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昊，你娶了媳婦，我心里高興。可有些人，就是見不得我歡喜。故意當著眾人的面給我沒臉。連累得你們夫妻兩個也沒了臉。是為娘不中用……”

蘇妃攥著李昊的胳膊，一臉凄然地哭著訴苦。

生得貌，哭起來也格外惹人憐惜。兩行眼淚自眼角落，留下淚痕。難得的是這麼哭，竟不影響說話。

李昊早就習慣了親娘這般模樣，低聲安道：“些許小事，母妃別放在心上。今天云蘿敬茶已是十分順利了。想想一個多月前，二嫂敬茶那一日，鬧了什麼樣子。”

蘇妃還是紅著一雙眼，哽咽不已。

李昊耐著子安親娘。

孟云蘿聽得心里一陣陣冒火，忍不住張口說道：“其實，這等場合，多說多錯，說話，也就不會被人抓住話柄了。”

話音剛落，李昊便轉頭看了過來。

那雙黑眸里，沒有半分笑意，流出不快。

蘇妃原本已經快停了的哭聲再次響起：“我知道，我沒用，不會說話，連累你們夫妻了。怪不得你們嫌我。”

孟云蘿忍著悶氣向婆婆道歉賠禮：“兒媳不是這個意思，母妃誤會了。”

蘇妃泣著說道：“孟氏，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這個做婆婆的，在宮中位分不高，在太后和皇上皇后面前，也沒什麼面。以后，我一定說話，給你們惹麻煩。”

孟云蘿暗道不妙，忙張口解釋：“母妃別惱，我沒有指責母妃的意思。我是想說，宮中人人不是善茬，母妃要懂得自保之道。”

蘇妃淚流滿面：“你說的對。我不會說話，本就不該張口才對。今日是我說話不妥當，被皇后斥責數落，是自尋難堪。也令你們跟著難堪。都是我的錯。”

孟云蘿：“……”

李昊目微沉，瞥了孟云蘿一眼，很快轉過頭去，繼續哄蘇妃去了。

孟云蘿心里別提多委屈了。

做錯什麼了？

又說錯什麼了？

李昊這是什麼態度？

更可氣的還在后面。蘇妃哭個沒完，李昊頭也沒回地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和母妃單獨待一會兒。”

孟云蘿也是金玉貴養著長大的。哪里得了這等委屈。用力一咬，猛地起走了出去。

后傳來蘇妃斷斷續續的聲音：“阿昊，這事怪不得云蘿，你別和置氣……”

孟云蘿氣得眼圈都紅了。

誰也不是傻瓜。已經約察覺出蘇妃的用意了。蘇妃這是怕兒子親后心里只有媳婦，有意在兒子心里種刺。

這是見不得他們夫妻意綿綿啊！

……

孟云蘿在寢室門外站了片刻，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深呼吸一口氣。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慢慢走到了廊檐下。

一個圓圓胖胖眼睛細長的憨厚年過來了，低聲喊道：“三嫂。”

這個年，正是李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大魏朝的五皇子李昌。

孟云蘿往日時常進宮，也見過李昌數回。對這個矮胖平庸的五皇子沒半點好。如今嫁給李昊，做了李昌的三嫂，想不搭理也不行。

“五弟，”孟云蘿出笑容：“你不在寢宮里待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李昌慢吞吞地看了孟云蘿一眼：“母妃今天了委屈，說也得哭一兩個時辰。我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孟云蘿：“……”

孟云蘿不知道自己該出什麼表。

李昌等了片刻，沒等來三嫂的回應，張口問道：“三嫂不去嗎？”

我剛被攆出來，還去什麼去！

孟云蘿心中憤憤難平，打起神應道：“你先過去吧！我過一會兒再去。”

李昌點點頭，轉離去。

孟云蘿在原地站了許久。

新婚的喜悅，被蒙上了一層巨大的影。心里的歡喜，如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名狀的委屈和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后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云蘿。”

孟云蘿低低嗯了一聲。眼中忽地有些熱意。

李昊走上前，握住的手，低聲道：“云蘿，剛才讓你委屈了。”

“母妃沒讀過什麼書，因著出卑微，在宮中戰戰兢兢，時常被人奚落嘲笑。弱，了委屈就會哭一場。這些年，我和五弟早就習慣了。”

“你剛進門，就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我心中著實愧疚。”

孟云蘿眼眶悄然紅了，低聲道：“我剛才說那些，不是嫌棄母妃的意思。是母妃誤會了。你也是，不替我說話，反倒張口攆我出來。真是沒良心。”

“是是是，是我沒良心。”

李昊低聲哄道：“我剛才哄母妃哄的口干舌燥，你可別再哭了。不然，我實在沒力氣再哄人了。你改日再哭行不行？”

孟云蘿被逗得破涕為笑，舉起拳頭輕捶李昊的口：“討厭！你就會欺負我！”

李昊順勢握住孟云蘿的手，將摟懷中，在耳邊低聲笑語。不知說了什麼，孟云蘿得臉頰都紅了，又捶了李昊一把。

之前的委屈氣悶，通通煙消云散。

李昊溫地注視著新婚妻子，聲道：“云蘿，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面上，對母妃好一些。平日里多哄一哄。說話行事不妥當了，你做兒媳的，替遮掩。擋不住的時候，你也擔待一二。”

被新婚夫婿這般哄著，孟云蘿哪里還說得出不字。

而且，兒媳孝順婆婆，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夫婿忙著聽政當差奔前程，做妻子的，不就該替夫婿盡孝嗎？

孟云蘿很快應了下來：“好。你只管放心吧！以后我每日進宮給母妃請安，遇到什麼事了，我擋在前面就是。不會讓母妃委屈的。”

李昊的黑眸中閃出笑意，如春風拂過湖面：“謝謝你，云蘿。母妃將我養大，著實不易。我一直想著，要娶一個意相投的妻子，日后和我一同孝敬奉養母后。能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