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哪里還坐得住,略一點頭,代一句:“太子主持宮宴,朕去去就來。”
沒等眾臣拱手相送,永嘉帝已起快步離去。
大皇子顯然也想到了什麼,急急對李景說了一句:“我也去延禧宮。”說完,起追了上去。
后宮能鬧出幺蛾子驚永嘉帝的,也只有孟貴妃了。
眾臣心里暗自揣度,一個個目都落在李景的臉上,看他如何應對。
李景神未,充分展出了儲君的涵養氣度風范,舉杯對眾臣笑道:“宮中偶有變故,父皇前去看上一看。和國事無礙,眾卿不必張。我敬大家一杯!”
瞧瞧,這才是太子氣度。
后宮爭寵,不算什麼。眼下最重要的國事,是大魏有了儲君。除此之外,都是小事。李景為儲君,要穩得住才行。
眾臣一顆心落回原位,笑著舉杯相和。
李景神如常,談笑風生。
李昊看在眼里,心里沉了又沉。
此時的李昊,尚且不知鬧出風波的是孟云蘿,所以還能坐得住。
直至宮宴散了,不見永嘉帝和大皇子回轉。
李景去椒房殿接陸明玉一同回府。李昊打起神笑道:“二哥,我也和你一同前去椒房殿。”
在李昊想來,孟云蘿肯定也在椒房殿。
雖然孟家倒霉吃了掛落,也不能立時變臉。相反,正是這等時候,才能顯出他對孟云蘿的“真心”。
李景看了李昊一眼,幽深的黑眸里閃過一譏諷了然,略一點頭:“好,我們兄弟兩個一起去。”
四皇子是哪里熱鬧往哪里湊,立刻笑著說道:“我也和二哥三哥同去。”
五皇子李昌不吭聲,只跟在李昊后。
兄弟四個,就這麼一同去了椒房殿。
此時,后宮的宮宴也散了。
喬皇后心極好,今晚喝了幾杯水酒,略有些酒意。對幾位皇子笑道:“你們幾個來得正好,將各自的媳婦領回去吧!”
說完,覺得不對:“大皇子怎麼沒來?”
然后又對李昊說道:“三皇子妃在席上言行不端,本宮早就讓回去歇著了。你這是白跑一趟了。”
喬皇后一席話,令大皇子妃面難堪。
李昊心里倏忽一沉,忽然有了十分不妙的聯想。
李景也想到了什麼,對喬皇后說道:“剛才宮宴行至一半的時候,延禧宮派人來送信,父皇和大哥早就去延禧宮了。”
喬皇后頭腦不甚清醒,一時沒想明白。
陸明玉反應極快,立刻接了話茬:“莫非是三嫂去了延禧宮,對貴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立儲對二皇子一派是天大的喜事,對孟貴妃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以孟貴妃的氣,聽到此事,不氣暈才是怪事。
李昊面驟然難看起來,拱手道:“我這就去延禧宮,看個究竟。”
四皇子也想跟著去,被秦妃攥住袖:“這麼晚了,你早些回去歇著。”
看熱鬧也不分個時候。孟貴妃便是犯了大錯,那也是永嘉帝的心頭。別熱鬧看不,再被永嘉帝的怒火波及。
四皇子不不愿地被秦妃拖走了。
蘇妃也領著李昌告退。
兒媳闖了禍,蘇妃竟不十分著急,也沒有要去延禧宮的意思,不疾不徐地回了怡華宮。李昌憋了一路,進了怡華宮后,終于忍不住問道:“母妃不去延禧宮看看嗎?”
蘇妃撇撇,哼了一聲:“你那個三嫂,嫁給你三哥,心還向著貴妃。今晚惹了禍正好,我看以后還去不去延禧宮了。”
李昌啞然片刻,才道:“母妃就不怕三嫂挨罰,連累三哥和我們嗎?”
蘇妃又哼了一聲,說話愈發尖刻:“怕有什麼用。左右都是要被連累了,還要我去為說不。這回給一個教訓,就知道以后該親近誰了。”
李昌只得閉上。
……
延禧宮里。
周院使為昏厥不醒的孟貴妃施針。
哭紅了雙眼的靜安公主,將頭伏在大皇子的肩上。大皇子站得筆直,一顆心卻如十五個提桶打水,七上八下。
永嘉帝坐在床榻邊,滿面憂急。
闖了禍的三皇子妃孟云蘿,也哭紅了雙眼,此時跪在孟貴妃的床榻邊,腸子都快悔青了。
怎麼就沒細想,一時沖,將孟貴妃氣暈了過去?要是孟貴妃有個差錯,豈不是都要怪到的頭上?
姑母,你可別咽了氣,好歹睜眼說句話吧!
可惜,老天沒聽到的祈禱。周院使忙活了半天,孟貴妃呼吸倒是平穩了一些,卻一直都沒醒。
永嘉帝滿心的怒火無可瀉,轉頭狠狠看了孟云蘿一眼。
孟云蘿全打了個哆嗦,哭著請罪:“都是兒媳思慮不周,說話不慎,請父皇責罰。”
永嘉帝為公公,對幾個兒媳一直十分和氣,從未說過重話。此時他滿心怒氣,也顧不得給三兒媳留些面,冷冷道:“貴妃沒事最好,要是有個好歹,朕讓人割了你的舌頭,灌一碗啞藥下去,看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說話。”
孟云蘿被嚇得全都了,只會捂著臉哭。
就在此刻,李昊來了延禧宮。
李昊不能進孟貴妃的寢室,就在寢室外跪下了:“請劉公公通稟父皇一聲,就說孟氏犯了口舌,我代孟氏向父皇請罪!”
劉公公進了寢室,過了片刻,又出來了。
一同出來的,還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孟云蘿。
孟云蘿撲到地上,鉆進李昊的懷里,哭得不能自已:“殿下,都怪我胡言語。貴妃到現在還沒醒。父皇說了,要是貴妃有事,就要割了我舌頭,還要灌我啞藥。”
要不是多多舌,哪里會惹出這樁是非來。
父皇說得沒錯,這等沒心機的蠢貨,活該割了舌頭。
李昊心浮氣躁,還得忍著,用袖子為蠢貨媳婦去眼淚鼻涕,用生平最大的自制力出溫的聲音:“父皇是一時氣言,你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孟云蘿得再次哭了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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