡早就有一個設想。他知道李小蓮是一個裁出，很會做小孩子的服，所以他打算在縣城開一家服裝廠。

    在縣城安頓下來後，依舊刻意不去打聽金珠幾個的事。也刻意不跟以前那個圈子的人接，就算是在街上上了金柳和金珠，依然沒有想再認回幾個孩子的想法。

    可隨著金柳的廣告播出來，尤其是隨著金柳和黎想在河東寨合拍了那個廣告之後，的親友卻開始勸。楊大山丟下幾個娃不管，幾個娃也怪可憐的，讓這個做媽的好好關照一下幾個娃，說不定以後新寶還能跟著借點有個依靠什麼的。

    這些話李小蓮一概不理，因為覺得既然已經放棄了，自己就不配再做金珠幾個的媽了，所以這些日子仍是對金珠幾個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

    今天是正好上楊小紅，聽和西淑芬兩人互相指責對方，這個做媽媽一時崩潰了，忍不住跟在後面來瞧了一眼。

    誰知到底還是沖了。還是上門了。

    “孩子，是媽媽的錯，媽媽不是來求你們原諒的，媽媽是來看一眼你們，媽媽這就走，這就走。”李小蓮說完放開了金牛，了下眼淚，轉就走，走了兩步開始跑，跑到車子那。蹲在車子邊嗚嗚哭了起來。

    田有貴也清楚，今天這種狀況什麼也沒法談，只得放下手裡的東西，“孩子。這是我們做長輩的一點心意，我們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聽說你們搬來了，想過來看看你們。好了，你媽媽這樣，我帶先回去了。以後有空，我們再來。”

    田有貴說完把放下手裡的月餅，急急忙忙跑過去，扶著李小蓮上了車，見沒有人追出去把東西送還，暗自松了口氣，帶著李小蓮走了。

    “大姐，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金牛問。

    李小蓮抱著他哭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心裡也酸酸的，好不容易盼來的媽媽，就這樣哭著被攆走了，以後，他還有媽媽嗎？

    “過分什麼過分？他們都不嫌過分，我們過分什麼了？”金楊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惡聲說道。

    “金牛，來，你聽大姐跟你說，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在田家寨上大舅和大舅媽要媽媽的電話，大舅是怎麼跟我們說的嗎？”金珠走到金牛邊，蹲了下來，著他的頭問道。

    金牛想了想，點點頭，“記得，大舅沒給。”

    “那你還記得那年大姐帶你們去看外公外婆結果外公連門都沒讓我們進嗎？”

    金牛仍是點點頭，“記得。”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

    金牛想了想，“知道，他們嫌我們窮。”

    “對了，以前他們都嫌棄我們窮，生怕我們拖累他們，所以一個個的都拒絕我們靠近他們。現在知道金柳做了廣告明星，知道我們日子好過了，一個個都湊了過來想認回我們，就連大姑和二叔兩家也是這樣。所以，這些人不是真心地對我們好，我們沒有必要為他們到難過。”

    不是金珠多心，面對面上李小蓮都不想相認，現在卻主上門來相認，金珠能不掂量掂量？

    所以必須得告誡一番金牛，可不想金牛被人鑽了空子。

    由於李小蓮的上門，金珠四個的緒都有些低沉，雖說早就不對李小蓮抱有什麼期待和，但是李小蓮上門了，他們不可能做到無於衷。

    “好了，我們還是做飯吧，如果他們是真心想對我們好，我們到時再原諒他們也不遲。”金珠說。

    “原諒什麼，我不原諒。”金楊的臉上是一臉決絕。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媽拿著雨傘來教室接別人的兒放學，而這個親生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從邊走過，金珠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

    多大的諷刺啊！

    “我也不原諒，憑什麼呀？”金柳也搖頭。

    只要一想起拎著個鴨子追著李小蓮跑到馬路中間的那一幕，就覺得心哇涼哇涼的。

    那天要不是命大，那個司機腳快踩住了剎車，現在的還不定怎麼樣了呢！

    可就那樣，這個狠心的媽媽也沒有跑過來把拉開，更沒有跑過來安一下，而是繼續抱著的兒子走了。

    這樣的媽媽，讓如何原諒？

    更別說後來一次又一次看見李小蓮滿臉笑容地接送田新寶上兒園了。早就不是他們的媽媽了，是別人的媽媽！

    別人的媽媽套用金珠的一句話，那就是不相幹的人了，所以不恨李小蓮。但是絕對不原諒，也絕對不要這個媽媽了。

    “我，我，你們都不原諒，那我也不原諒。”金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是很堅定地說。

    金楊剛要開口訓他，金珠攔住了，搖搖頭。

    金牛對李小蓮一點印象沒有，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見陌生人哭這麼傷心，正常人確實都會心生同的。

    不想把自己的意願過多地強加到金牛的上，就像從不曾阻止金牛靠近楊大山一樣，如果李小蓮真的悔改了，不帶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想彌補一下對金珠幾個的虧欠。那麼金珠不會攔著。

