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燈亮著，將施煙困住的姜澈微垂著眸對上驚疑的目。就這麼對視了約莫有半分鐘，姜澈撐在一旁的手了。

“安全帶。”他說。

就這麼幫拉著安全帶系上。

施煙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所以他這麼突然靠過來，只是為了給系安全帶？

正這麼想著，卻發現幫系好安全帶的姜澈并沒有退開，還保持著將困在他與座椅之間的姿勢。

就這樣垂眸看。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施煙居然覺得臉頰有點發燙，有那麼一瞬間，險些不住他這樣的目將視線避開。

好在堅持住了，眸閃了下，又繼續直視他的目。

“姜先生？”

一開始的震驚過后，的淡定恢復了許，這會兒再開口，語氣比剛才平靜了些。

姜澈又定定盯著看了幾秒，稍稍退開。

卻沒有完全退開，頂多就是距離沒有之前那麼近。

“施小姐。”他開口喊。

聲音醇厚低沉，仿若一顆石子直直撞在心臟上，施煙好像能聽到那一刻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沒有應聲，輕抿著安靜等著他說下去。

然而這輕抿的作卻讓姜澈深邃的眸子帶上了幾分幽，眸中有瀲滟的輝閃過。

一閃即逝，連施煙都沒有發現。

“很抱歉，剛才打斷了你和別人的談話。”

本來他剛才的打斷是兩人心照不宣的，施煙以為他會和心照不宣的誰都不提起，沒想到他主提了。

“沒關系，原也不是在說什麼重要的事。”

“有人在和施小姐告白，也不算重要的事嗎？”他語氣沒有起伏，平靜得不像話，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卻讓施煙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

抬眸著他，說：“重不重要，取決于告白的人。”

聽到這話的姜澈眸又深了幾分，撐在側的手緩緩握拳，能看到手背上冒起來的青筋。

施煙以為他還會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他卻轉了話鋒問：“施小姐不好奇為什麼我分明無事，卻出行都以椅代步嗎？”

“自然是好奇的。”

微笑說：“不過姜先生不說，我也不會多問，我只要知道姜先生是康健的就好。”

的話讓姜澈一頓：“倘若我當真不好，雙不良于行呢？”

施煙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問，只說：“我初見姜先生的時候，姜先生就是坐在椅上的。”

不是一樣對他一見鐘了嗎？

又豈會在意他是不是不好是不是雙不良于行。

繼續說：“倘若姜先生當真不好雙不良于行，我會為姜先生尋醫的。”

又盯著看了片刻，姜澈說：“倘若尋了醫還是治不好呢？”

“那我就繼續為姜先生尋醫。”

“倘若一輩子都治不好呢？”

那我就為姜先生尋一輩子的醫。

這個話施煙當然沒說，著他笑：“姜先生想聽什麼答案呢？”

他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彎了下角，將問題拋給：“施小姐覺得我想聽什麼答案？”

“姜先生，是我先問你的。”

車燈本就算不得十分明亮，帶著點昏昏暗暗的覺，兩人又是這樣的姿勢，加上這樣的對話，氣氛略顯曖昧。

靜默者對視了好一會兒，姜澈再次開口：“施小姐，剛才我聽你說你信一見鐘？”

施煙直接迎著他的眸，微笑卻不失認真地說：“嗯，我信。”

“我也信。”

他語氣平靜中也帶著認真。

然后他就退開了。

坐了回去。

他退開，施煙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有些失落。

兩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施煙調整好坐姿，雙手放在上端正坐好，這才側眸去看他：“姜先生。”

他聞聲看過來。

對上施煙淺淺的笑。

有一人，清雅溫婉。

眉眼彎彎地說：“謝謝你特地來接我。”

他盯著看了幾秒，說：“既是謝我，不知我可否向施小姐討一份謝禮？”

施煙略意外。

他這樣潤澤溫雅，瞧著無無求的人，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主討要謝禮。

喜笑盈腮：“當然，姜先生想要什麼謝禮？”

他看著，眼底似有笑意：“先不說。”

施煙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淺笑說：“好，那姜先生想說的時候再說。”

兩人又對視幾秒，之后一路無話。

盡管這樣，車的氣氛卻不顯尷尬沉悶，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車進了姜家大宅，一路來到施煙住的小院前。

姜澈當先打開車門下車，扶著車門等施煙。

施煙輕道了聲謝下車，姜澈將車門關上。

還下著雨，不過是蒙蒙細雨，淋一會兒倒也沒什麼大礙。

兩人面對面站著，施煙背后是小院的院門。

“姜先生，我到了。”

昏暗的路燈下，孩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一休閑的服，盈盈一笑間，溫婉端方中帶著點的鮮活，很是容易人心。

姜澈突然上前一步，傾抱住了。

施煙形微僵，笑容也有些僵住，帶著震驚，帶著點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姜澈好聽的嗓音：“謝禮。”

一個擁抱，抱得也不，只輕輕擁著，還不到十秒就松開。

舉止有度，謙謙君子。

他說：“謝禮收到了，此事揭過，施小姐別忘了答應我的給我做參謀明天陪我一起去買書。”

他這樣坦坦大大方方，倒是讓施煙不好意思糾結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了。

“不會忘的，明天聯系。”

頓了下，說：“只是這謝禮，會不會太輕了？”

就一個擁抱？

姑且算是擁抱吧，那麼輕輕抱一下就松開了，都沒反應過來。

“不輕，足夠了。”

他說著，角彎起一抹細小的弧度：“施小姐，晚安。”

很看到他笑，每次看到，即使是從容不迫如施煙也不由得被驚艷到：“晚、晚安，姜先生。”

姜澈角彎起的弧度似是大了些，轉打開車門上了車。

施煙原想等他的車離開再回院子，卻見后座的車窗下，對上了姜澈那雙好看的眸子。

不等姜澈開口，施煙就懂了他的意思。

笑著朝他揮揮手，轉進了院子。

直到看不見的影，姜澈才上車窗。

車往竹苑的方向去。

車上，姜林從后視鏡里看了后座的姜澈好幾眼，一副言又止的模樣，這點靜自然瞞不過姜澈的眼睛。

“有話就說。”

“五、五爺，我知道這話不是我該問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問，您怎麼不直接和施煙小姐表明心意？我看好像對您也并非無意。”

“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還不是時候，姜林沒敢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