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才是老鼠！

秦賢妃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落了下風，想全而退是不可能了。

永嘉帝一肚子怒火，不能怪罪趙太后，喬皇后婆媳兩個一條心，陸明玉懷著孕就像揣了把尚方寶劍，永嘉帝的怒氣可不就沖來了？

秦賢妃在后宮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好惹的。立刻紅著眼哭道：“臣妾知錯了。臣妾是想讓太后娘娘高興，這才多提起了陸氏。”

又對趙太后哭道：“陸氏是滎王，有五萬滎軍做后盾。心高氣傲些也是難免。和長輩說話，不那麼恭敬也該諒一二。太后娘娘就別和陸氏置氣了。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就讓皇上責罰臣妾吧！”

以退為進誰不會？

話里藏刀誰不懂？

陸明玉沒有急著起請罪，輕嘆著說道：“賢妃娘娘對太后娘娘的心，但凡分給父皇一半，也不至于鬧到父皇停了早朝的地步。”

“后宮里鬧些口角，算不得什麼。影響到國朝大事，卻是萬萬不該了。”

說完，起行禮賠罪：“兒媳有錯。兒媳錯在不該和皇祖母頂撞，不該惹怒皇祖母。兒媳更錯在沒能及時攔下去金鑾殿送信的侍，擾了早朝。”

“請父皇責罰！”

永嘉帝反地說道：“行了，你懷著孕，就別行禮了，免得了胎氣。”

什麼都不及子嗣要！

永嘉帝的心很自然地偏了一偏，再看向哭哭啼啼的秦賢妃，目愈發沉冷厲：“賢妃，你在太后耳邊多舌，挑唆是非，枉起紛爭。朕今日饒不得你！”

“皇后，今日擬旨，奪了賢妃封號，降為秦妃。食用度，一律減三。”

“另外，從今日起，秦妃偶風寒，要閉宮靜養三個月。”

這些話一出口，秦賢妃的臉就白了。

閉宮自省也就罷了，剛升了沒多久的位分就這麼輕飄飄地沒了。這才是重重一擊！

沒等秦賢妃梨花帶雨，趙太后先怒了：“今天之事，都怪陸氏和喬皇后。皇上倒怎麼罰起賢妃來了。”

“哀家盼著皇上來給哀家撐腰，皇上倒好，不但沒罰陸氏，倒來責罰賢妃。這和責罰哀家有什麼兩樣！”

喬皇后不失時機地接了話茬：“母后千金貴，秦妃這等份，如何能和母后相提并論。”

陸明玉心里暗暗道一聲好。

這一聲秦妃出口，秦妃降位分的事就算定了。此事一傳開，沒臉的當然是秦妃。喬皇后這兩句話，也說得恰到好。

秦妃是什麼份？

當年是李家的一個妾室，如今是后宮的一個嬪妃，卻能左右趙太后的意志，在后宮中煽風點火。

果然，永嘉帝的神愈發冷厲：“秦妃，立刻滾回你的寢宮去！再敢說半個字，朕絕不輕饒！”

秦妃以袖子掩著臉，哭著就要退出去。

趙太后怒火高漲：“賢妃留下。”

然后手指著喬皇后和陸明玉：“好啊，你們婆媳兩個是要反了天了！你們這是要將哀家氣死，以后這后宮就是你們婆媳兩個的天下了。哀家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修來這麼一個兒媳孫媳……”

喬皇后忽然跪了下來，輕聲道：“臣妾自問這麼多年，為皇上教養兒打理后宮，并無錯。太后對臣妾如此不滿，皆因臣妾擋了秦妃的路。”

“皇上還是下旨，廢了臣妾的后位吧！等過個一年半載，再封秦妃為后。如此，稱了太后的心，如了秦妃的意。這后宮也就消停了。”

……

陸明玉也被喬皇后這一席話驚住了。

這簡直就是殺人不見的誅心之言哪！

永嘉帝再寵妾，也沒到滅妻的地步。

因為喬皇后不僅是寬厚賢良的正妻，后還有以喬閣老為首的文集團。永嘉帝是有雄途壯志的開朝帝王，目長遠，懷江山。他深知原配和嫡子的重要。

連孟貴妃都沒能真正威脅到喬皇后的地位。區區一個秦妃，除了一肚子上不了臺面的心思盤算，有什麼資格覬覦皇后之位？

無非是仗著趙太后撐腰，時不時地給喬皇后使絆子，令婆媳離心。現在，喬皇后被得連主讓出后位的話都說出口了。

永嘉帝面鐵青，看著秦妃的目冰冷骨，似要吃人一般。

秦妃面慘白，全哆嗦：“皇上息怒。臣妾從沒有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求皇上明鑒！”

誰也沒料到，趙太后竟在此時冒了一句：“喬氏既是要主讓出后位，皇上何不全了！”

秦妃：“……”

秦妃吐的心都有了。

趙太后這是想讓死啊！

是想做皇后。這后宮里的人，不論位分高低，誰不想做皇后？

自十六歲起嫁李家為妾，心里所想所念的，無非就是正室之位。可這些年，喬皇后行事端方，從無差錯。而且，喬閣老是大魏首輔，是文之首。

永嘉帝領兵在外征戰，朝堂政務，皆托付于喬閣老等一眾文臣。便是沖著喬家，永嘉帝也絕不會妄喬皇后的位。

所以，這幾年來，的目標早已暗暗調整。沒能耐肖想位，能借著趙太后之勢，為四皇子搏一搏太子之位。若是能功，將來也照樣能做太后。

趙太后天外飛來一句，坐實了暗中挑唆的事實。永嘉帝看著的眼神，沉得像是要撕了一般。

秦妃重重磕頭，額頭很快紅了一片：“求皇上息怒。臣妾從來不敢覬覦位，求皇上息怒！”

永嘉帝怒極反笑：“哦？你從來沒肖想過位，那母后怎麼會說出這等話來？秦妃，朕真是小看了你。朕一直以為，你用心伺候太后，是有幾分孝心和恩之心。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藏著這等心思。”

陸明玉立刻跪到了喬皇后邊，朗聲道：“皇祖母被秦妃花言巧語所蒙蔽，一時失言。請父皇嚴懲秦妃，以此警示后宮。也免得流言紛紛，損了皇祖母仁厚慈的聲名。”

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