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云帶著滿心的疑不解退了出去。

李景捧著牛角長弓去了桌邊，在明亮的燭火下細細打量：“這牛角長弓，外表看著不起眼，重量比普通長弓重了一倍。握在手中，手也格外好。”

那還用說。

這可是能出三百米的強弓。

陸明玉隨口道：“你這麼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李景轉頭看向陸明玉：“你覺得我能拉開這副牛角長弓？”

陸明玉：“……”

李景就事論事，沒有半點譏諷的意思。奈何陸明玉自己心虛，聽不得這樣的話。因此，一張俏臉很自然地繃了。

李景啞然失笑，放下長弓，走到陸明玉邊坐下，摟住：“怎麼，生氣了？”

陸明玉那點悶氣，很快就散了，低聲道：“沒生氣。就是想到陳年舊事，心里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這把牛角長弓，我讓人放進庫房里。如果不是你張口，我絕不會再將牛角長弓拿出來。”

這副牛角長弓，代表著最晦暗的過去，見證了犯下的滔天大錯。

所以，本不愿再見到。

李景沉默片刻，低聲道：“將長弓收起來吧！以后，我再也不提了。”

陸明玉打起神說道：“不必了。拿都拿出來了，何必再收起來。這豈不是自欺欺人。剛才我語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這副牛角長弓，是我爹特意請工匠用上好的材料特制而，便是我爹，也拉不滿全弓。能拉滿弓的，只有我。”

說著，起走到桌邊，手握住長弓。

長弓握手中的剎那，那種悉的覺頓時襲卷至心頭。

仿佛是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又回來了。

陸明玉抿角，手中用力，攥得更了一些。

李景也過來了，從后擁住，右手落在的手上，和一同握住長弓：“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將長弓一并帶回去吧！”

常年習武，手比普通子纖長有力。李景的手比大了一圈，在男子中也算白皙了，掌心有薄薄的繭，將的手攏在掌心。

陸明玉點點頭：“好。”

話都說開了，也不必矯。將牛角長弓帶走也好，閑著無事也能練一練箭。指不定什麼時候能用上。

……

薄薄的春裳，擋不住彼此的溫。得這麼近，綺念很快浮了上來。

李景呼吸重了些，將頭湊過來，親吻的。

陸明玉退讓閃避。李景不依不饒地再次纏過來，被陸明玉以手擋住了。

這是怎麼了？

自圓房之后，小夫妻兩個在房中一直十分和諧。還從未拒絕過他的求歡。莫非今晚真因長弓的事生氣了？

李景有些驚訝，抬起頭，以目相詢。

陸明玉略一猶豫，才低聲道：“我們親一個月，我一直沒來葵水。”

李景先是懵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一雙黑眸驟然迸出芒，聲音激得發：“小玉，你……你是不是有了？”

李景巨大的喜悅，有著極強的染力。

陸明玉抿著角，輕輕笑了起來：“算一算日子，遲了五六天，現在還不敢確定。你也別聲張。等再過些時日，請個大夫來診脈，才能確定是不是有喜。”

“不過，我自己覺，十之都是有喜了。所以，我們得小心一些。”

李景雙眼亮晶晶的，一張幾乎咧到了耳后，傻乎乎地笑了許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陸明玉平坦的小腹上，像稀世珍寶一般，來去。

陸明玉被得渾發，忍不住笑了起來：“就是有了，現在也只一點點大。你這樣來去，難道能到什麼不。”

李景繼續傻笑，手下的作愈發輕：“我這樣著，心里高興。”

也怪不得他這般喜悅。

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他也是第一次當爹。

陸明玉揚起角。腦海中閃過一個小小的影，喜悅中又有些淡淡的苦。只是，再留念不舍，也得狠狠心放下。在李景面前，更不該出一星半點。

倒是李景，在度過最初的狂喜緒慢慢平復了一些之后，對說道：“如果這個孩子是兒，名字由我來起。如果是兒子，就李琰。”

陸明玉一，轉和李景四目相對。

李景目坦然，并無勉強：“小玉，你恨李昊母子，可琰兒是你之如寶的骨。你心里一定難以割舍。”

“今生，你沒嫁給李昊，琰兒不能也不會再出生了。你心里一定十分憾。我們生的第一個兒子，就琰兒吧！”

這樣，也能稍稍彌補一個做母親的憾。

陸明玉眼眶泛紅，了，卻說不出話來。

李景低下頭，在邊落下綿的親吻。

就如他的意，輕且細，一點一點地填補蒼涼的心田。似有一粒種子，悄然落下，慢慢地發了芽。

……

這一夜，兩人沒有過分親，只相擁著眠。

晨起時，夫妻兩個相視一笑。有種屬于夫妻獨有的親和默契，悄然流淌。

“這幾日我就不進宮給母后請安了。”陸明玉笑著說道：“你在宮中多陪一陪母后，晚上遲些回來也無妨。”

喬皇后一直都是寂寞的。一個月之中，永嘉帝不過是初一十五去椒房殿。以前還有兒相伴，如今慧安公主和李景都離宮出府，椒房殿愈發冷清。

有李景陪著用晚膳，也能藉喬皇后的寂寥。

李景笑著點頭。

陸明玉又叮囑一句：“孕一事還不能確定，你先別告訴母后。”

李景很爽快地點頭應了。

不過，這等大喜事，便是再忍，眼角眉梢的喜意也瞞不過人。

散朝后，永嘉帝隨口問了一句：“阿景，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李景喜氣洋洋地應道：“沒什麼。”

永嘉帝瞥兒子一眼，沒有多問。

李景正午去椒房殿，和喬皇后一同用午膳。一見面，喬皇后便問：“阿景，瞧你喜上眉梢的樣子，是不是有喜事？”

李景咧著道：“沒有。”

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