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喬皇后出聲，慧安公主已擰起了眉頭怒斥：“混賬！這般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宮中能有什麼大事不好。”

那個宮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該死，請公主殿下饒了奴婢這一回。延禧宮里打發人來送信，說是貴妃娘娘用了一把利剪，刺進心窩，……”

什麼？

喬皇后和慧安公主齊齊變，口而出道：“貴妃現在如何？”

宮迅速答道：“宮人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闖進寢宮里，救下貴妃娘娘。不過，貴妃娘娘口不停流，氣息微弱，能不能救回一條命尚未可知。”

喬皇后心中掀起驚濤海浪，想也不想地說道：“本宮這就去延禧宮。”

和孟貴妃素來不對盤。可是中宮皇后，后宮大小諸事，都歸管。驕縱風的孟貴妃忽然輕生自盡，不能袖手旁觀。

慧安公主不假思索地說道：“我陪母后一同去。”

吳駙馬是男子，進出椒房殿也就罷了，去延禧宮卻諸多不便，只得留下等消息。

喬皇后母兩個神凝重，快步去了延禧宮。一路上，母兩個只來得及低語幾句：“母后，孟貴妃怎麼會突然輕生？”

“個中，本宮也猜不到。不過，以的為人，定然是做了虧心事，無面對你父皇，這才上吊自盡。”

慧安公主一句“死了也好”差點沖出口。

喬皇后迅速瞥了一眼過來：“事未明，你閉得一些，別說話。”

慧安公主難得聽話，老實住了。

孟貴妃的獨寵，在別人來看，就是一件不輕不重不大不小的熱鬧笑話。對慧安公主和喬皇后來說，卻是二十年的影噩夢。

慧安公主不知在心里詛咒過多回，盼著孟貴妃出點事，最好是走路摔著吃飯噎著喝湯燙著在園子里被蜂蜇著……

真到了這一刻，慧安公主忽然心思通明。

孟貴妃要是真的死了，父皇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遷怒怪罪到母后上？到時候，母后渾長著也掰扯不清了。

再恨再惱，也得默默盼著孟貴妃別一命嗚呼才好。

……

此時的延禧宮，已是一片混。數十個宮人面慘白神驚恐地跪在寢室外。

如果孟貴妃有個三長兩短，們這些人也別想活了。

喬皇后和慧安公主的影一出現，宮人們便紛紛磕頭請罪告饒：“奴婢該死，沒伺候好貴妃娘娘，請皇后娘娘饒命。”

喬皇后此時哪有心理會們，沉著臉進了孟貴妃的寢室。

慧安公主沒急著進去，先沉聲問宮人：“你們可曾送信去文華殿？”

其中一個宮人抖著應道：“已經送了口信前去。”

文華殿離后宮有一段距離。看來是父皇還沒來得及趕到。

慧安公主腦海中快速閃過這個念頭，邁步進了寢室。只見周院使領著兩個太醫圍在床榻邊，正全力施救。

慧安公主走上前幾步，就被床榻上那攤目驚心的跡嚇到了。

孟貴妃平躺在床榻上，面慘白，呼吸微弱，生死不知。

大片的跡，自孟貴妃的口蔓延開來。鮮蔓延至下。

就如一朵花，開在床榻上。

一濃烈的腥氣，沖鼻息間。

天不怕地不怕的慧安公主，忽然覺得反胃作嘔，用手捂著才沒當場吐出來。喬皇后面也很難看，卻未移開目，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床榻上生死不知的孟貴妃。

太醫們要救人，也顧不得男之別，以利剪剪開傷的服，理外傷。

寢室里除了這細微的聲音，再沒有半個人說話。氣氛沉重而凝滯。

時間仿佛停止流了。

不知過了多久，慧安公主終于忍不住湊到喬皇后邊，低語道：“父皇怎麼還沒來？”

孟貴妃是永嘉帝的心頭寶。現在孟貴妃出事了，天大的事也拖不住永嘉帝。可等了這麼久，永嘉帝遲遲沒現，實在太奇怪了。

喬皇后轉頭，深深看慧安公主一眼：“本宮也不清楚。不過，孟貴妃輕生自盡，想來一定和你父皇有關。”

慧安公主也不笨，腦筋迅速轉起來，很快也猜出了幾分，倒一口涼氣：“母后，二弟妹遇刺一事，莫非是……”

喬皇后張口打斷了慧安公主：“閉口，別擾了太醫們救人。”

慧安公主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

約莫一炷香功夫后，門口有了靜。

喬皇后和慧安公主一起轉頭，見到的卻不是永嘉帝，而是劉公公。

劉公公迅速上前行禮：“啟稟皇后娘娘，皇上忙于政事，無暇前來，令奴才來延禧宮瞧瞧。看看貴妃娘娘傷得如何。”

孟貴妃生死不知，永嘉帝竟連來都不肯來。

慧安公主心里驚愕，看了喬皇后一眼。

喬皇后到此時已全然冷靜下來，淡淡道：“周院使和兩位太醫在為孟貴妃急救，能不能搶回一條命，現在尚未可知。你回去稟報皇上一聲。”

頓了頓又道：“等皇上忙完政事，請皇上來一趟延禧宮吧！”

劉公公恭聲應下，退了出去。

劉公公走后沒多久，趙太后派人前來問詢。秦妃和蘇妃則親自趕來，后宮年輕一些的妃嬪，在得知孟貴妃輕生自盡的消息后，皆來了延禧宮。

喬皇后不耐應付，慧安公主在寢室里待著氣悶不適，索出了寢室，代喬皇后應對。

“孟貴妃尋死的原因，現在還不清楚。”

“你們也別在這兒等著了，各自回去等消息。”

三言兩語，將眾多心思各異的人都打發走了。

唯有秦妃和蘇妃，各自憂心忡忡的不肯走。

秦妃嘆息：“貴妃生死不知，我在這兒守著，也安心踏實些。”

蘇妃更是紅了眼眶，目中含淚：“是啊，我自打聽了這消息，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只盼著老天保佑，貴妃早些醒來才好。”

一個個假惺惺的。

心里不定怎麼高興呢！

慧安公主心里撇撇。

就在此刻，神驚惶的大皇子快步而來，一把抓住慧安公主的胳膊：“皇姐，母妃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