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蘇拿開了手，又觀察了一番趙昔微的臉，這才沉聲回稟：“殿下，的況好像比看起來還糟糕。”

靈犀心直口快地問：“怎麼糟糕了？不是落水嚇壞了嗎？”

顧寒蘇與李玄夜對一眼，緩緩道：“趙姑娘脈象紊，且意識全無，種種跡象表明，并非只有落水那麼簡單。”

“靈犀。“李玄夜忽然開口，“你了吧，廚房有櫻桃酪，讓袁策帶你去吃。”

靈犀看了看趙昔微，一臉猶豫：“可趙姑娘到底是什麼況我還不知道呢……”

李玄夜長眉一挑，沒再說話。

靈犀雖然個單純，對哥哥的言行舉止卻是最明白不過，忙笑著一禮：“哥哥這麼一說，還真有點了，靈犀就先告退啦。”

等靈犀離開，李玄夜就對趙昔微勾了一下手指，趙昔微原本坐在他的下方，見他召喚，就上得前來。

“把手出來。”

他聲音平淡得沒有毫緒，讓趙昔微就蹙了眉尖，不解地看著他。

顧寒蘇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是病人。”

李玄夜聲音就和了些許：“把手出來，讓孤看看。”

趙昔微愣愣的出了手。

李玄夜的手指就搭在了的手腕上。

的如凝脂一般。像綢，卻又比綢還有著幾分綿，像油，卻又比油更添幾分溫。

就連脈搏也是那麼的弱，像是一朵含待放的花朵，在他指腹之下開不開。

如此相，讓趙昔微子又是一僵，仰起臉，眼里浮現一片朦朧澤，像是一只墜獵網的小，帶著音道：“殿下……”

被這一喚，李玄夜指尖忽然一滯。

他不由就凝了一眼。

穿著金銀線的五彩宮裝，這是宮里特意為靈犀定制的，不論是剪裁還是面料，都是萬里挑一的致華。

因太過絢爛，靈犀穿著尚有些不住。在上反而襯得整個人更明亮了些。

的頭發尚未全干，有幾縷散落在鬢邊，然后垂在纖長的脖頸上，烏黑如緞的頭發，白如玉的，兩種互相照應，更顯得澤閃閃。

目在往下，穿的是齊襦，剛好出致的鎖骨。

鎖骨上，還有幾個淡的印子，不是很明顯，然而只要留心就能看出來。

想到這里，腦子里就忽然浮現起那旖旎的一幕。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種莫名的躁熱。

只這一瞬，他已明白是為何，就又微咳了一聲，聲音低沉地道：“你下去吧。”

趙昔微的手臂還橫亙在他面前，眸子滿是迷茫，見他臉忽然晦暗下來，一無形的力頓時迎面而來。

就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后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繼續托腮發呆。

顧寒蘇為大夫，見此形已猜到了大半。他執了茶壺，地給李玄夜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的就替他掩飾了尷尬：“殿下也看明白了？”

李玄夜端起茶抿了一口，心頭的灼熱了下去，聲音就冷了幾分：“長信宮可真是歹毒，這等虎狼之藥，竟然往一個弱子上使。”

“是。”顧寒蘇也皺了眉頭，“殿下也看出來了，這是流傳于秦樓楚館的虎狼藥，就連一般的老鴇都不輕易使，只因使用不當便是損害心。”

李玄夜一怔：“損害心？”

顧寒蘇無奈：“此毒沒有解藥。而你也看見了，喝了之后又落了水，怕是毒已侵骨髓。”

李玄夜半晌無語。

片刻后，他眸子微微瞇起來：“或者解藥是有效果的，那溫泉池也曾被太后灑了藥。”

他服了解藥之后就已恢復了清明，怎麼在上卻沒有用？

顧寒蘇搖頭：“殿下是常年習武之人，自然是有力護，而趙姑娘只是一個閨閣子……”

“……”李玄夜目就向了趙昔微，見安安靜靜的趴在桌上，對自己上發生了什麼還是一無所知的狀態。

太后設計，無非就是沖著江夏王府聯姻之事來的。

心里忽然有一個念頭響起，或者，就算了吧。

即使沒有這場聯姻，他也可以用別的辦法破這個局。

為了朝廷紛爭，將一個弱子卷進來，確實不太妥當。

想到這里，他忽然怔住。

他竟然想為了一個子改變自己的計劃。

他自認為從不是一個用事的人，怎麼會對一個只見過數面的子產生了這樣的憐惜之。

他正在思忖，顧寒蘇的話就突然響起：“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點冒險，萬一不，怕是要落下病。”顧寒蘇眉頭皺，“我祖上曾有施針法，以兩寸長的銀針扎指尖，取鮮做藥引……”

他將方法緩緩道來，卻見李玄夜皺眉不語，就略抬高了聲音：“殿下？”

李玄夜道：“什麼病？”

“這個……”顧寒蘇苦笑，“我學藝不，尚未可知。”

李玄夜皺眉看他。

顧寒蘇斟酌著道：“會導致宮寒，在每個月葵水之時疼痛難忍。”

李玄夜沉思半晌，似是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道：“兩害相較取其輕，不妨試試吧。”說著就示意顧寒蘇施針：“時候不早了，在我這里逗留越久，就越危險。”

“是。”顧寒蘇應了一聲，在金盆中洗了手，又從藥箱里拿出白的細麻布干凈手，再拿出一個銀的小盒子，取了銀針，用鑷子夾著置酒中消毒，李玄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顧寒蘇準備妥當，道：“殿下，趙姑娘因中毒的緣故，對疼痛的知覺是平時的數倍。”

他著銀針的手指有些遲疑，十指連心，這兩寸長的銀針刺進去，別說現在這個況，就是一個正常的男子，也怕是撐不住……

“開始吧。”李玄夜卻神平淡地抬手，那語氣中出來的鎮定和威儀，讓人不敢再有任何猶豫。

趙昔微茫然地抬頭看了過來，仿佛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麼。

聽話地攤開了手指，見顧寒蘇執著一寒閃閃的銀針，朝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