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李景一來,陸氏姐弟幾個很有默契地避開,讓這對未婚夫妻獨。
“你怎麼又來了?”
聽聽這略帶嫌棄的口吻。
李景挑眉一笑:“今日我來,可是奉了父皇之命。”
陸明玉心中一,想起一樁事來:“莫非是為了靜安公主的及笄禮?”
李景點點頭:“正是。孟貴妃想令二妹的及笄禮熱鬧些,便向父皇進言,邀三位尚未過門的皇嫂進宮觀禮。”
賜婚的圣旨下了,也過了聘禮。親事絕無可能更改。按著大魏習俗,未來小姑及笄,未來嫂子前去觀禮也是常事。
陸明玉略一點頭:“也好,過幾日我進宮便是。”
李景立刻笑道:“我來接你。”
陸明玉無可無不可:“你有空,來就是了。”
正事說完了,李景也不肯走,悠閑地坐著喝清茶。
陸明玉好笑不已,白了一眼過去:“口信送完了,怎麼還不走?想賴著吃午飯不?”話語半點不客氣,卻也著不自覺的親昵。
可見他這段時日的辛苦努力,沒有白費。
李景黑眸中漾起笑意:“陸四小姐果然聰慧,一猜便中。”
陸明玉:“……”
一個人厚起臉皮來,真是沒法說。
陸明玉只得吩咐下去,令廚房備一席午宴。
陸府里大大小小的瑣事,都要稟報陸明玉,由做決斷。李景賴著不走,陸明玉也沒閑著一直陪他說話:“你先喝茶,我理些家事。”
李景笑著嗯了一聲。
很快,陸府十幾位管事便被召至堂。
說來有趣。別的府中多是管事媽媽,到了陸府,丫鬟仆婦不多,管事都是男子。年齡多在四五十歲,而且形容皆有些猙獰可怖。
其中一個,了一只胳膊。還有一個,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瞎了一只。其余幾個,也多是如此。
這些都是陸臨的親兵,在戰場上了重傷,不能再打仗了。陸臨便讓他們在府里領個差事。
反正府里多是些管束下人或采買之類的差事,只要不太蠢,稍微調教一段時日便能當差。
他們對陸臨忠心耿耿,對著自家小姐同樣忠心。
陸明玉從來不是什麼溫好脾氣的人,眸一掃間,流出令人誠服的威儀。這是做過太子妃做過中宮皇后養出來的氣度。
管事們無人敢肆意,規規矩矩地站著回話。
陸明玉理家事十分利索,話語不多,句句果斷。半個多時辰,便將一日的事理妥當。
這期間,李景喝了一壺清茶,吃了半盤子點心,還出去轉悠了兩回。
陸明玉理完家事,張口揶揄道:“殿下是不是沒吃早飯?”
李景沒半點不好意思:“這倒不是,閑著沒事,也只得吃喝解悶了。”
陸明玉拿厚臉的未婚夫也沒什麼辦法,起道:“我們去府中轉一圈,殿下消消食,免得午飯吃不下。”
李景低聲笑了起來,很快起。
進了園中,李景很自然地出手。
陸明玉看了李景一眼。
李景一臉坦。
算了,反正上一回就握了半日的手,也沒什麼可矯的。陸明玉抿了抿,將手放李景的手中。
李景無聲地揚起角,將手合攏。
這一回,他并未攥著的手,就這麼輕輕握著。
“四弟被罰足五日,去文華殿向父皇賠罪。父皇見他心誠,已經原諒他了。”李景將宮中發生之事道來:“我們兄弟幾個,近來也分外和睦融洽。”
陸明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是啊,現在大魏的疆土還沒完整。還有一場征伐燕楚的仗要打。離立儲還遠的很。幾個皇子都不傻,可不要表現得“兄友弟恭”麼?
李景和陸明玉對視一眼,對彼此心中的想法心知肚明,很有默契地轉移話題。
有些事,不必說,他們都很清楚。
儲君之位,非爭不可!
前世仇,非報不可!
“李昊近來如何?”陸明玉隨口問道。
李景答道:“看不出半點不甘,表現得對親事頗為滿意。”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陸明玉。
陸明玉沒有閃避:“你看我做什麼?想看我對他是不是余未了?”
李景咳嗽一聲:“當然不是。以你的脾氣,拿得起也放得下。如果你想回頭,不必等到現在。”
話是這麼說,心里的陣陣酸意,也是免不了的。
當年,陸明玉和李昊有多恩,他可是清楚得很。
陸明玉淡淡道:“以李昊為人,他定然記恨于心。尤其是對你。你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李景心中涌過一陣喜悅:“小玉,你這是在關心我?”
陸明玉沒有看他,也沒出聲。
李景心里被喜悅塞滿,如湖水漾起了春波:“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
“我肚子好,”陸府飯廳里,陸軒小聲嘀咕著:“四姐和二皇子殿下不是去了園子里轉悠嗎?怎麼還不來飯廳?”
陸明月笑著敲了陸軒的大頭一記:“耐心等等。”
陸明華抿一笑:“殿下難得出宮來陸府,想和四妹獨說話,一時忘了時間也是有的。待會兒他們來了,你們可別打趣,免得殿下臉皮薄過意不去。”
二皇子殿下可看不出半點臉皮薄的樣子!
陸軒心里暗暗腹誹,上總算忍了。
又等了盞茶功夫,一雙年的影總算出現在眼前。
陸明玉穿著家常的,并未著意裝扮,可不知為何,面頰格外潔,一雙黑眸也格外明亮。
側的二皇子殿下,也是一樣,穿著并無出奇之,角含笑,華奪目。
兩人并肩而立,如一雙明珠,灼灼閃,風采卓然。
陸明華忙起要行禮。
李景笑著說道:“不必講究這些虛禮。我今日厚著臉皮留下蹭飯,你們像平日一樣便可。要是拘謹,我下次可沒臉來了。”
一席話說得風趣詼諧。
陸軒頓時咧笑了起來:“四姐夫快請坐。”
陸明玉笑著瞪陸軒一眼。
李景聽到四姐夫這個稱呼,眉頭舒展,笑了起來:“多謝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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