    當然，前提是，金楊三個願意接的這份彌補。

    晚飯後，金珠見金楊三個仍是鬱鬱寡歡的，便提議大家換上苗裝，聽說廣場那邊有跳月活，想帶大家去散散心。

    這是他們在城裡過的第一個中秋節，正想出去看看城裡的熱鬧呢，聽了這個哪有不依的？

    四個人換了服趕到的時候，廣場上已經人山人海的。大部分人都是像金珠這樣，攜家帶口的出來遊玩，真正跳舞的人不多，多的是看熱鬧的人。

    “大姐。我們也跳一會去。”金柳聽到蘆笙的音樂就不由自主地扭起來。

    “好，你們去吧。”自己放不開，卻想讓金楊三個痛痛快快地跳一場，最喜歡看金柳跳舞了，那真是應了一句話，笑如花。

    “不行。大姐也一起去。”金楊不由分說，拉著金珠一起下了場子。

    金柳拉著金牛跳了起來，金牛在寨子裡也學過一些，所以跟著金柳的步子跳起來倒是也像模像樣的。

    金珠一開始是放不開，後來跟著金楊的步子，漸漸也找到了覺，也就不去管周圍人的目，拋開那些深固的雜念，這會只跟著蘆笙的音樂走，竟然也有一種痛快淋漓的酣暢。

    這是第一次，金珠對著遙遠的月亮沒有想起另一個時空的親人另一個時空的自己，這一刻，把自己融了楊金珠這個份。

    待四個人出了一臭汗回到家裡，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金珠知道李小蓮這一頁算是暫時掀過去了。

    第二天，金珠把家務活都給了金楊三個，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制了兩件樣品，次日上午拿著這兩件樣品再次去了李玉媛的辦公室。

    李玉媛是專程在辦公室等的，陪同的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據說是的助理。

    見了金珠做的兩件樣品，讓那個助理先試穿了一下，看著助理上的服思索了一會，然後自己換上了這兩件服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兩人商量了一會，李玉媛選了其中的一件中長款的改良版半臂旗袍，並最後一次修改了一下尺寸。

    接著，李玉媛把辦公桌上的一個塑料袋子拿給金珠，裡面有金珠要的料、繡線和配飾。

    回到家的金珠並沒有立即開始裁剪，而是把原來的樣拆開，做好標記，然後把那塊寶石藍緞面料平鋪在書桌的玻璃板上，再把樣平鋪在料上，依照樣來進行裁剪。

    裁剪結束之後，金珠開始描花樣，由於時間，價錢低，金珠也沒打算繡什麼繁複的花樣，只是想在前繡一株疏影橫斜的白梅，有盛開的有半開的有含苞的，當然，也有落英。

    其實，繡花不難，難的就是對落英的理，落英要理好了，會有一種飄逸出凡俗的，落英要理不好，就是堆砌或者是畫蛇添足了。

    所以，金珠對著畫稿又冥思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在樣上用彩筆勾畫了幾落英，再把樣制了，又增又刪的，忙了一個晚上，這才在緞面上定了稿。

    金珠剛把準備工作做好，三天的假期結束了。

    楊琴和楊靜是楊寶田開車送來的，兩家拿了兩袋大米、一籃子蛋，兩條臘和一大堆的蔬菜來。

    不他們，田方舟、石亮以及田萍肖曉娟幾人也帶了一堆吃的來。

    於是，金珠給西嶽打了個電話，幹脆把他也喊來了。

    金珠這邊正熱熱鬧鬧地聚會時，黎想的電話來了。

    他接到了南邊一家做學習機的企業老總打來的電話，對方想請黎想和金柳代言他們的學習機產品。

    原本，這個企業的老總是想找自己本省的狀元代言這個產品，可是這兩個狀元的值實在不高，拍出來的效果一點也不好。正猶豫時，正好這位老總從電視上看到了黎想和金柳的豬飼料廣告，覺得這兩人的外形看起來實在是養眼。

    於是，他找人查了一下黎想和金珠的資料，得知黎想也是一位省狀元，且還連續兩年拿過全國數學聯賽的全省第一，又曾經拿過全國數學聯賽冬令營的一等獎，這樣的人才太符合他的產品要求了。

    黎想本來沒想再接廣告，他想安靜下來讀書和學畫畫，可得知這次廣告的酬勞能拿到十萬塊錢，他心了。

    “對了，那件服你別做了，過幾天那家廣告公司會給金柳買機票，你們幾個陪著一起來帝都，拍完廣告我們一起去逛帝都，然後買臺電腦帶回去。”

    金珠一聽，忙說已經答應人家的事也不能反悔。

    黎想沉默了一會，“這高中三年你別去想掙錢的事了，安心念書吧。接了這個廣告，我們手裡的錢足夠我們念完大學，等我們畢業掙錢了，肯定能供得起金楊三個念書，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你放心吧。”

    金珠聽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聽見楊琴在外面喊，忙對黎想說：“我不跟你說了，他們喊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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