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既驚又懼,面無人。心里恨陸明玉恨得咬牙切齒。
趙太后此時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喬皇后有再多不是,有喬家撐腰,也不是說廢后就廢后的。
永嘉帝的盛怒眼可見。趙太后也不敢再鬧騰了,想說幾句話哄一哄兒子:“皇上消消氣,哀家剛才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話沒說完,永嘉帝鐵青著臉打斷了趙太后:“母后,你什麼都別說了!朕不是三歲孩,母后這樣隨意哄我,莫非覺得我是傻瓜?”
永嘉帝一真怒,趙太后便沒了底氣,委委屈屈地來了一句:“哀家錯了,這就給你認錯,還不行嗎?”
永嘉帝滿腔怒火,不能沖著自己的親娘,便全數沖著秦妃去了:“從今日起,秦妃降位為婕妤,閉宮自省半年,不得出宮門半步。朕親自下旨,昭示六宮。”
秦妃全抖如篩糠,癱在地上。
婕妤比昭容還低了一級。
這是連降了三級!
更不用說,永嘉帝親自發圣旨。這等事一傳開,秦妃面全無。便是壽寧宮也沒了臉面。
趙太后面一變,了,看一眼永嘉帝沉如水的臉,到底沒敢出聲。滿腔的憤怒,自然都沖著喬皇后和陸明玉去了。
趙太后惡狠狠地盯了跪在地上的婆媳一眼。
喬皇后下意識地微微一。
陸明玉神自若,手扶了喬皇后一把。喬皇后迅速轉頭,低聲輕問:“你這樣跪著,子可能吃得消?”
陸明玉輕聲應道:“我沒事,母后放心。”
永嘉帝從怒氣中稍稍回神,對喬皇后說道:“你和陸氏先回去。”
喬皇后應了一聲,反手握住陸明玉的手,婆媳兩個一同起告退。
……
大概是跪得有些久了,喬皇后雙有些發。走出正殿的剎那,明晃晃的線刺眼中。
喬皇后閉了閉眼,很快睜開,目已回復清明冷靜,低聲對陸明玉說道:“隨我回椒房殿。”
陸明玉點點頭。
婆媳兩個,其實并不相投,之前維持著彼此客氣的距離。不過,經過今日的事,兩人比平日親近了許多。
走了沒幾步,一個悉的影便迎了過來。
是李景。
永嘉帝忽然停了早朝,匆匆離開金鑾殿。李景心中訝異,沒怎麼思忖,便獨自來了壽寧宮。
奈何永嘉帝大發雷霆,沒人敢進壽寧宮通傳。李景再急,也只能在壽寧宮外等著。等來等去,等得心浮氣躁,才等到喬皇后和陸明玉的影。
在看到陸明玉的剎那,李景心里愈發覺得不妙。
他張口問陸明玉:“你在陸府待得好好的,怎麼忽然進宮來了?壽寧宮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陸明玉安地看了李景一眼:“先去椒房殿,有事慢慢再說。”
一炷香后,三人回了椒房殿坐下。
喬皇后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陸明玉三言兩語將壽寧宮里發生的事道來。
李景目中的怒火一點一點堆積:“好一個秦賢妃!”
會咬人的狗不。秦賢妃看著溫和氣,實則心思暗狠毒。這是故意挑唆趙太后,借著趙太后的手來膈應陸明玉,心不讓陸明玉安心養胎。
陸明玉淡淡一笑:“現在已經不是賢妃了,以后得稱呼一聲秦婕妤。”
這一回,秦婕妤是不蝕把米,沒吃著羊惹了一腥。剛到手的賢妃還沒捂熱,轉眼就降了三級。以后得排在蘇妃后面。還要閉宮自省半年之久!
李景目中閃著冷意,哼了一聲。
喬皇后定定心神說道:“這樁事,到此為止。關乎到壽寧宮的面和名聲,你父皇再氣再惱,也絕不愿聽到有人再提此事。本宮也會下嚴令,宮中所有人不得胡言語。”
陸明玉和李景對視一眼,一起應下。
喬皇后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快到正午了,本宮令人傳膳。你們夫妻兩個,陪本宮一同用了午膳再回陸府吧!”
……
不管如何,喬皇后好歹還能吃得下午飯。
秦婕妤被扶著回了寢宮,一雙眼哭得又紅又腫。
別說吃飯,連上吊的心都快有了。
四皇子聞訊匆匆趕來,見了秦婕妤這副狼狽凄慘的模樣,既心疼又急:“母妃,到底出什麼事了?”
“一大早,你不是去了壽寧宮,陪伴皇祖母嗎?怎麼二嫂忽然進了宮?為何有侍去金鑾殿送信,父皇連早朝都停了?現在你又被重罰,連位分都降了婕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字字句句,就像一柄柄利刃,刺得秦婕妤心痛如割。就像五臟六腑被了,嗖嗖地冒著涼風。
秦婕妤抓著四皇子的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四皇子急得也快哭了:“母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哭了,快些說啊!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秦婕妤哭了一通,眼睛鼻頭通紅,一張口,聲音啞得像被砂石碾過:“阿顯,是我太大意了。我以為,陸明玉懷了孕,太后娘娘刁難一二,也別讓那麼風得意。誰知道……”
秦婕妤一邊哭一邊說,說得斷斷續續,詞不達意。
不過,到底是嫡親的母子,就是這樣,四皇子也聽懂了。
四皇子的頭都要炸了,著額頭長嘆:“母妃,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二嫂這麼難纏,你別輕易去招惹。你怎麼偏偏就不聽我的!”
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如此了。
秦婕妤一雙眼紅腫得像桃子一般:“我就是想挑唆兩句,出出心頭悶氣。哪里想到,你皇祖母來了脾氣,竟鬧到這個地步。”
四皇子又嘆一聲,聲音低了幾分:“母妃,你總在背后挑唆,皇祖母對你言聽計從。父皇看在眼里,心里早就不滿了。這一回,父皇是借題發揮,重重責罰。”
“我知道母妃心里委屈難過。不過,現在這等形勢,母妃只能忍下這口氣。安分在寢宮里待著自省。等父皇消氣了,再想法子解了足令。現在萬萬不能再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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