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做過什麼，你最清楚

陸掌柜將雅間中探聽的消息系數稟報，他本來也因為這次錯失良機而痛心疾首。可是再抬頭一看，竟見家主正呲著白牙對自己冷笑，心里頭便開始砰砰打鼓。

這下完了，煮的鴨子飛了。

以家主這爭強好勝的格，若是因為這麼點兒小事被婆家看不起，到時候大發雷霆，那天福樓上下還能有好日子過？

當即又表了忠心：“稟家主，四爺說了定會再活一番，爭取一下，您盡管放心。”

陸挽瀾方才來到天福樓的時候，陸云昭已經與禮部員商議太后壽宴一事，不便進雅間阻攔，生怕已經事。

可沒想到上蒼垂簾陸家，還不用自己出馬，這事就解決了。

現在就算是有人想要拉天福樓跳進這圈套，恐怕也是難上加難。

黛眉掃了一眼陸掌柜，輕笑兩聲：“這就不勞掌柜費心了，我安排給你的任務，你做好就行了。”

“這……”陸掌柜語塞。

家主的任務著實讓他為難，哪有自己給自己頭上扣污名的道理？

那老孟頭得知要讓他編排陸家主和王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想撂挑子，還是自己用兩壇好酒給哄回來的。

陸挽瀾自是知道他的難，便也不追究，抿了口清茶就隨便說了句：“好啦，你去忙吧，順便四哥過來。”

“是……”

陸掌柜不敢抬頭，退出雅間便噔噔蹬跑下樓梯。

剛到樓梯口，就逮著小二問：“四爺呢？可看見四爺哪兒去了？”

“小人剛還看四爺擱外頭呢！”那小二撂下手里的活計，朝大門指了指。

他順勢去，只見陸云昭與一矮胖男子肩并著肩，朝街對面走去，頓時角一：

這不是江南來的，專門坑蒙拐騙的賈達方嗎？四爺什麼時候和這號人搭上了？

陸掌柜起袍擺就要去追，后卻響起遲錚的聲音：“主子讓我問你，四爺怎麼還不來？”

他連忙回作揖，將方才所見一一道來。

正巧撞見了家主從樓上下來，銀灰的袍擺挨著紅漆欄桿飄下來，泛起層層濤浪，掌柜的看在眼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家主，您怎麼下來了？您有什麼吩咐，我即刻著人去辦。”

“不必了。”

陸挽瀾說著，便搖著折扇走出天福樓。

只是前頭的陸云昭因為太過興，全然沒有看到后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跟著自己一同進了飲軒。

遲錚眸一閃，便鎖定了周邊可以的人：

“姑娘，有兩個人跟著四爺，兩個人跟著咱們，還有五個在飲軒房頂。”

陸挽瀾抬頭不經意掃了一眼，旋即輕啟櫻：“哈哈哈，既然飲軒有好戲看，那咱們就去瞧瞧。”

遲錚俯首做請。

陸挽瀾收起折扇，說了請字，便昂頭大搖大擺走進飲軒。

這酒樓與天福樓相比略顯狹小，也沒有專設雅間，可好在清雅至極。

四方的樟木矮桌分散在高低不平的石階上，形錯落有致的格局，每桌之間又有蜿蜒泉水作隔，松柏盆景在側。文人雅士說話也不吵嚷，倒也互不干涉。

陸挽瀾和遲錚被伙計引到一張地勢偏高的桌旁，席地而坐。

中間臺上一個白說書客，手執折扇立于素燈之下，雖看著不如天福樓老孟頭經驗老練。

可這小哥也不是泛泛之輩，不但紅齒白相貌俊逸，說的故事更是浪漫唯，可歌可泣。

“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辭去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這位可憐的子，為了表明自己對丈夫的忠貞不渝，在拒絕了多位追求者的提親后，終于決定再次遁空門。”

“自此，紅塵往事無牽掛，青燈古佛了余生。”

“啪！”

