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晚了,池小葉洗完澡,穿上準備的睡,這睡料子是桑蠶的,溫順,又又涼。
想,真好,但愿老人家能夠健康,長命百歲。
這里是趙周韓的房間,難免會心存好奇,睡不著,就到看看。
柜里很空,只有幾件軍便裝掛著,還有一些領子泛黃的白襯衫,想來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了。
書桌后面有個大大的裝飾柜,里面擺著許許多多的肩章、獎牌、獎杯,以及一摞摞的大紅的榮譽證書。
池小葉著實為之震撼,這滿滿一柜子全都是趙周韓的軍功,全都是他搏命換來的。
深深地嘆,這“軍區第一戰狼”的稱號,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啊。
角落里還有一本大大厚厚的相冊,好奇地翻看起來。
相冊里全是趙周韓從小到大的照片,別看他現在冷冷酷酷跟面癱一樣,小時候笑起來的樣子就二哈似的,又傻又憨,不過,可極了。
趙周韓小時候的照片有很多,池小葉邊看邊笑,每一張都令捧腹。
后來,他長大了,上學了,照片就了,再長大一些,就更了,都是一些軍裝照,相冊的最后幾頁還是拍的電視上的畫面。
這本厚厚的相冊,記錄了趙周韓的長,也記錄了婆婆對兒子深深的,和思念。
池小葉莫名地羨慕起他來,他有爸爸教,有媽媽疼,還有姥姥姥爺寵,多幸福,簡直就是集萬千寵于一啊。
合上相冊,正要把相冊放回去,一張照片忽然從相冊里掉落下來。
照片掉在地上,一分為二,原來,是兩張照片疊在一起了。
但是,這兩張照片與其他這些沖印的照片不同,這是兩張拍立得。
池小葉彎腰拾起來,照片上的男子正值年,劍眉星目,神采奕奕,好像是野餐聚會,他坐在樹蔭底下的餐布上,抱著吉他,出了帥氣迷人的笑容。
“呦,還會彈吉他?不錯不錯。”
淺笑低語,迫不及待地看下面那張照片。
這……竟是趙周韓和一個孩的自拍合照,池小葉拿近一看,只見照片上兩人臉著臉十分親的樣子,孩一手攀著他的脖子,一手舉著拍立得,兩人都笑得格外燦爛。
那時候的趙周韓可真年輕,笑容溫暖而又,隨意一個角度都是恰到好,滿臉的青和稚卻依然擋不住他的英俊帥氣,跟現在冰冷而又嚴厲的雕像判若兩人。
那個孩笑起來很甜很甜,眼睛彎彎的,角也是彎彎的,兩個人站一起,俊男靚,配一臉。
池小葉看了好一會兒,有些看愣了,想,這大概就是趙周韓的青春吧,這個孩陪伴了趙周韓的青春歲月,不知道現在又在何方,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聯系。
拍立得下面還寫了文字,娟秀的字跡,不是趙周韓的筆跡。
獨照上寫著——“每天醒來,與你同在,這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合照上寫著——“一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找對了人,他寵著你,縱容你的習慣,并著你的一切。”
落款的時間正是十年前。
十年前,趙周韓20歲,跟現在的一樣的年紀。
池小葉呆愣愣地接收著來自十年前的狗糧,心頭鈍鈍的,一種怪怪的滋味縈繞心尖。
不過,誰還沒個過去呢,且不說他們只是假結婚,就算是真結婚了,也不能干涉他的過去啊,誰還沒個過去,誰還沒個青春,誰還沒個埋藏在心底的人啊?
他有,也有。
白年,風度翩翩,等待的那個人,終究只是記憶中的年罷了。
池小葉莫名地心虛起來,趕把兩張照片塞進了相冊里,也不知道是從哪一頁掉出來的,就胡塞了進去。
之后,就不再到看了,在人家房間里窺人家的私,總歸不好。
做賊心虛地躺進了床里,床頭擺著趙周韓的軍裝照,就覺被他盯著似的,抓起被子蓋住了腦袋,都不出一。
翌日清晨,東邊的天空亮的時候,趙周韓的手終于結束了,幸好他帶了頭盔,還穿了防彈背心,護住了重要部位,才不至于損及命,但胳膊和大的后面中了許多彈片,全麻手,足足花了十個多小時,才將深切進皮的彈片取完,有的已經刺骨髓。
他是趴著出來的,傷都在后面,四肢都裹著紗布,看著都疼。
周城在外面守了一夜,看到兒子出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兒子,兒子?……醫生,他什麼時候才能醒?”
“趙夫人請放心,趙大隊剛才在里面已經醒過了,這一夜他也很累,這會兒是睡著了。”
“哦,好,好,他的傷勢怎麼樣?”
“皮傷無數,好在都不傷及臟腑,足足取了七十八枚彈片,七十八枚啊,這一晚上,兩個主刀流換了三次,才穩穩當當地全都取出來。”
周城聽得眼眶都紅了,七十八枚彈片,那就代表了至七十八道傷口,麻麻地分布在手腳后面那麼幾塊小地方,真正是在剁啊。
“那……”一開口,就哽咽了,“以后那疤痕會不會很丑?”
醫生寬道:“這我不能保證啊趙夫人,您也知道,有些傷疤能退,有些……就退不了了,這次的傷口幾乎是連片的,彈片帶著爪,取出來的時候創面更大,不過像趙大隊這樣的,也不會在乎留不留疤,他背上的傷疤還嗎?”
“唉,我知道,我就是……就是……心疼他。”
“趙夫人,我們都心疼他,也敬佩他,所以我們全醫護人員,一定給予最好的照料,您放心吧。”
“謝謝,你們辛苦。”
很快,趙周韓被轉了病房,護士把病房里的窗簾都拉上了,做事也都盡量放輕手腳,以免吵醒了他。
周城站在床邊,看著兒子,一個勁地嘆氣。
忽然,趙周韓出聲了,“媽,老嘆什麼氣啊,我又沒死。”
“你醒了?”
“嗯。”
“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多睡會兒?”
“剛醒,天亮了就醒了。”
“疼不疼?”
“還行……池小葉呢?”
周城的角稍稍凝固,臉一下掛了下來,“一醒來就問,你也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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