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眼睫一,下意識地就把手往回收,可卻來不及了,一陣鉆心的疼痛自指尖而,從骨髓里傳達了心臟。
“疼——”
手指倏然收,用力就把手臂收了回去。
顧寒蘇出師未捷,自是不肯放棄,就聲勸道:“趙姑娘,在下這是為你好……”
“不……”的子了起來,手指地握了拳頭,連骨節都泛了青白,卻再也不肯讓顧寒蘇靠近一點。
指尖有殷紅的珠滲出來,再沿著指,緩緩地蔓延,最后悄無聲息地滴落,在地毯上綻開了一朵紅的花。
眸子里盛滿了無助,看著不停往下滴的珠,全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從指尖傳來的疼痛,像是無數只細小冰冷的毒蛇,順著進了的心臟,出鋒利無比的尖牙,似要將整個人撕碎。
可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應對。
面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了起來,繼而一陣天旋地轉,所有的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無邊的黑,努力掙扎著,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卻發現那黑突然變了一團耀目的殷紅,鋪天蓋地翻涌而來。
是!
失聲尖了起來:“不要!”
一只寬大的手掌落在了的手背。
掌心溫熱而干燥,指節修長有力,緩緩地從指,然后與五指纏。
那力道不輕不重,卻強勢、沉穩、不容抗拒,讓無法再掙扎。
似溺水之時得到了呼吸,似墜崖之際得到了擁抱,從他指尖傳來的溫度,順著一點點傳至的心臟,讓得到了奢侈的安寧。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就看到李玄夜目平靜地注視著自己。
他沒有說話,那雙滿是威儀的眸子里,有了不易察覺的和,如同冰冷雪夜的皚皚明,雖然冷,卻給帶來了一希。
整個世界忽然變得安靜而清明。
他寬闊的膛半俯下來,以一種庇佑的姿態輕輕地護住了,清冽而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怕。”
繃的緒忽然放松了下來,任由他這樣握著自己的手掌。
顧寒蘇低咳了一聲,提醒道:“殿下,天已經全黑了。”
趙昔微離開得太久,若是鬧得整個宮里都知曉,就不好收場了。
李玄夜低頭看了一眼被圈在懷中的人,目中的和漸漸收斂,對顧寒蘇點了點頭:“繼續吧。”
“得罪了。”顧寒蘇一拱手,重新了銀針。
他這次有了經驗,長痛不如短痛,反正十手指都要刺一遍的,不如在最短的時間結束這場酷刑的好。
是以下手時又快又準又狠,袖翻飛,寒點點,伴隨著珠滴落,猶如揮劍斬桃花一般的行云流水。
趙昔微痛得不住地往后,可后卻是李玄夜寬闊的膛,如山一樣擋住了的去路。
本能的想把手指往回收,可手指卻被他牢牢的錮住,由不得掙扎分毫。
在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中,眼里終于有淚水涌了出來:“不要,疼……”
聽見這近乎絕的哀求,顧寒蘇施針的手就是一僵。
他看向了太子殿下,那眼神分明在說:“我還該不該繼續?”
李玄夜表肅然,沒有一一毫的憐香惜玉:“繼續。”
“是。”顧寒蘇立即垂頭,手指一翻,立即又了一銀針。
眼淚如珍珠一般滾落了下來,趙昔微只覺得連呼吸都要凝滯了,可那堅的雙臂仍是不肯退讓的挾制著,讓無法逃離這樣的痛苦。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轉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一聲悶哼響起,顧寒蘇就看見太子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忙停下手中的針,還沒說話,李玄夜就淡淡道:“無事,你繼續。”
顧寒蘇不敢再有拖延,一個手掌終于刺完,又換了另一只手。
趙昔微指尖跡斑斑,而李玄夜至始至終不如山,甚至連肩頭滲出了跡,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這場艱難的問診終于結束,顧寒蘇后背都起了一層汗。
守候在外的楊儀端來了溫水,李玄夜仔細地洗了手,站在旁邊的袁策忙遞上了干凈的錦帕,他一邊慢條斯理的手,一邊瞥了一眼那張淚痕點點的臉,沉聲道:“去靈犀過來。”
靈犀在暖閣捧著一碗酸酸甜甜的櫻桃酪吃得正甜,聽到袁策傳話,就忙提著擺小跑了過來。
“哥哥,趙姑娘怎麼樣了?”
才推門進來,就聽見李玄夜吩咐:“帶趙姑娘下去,讓人給洗把臉,然后帶著回長信宮,就說是在閣落了水,被你的人救了上來。”
靈犀一臉疑地向了自己的哥哥。
他神還是如往常那樣沉穩威嚴,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蛛馬跡。
靈犀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 .uukanshu.com口而出道:“哥哥,你既然擔心,為什麼不自己送出去呢?”
李玄夜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簡短而隨意地回道:“高句麗王派了使臣京,晚上麟德殿設有宴席,我要代父皇接見。”
聽說是有國事在,靈犀就乖巧的點了點頭,牽住趙昔微的手笑道:“放心吧,太后若是問起,我絕對不說一個字。”
冬日的夜,寒冷而幽暗,沒有星辰也沒有月亮,只有颯颯的北風,穿過宮殿條條長廊,撥得檐下的銀鈴鐸叮當作響。
廊上掛著的宮燈璀璨流,李玄夜一黑底金紋的錦袍,負手立在那里,像是無邊夜空的一顆閃耀星辰。
顧寒蘇在一旁看著,道:“殿下既然有心,為何不將此收在邊?”
李玄夜沒有回答,果斷轉了。
卻見袁策拿著一迎了上來:“殿下,剛才在更房撿到的,似乎是趙姑娘之。”
李玄夜接過,是一只薔薇花的發簪。
他的手指修長,的花朵重重疊疊,像是一朵春雨中采擷的的薔薇,盛開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
袁策道:“殿下,趙姑娘還未走遠,屬下現在送過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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