驚堂木落下。

一出《李真二次落發為尼》被他講得腸百轉，直心肺。

在場的眾人，無不被這子遭遇和忠貞所打。

就連坐在陸挽瀾斜上方的賈達方，也得淚如雨下，嚇得陸云昭頃刻間手足無措起來。

這位仁兄不是有龍之好嗎？怎麼也會被這故事中的男之給這樣啊？

“嗚嗚嗚~~~”

賈達方一邊著鼻涕眼淚，一邊嗔怒地看著眼前陸四爺一雙桃花眼：

“昭昭哥~中秋團圓之夜，你和帆帆哥把人家扔在龍宮畫舫之后，就再也沒來找過人家，嗚嗚嗚~~~”

陸云昭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拍了拍他肩膀：“嘿呦，兄弟啊，我們這不是……”

可這舉顯然惹得賈達方更不高興：“你我什麼？”

“什麼？”陸云昭驚訝地吞吞吐吐，“兄、兄弟啊！”

“嗚嗚嗚~~~”聽到這話，這位仁兄便又扭著水缸似的子，“那天，那天你明明人家方兒，現在竟人家兄弟，這才幾天就不認賬了！”

陸云昭被他突如其來的作驚的虎軀一震，連忙手制止：“不是你說清楚，我干什麼了啊就不認賬？”

“你、你自己做過什麼、你最清楚……”

“什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靜越來越大，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燈雖昏暗，可四哥悉的聲音還是被陸挽瀾聽了出來。

沒有顧忌旁人異樣的眼，抖開折扇起，一屁坐在陸云昭的對面：“喲，這不是陸四爺嗎？好久不見。”

“小……”陸云昭被賈達方扯著領，轉頭一看，險些驚掉下。

賈達方本來沒把這個小白臉當回事，本再鬧，卻聽“咣當”一聲，一把未出鞘的彎刀被遲錚重重拍在矮桌上。

震得他手一松，坐回自己的位置，又著手帕了兩下臉。

陸云昭干笑兩聲：“安公子，你怎麼來了？”

“哦~哈哈。”陸挽瀾報以尷尬的輕咳，“我自是有生意要找陸老板談，方才經過天福樓，就看到您二位來這了，便跟了來。”

見四哥點頭，便又收了折扇指向賈達方：“這位仁兄看著面生，陸老板可否介紹一下？”

“哦~這位是江南來的富商，賈達方，賈老板！”陸云昭稔地客套起來，“專做棉絹生意，我們還是在中秋時候，認識的。”

聽到四哥這麼說，又見他拼命對著自己眨眼，陸挽瀾瞬間明白過來。

趕這個假大方，是龍宮畫舫里和謝懷津做棉花收購生意的。

陸挽瀾隨即站起來，恭敬地行禮：“哎呀呀，賈老板威名，安某真是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一回，實乃三生有幸啊！”

“哎呀~別聽昭昭瞎說~”賈達方見這小兄弟這麼給面子，也不謙虛，“除了棉絹生意，我還做水產、生，不過都是些低端的玩意兒，跟陸四爺可沒得比！”

說話間，一記眼便又飛向了陸云昭頭頂：“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那蟹在京城是千金難求，昭昭來找我，算是找對人了！”

見他終于恢復正常，陸云昭趁熱打鐵：“那按照咱們剛才說的，五百只公蟹，五百只母蟹，五百兩銀子。”

“什麼？！”

陸挽瀾聽得瞠目結舌，這賈達方不是明擺著敲詐嗎？

正跟他理論，卻聽中間臺子上又吵了起來。

臨近的幾張矮桌旁，幾個富家子弟得最歡：

“說書的！這貞潔烈的戲我們都聽膩了！能不能說上一出紅杏出墻啊？”

“就是就是！”同桌的人連忙接話，“再來一出水楊花！”

聽到這邊起哄，遠的幾桌似乎是明白他們意有所指，亦是開始哄堂大笑。

只見那白小生冷著一張臉，回了兩個字：“不會！”

正下臺，卻被幾個黑臉小廝攔住了去路。

方才那人又道：“不會不要，現兒的戲擺著呢，名兒我都給你想好了，就《王妃雖嫁猶懷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