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乘馬車回了二皇子府。
門房管事開了正門,府中上下所有人在正門外等候。
馬車停下,陸明玉下了馬車。一眾管事宮人齊齊躬行禮:“奴才(奴婢)見過皇子妃娘娘。”
陸明玉淡淡道:“平。”
眾人恭聲謝恩。
待陸明玉邁步進府,眾人提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恢復原位。
說來,陸明玉嫁皇子府后,只出過一次手。就那麼一次,便將蔡公公送去了西天。自那之后,眾管事見了陸明玉,就格外老實安分了。
事實證明,規矩立得好,掌起家宅來也格外省心。
陸明玉在陸府住了兩個月,二皇子府宅依然僅僅有條。連懶躲悄悄賭錢的人都沒有。
二皇子殿下倒是回來過,每次回來,都有幾個人消失無蹤。
于是,皇子府里人人自危,恨不得將頭起來當鵪鶉。
陸明玉來翠容,問起了府中形。
翠容輕聲答道:“回皇子妃娘娘,這兩個月來,府里沒出過什麼事。殿下回來過幾次。將府中的人手換了約有三。”
陸明玉點點頭。
李景做這些事,當然不會瞞著。這三的人里,有孟貴妃的人,有秦妃安的眼線,還有和三皇子五皇子眉來眼去的。統統都被打發了出去。
如此梳理過兩遍,李景還是不放心,對說道:“你繼續留在陸府安胎。父皇母后那邊,我去和他們說。”
也樂得一直住在陸府。沒曾想,永嘉帝忽然要下旨立儲。這個皇子妃,再留在娘家就不合適了。
翠容一一回稟后,陸明玉賞了翠容一對金釵:“這些日子你掌事,將宅管得有模有樣。這是賞你的。”
翠容寵若驚,忙謝了主子恩典。
其實,做主子的賞賜下人不算稀奇。可到了陸明玉這兒,總有些微妙的維和。
只要陸明玉別像茶盞一樣對,就很激了。
陸明玉將翠容的神看在眼底,不由得一笑:“我規矩是重了些,脾氣也沒那麼好。不過,也沒到隨便喊殺喊打的地步。你用心當差,我自然是要賞的。”
翠容這才驚覺自己了痕跡,忙低頭請罪:“奴婢胡思想,揣度主子,請皇子妃娘娘責罰。”
陸明玉笑道:“起吧!你細心沉穩,行事得力。如今我懷著孕,以后這宅里的事,便繼續由你管著。你每日來向我回稟便可。”
綺云了傷,其余幾個陪嫁丫鬟,忠心是足夠了。卻沒當過大用。看來看去,還是翠容最為合適。
這可是主子心腹才有的待遇。
翠容按捺不住的激了一回:“多謝皇子妃娘娘。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用心當差,絕不辜負娘娘信任。”
陸明玉又召了一眾管事來問話。
管事們早就被李景的雷厲風行嚇破了膽,在二皇子妃娘娘面前,就是四個字:老實,聽話。
讓干啥干啥,說啥說啥。
……
李景回府,已經是子時以后的事了。
“今日怎麼這麼遲?”陸明玉笑著問道。
李景無奈一笑:“父皇要立我為儲君。母后今晚在宮中設宴,一直到現在才散。”
這樣的宮宴,陸明玉原本也是該進宮的。喬皇后不愿兒媳來回折騰,便沒令陸明玉進宮赴宴。
李景今晚喝了不酒,上飄著酒氣。
陸明玉有孕之后,聞不得酒味,忍不住蹙了眉頭。李景立刻道:“我去沐浴,洗了這一的酒氣再來。”
沐浴更后,再喝一大碗醒酒湯,頭腦果然清醒多了。
李景躺在床榻上,出右臂,陸明玉很自然地依偎過去,枕著他的胳膊。夫妻兩個頭靠在一起,親地低語。
李景先將今日在金鑾殿里發生的一幕道來:“……父皇罰廣平侯不算重,大概是知道岳父和祖父心中不樂意,接著就說要立我為儲君。”
“小玉,這等大喜事,我竟不是特別高興。”
陸明玉笑著瞥他一眼:“行啦,就算是補償,那也是儲君之位。想來,父皇本來就有此意。出了孟貴妃令人刺殺我的事,便將立儲一事提前。”
“事關江山社稷傳承,父皇一定仔細思慮過了。”
“你也別覺得對不住我。我就是虛驚一場,說起來,沒吃半點虧。倒是孟貴妃大皇子,大傷元氣。廣平侯也跟著倒霉遭殃。三皇子也會自己岳父連累。”
“說來說去,真正占了便宜的,是我們夫妻兩個。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麼想,也有道理。
李景心里的疙瘩,被悄然平,笑著嗯了一聲。
他手,上陸明玉的小腹,低聲道:“府里的人,我梳理過兩遍了。只怕還有網之魚。你在府中養胎,還是要小心。”
陸明玉手,和他的手十指相扣,輕聲笑道:“放心吧!我會加倍留意小心、”
頓了頓,又道:“有件喜事得告訴你。”
將陸乙和綺云定下親事的消息告訴李景。
李景也有些意外,笑著說道:“果然是樁喜事。就是陸乙年齡稍大了一些,我原本還想著,等一兩年,將翠容許給陸乙。幸好我沒張這個口。”
翠容比綺云大了三四歲,容貌出眾,沉穩。在宮中歷練數年,怎麼都配得上陸乙了。
陸明玉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們兩個早在前年就看對了眼,彼此有意。”
什麼都不及心頭好。
李景一笑,俯頭在陸明玉上一吻:“天這麼晚了,我們睡吧!明日我還得早起進宮,你也得隨我一同進宮謝恩。”
立儲不僅是天家大事,更是國朝大事。陸明玉為未來的太子妃,理當一同進宮謝恩。
陸明玉笑著嗯了一聲,很快閉目睡去。
同樣的夜晚,在延禧宮里的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卻毫無睡意。
夫妻兩個,相對而坐,久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大皇子妃才低聲道:“已經是三更了,殿下歇了吧!”
大皇子自嘲地笑了一笑,笑聲沒比哭聲好聽到哪兒去:“我哪里還能睡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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