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臨那張看似沉凝實則含興雀躍的俊臉，陸明玉的頭更痛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陸明玉太突突跳，咬牙切齒地問親爹。

陸臨一臉無辜：“反正都要招婿進門，這些事本無關要。再說了，當時我不是問了你一句嘛。”

問的是什麼？

陸明玉的記憶里迅速閃過數日前的一幕。

小玉，你和二皇子殿下很嗎？

對，就這麼一句。

當時本沒多想，隨口就應付了過去。怎麼料到，二皇子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打的主意。要是讓早些知道二皇子重生的事……

好吧，早些知道也沒轍。

陸府就在這兒，二皇子隨時都能找上門來。想躲也躲不過去。

這種對著債主心虛沒底氣的滋味，真是夠了。

陸明玉煩悶地關上門，在閨房里轉來轉去。

陸臨心里約有數，倒是半點都不急了。他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看著兒心煩意地來回踱步。

陸明玉轉了半天，有些不滿地看向親爹：“爹，你怎麼也不安安我！”

“這要怎麼安。”陸臨笑著反問：“這世上，別的債都好還，唯有這債最難償還。你自己也說了，做過對不起二皇子的事。現在二皇子來找你了，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陸明玉：“……”

欠的不是債。

欠的是二皇子的一條命。

以償債，倒也罷了。否則，二皇子和便是不死不休的仇。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無所知的親爹和姐弟們牽連？

陸明玉長長地嘆了口氣。

陸臨饒有興味地看著兒，繼續猜測：“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二皇子，只聽你說過三皇子。看來，你和二皇子相識的時間不算長。等等，不對，二皇子此次也隨駕出征，本不在京城。你怎麼會和二皇子扯上關系？”

“莫非你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二皇子，腳踩兩只船了？”

陸明玉：“……”

陸明玉忍無可忍，怒目相視：“我什麼時候腳踩兩只船了？爹你話本子看多了是吧！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陸臨有些傷，俊臉微暗：“你藏著心事，不肯和我明說，讓我在這兒猜來猜去。我可不就只能這麼猜了？”

“小玉，你以前還常夸我喜好獨特。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嫌棄自己的親爹。”

說著，默默將頭轉到了一邊，出傷的側。

陸明玉想氣又想笑。

過了片刻，到底還是笑著上前，扯了扯親爹的袖：“好啦，是我不對。不該那樣說你。不過，我心里可從沒嫌棄過你一星半點。就是你猜想的部分太夸張了。”

其實，真相比陸臨暢想的還要夸張。

陸明玉忍著嘆氣的沖，繼續哄親爹：“爹，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實在是不好說出口。”

陸臨被扯了幾下袖，心已經了大半，轉過頭來，氣勢洶洶地應道：“那你現在說個清楚明白！”

……走過最長的路，就是親爹的套路。

陸明玉一臉黑線，抿了角，半晌才低聲道：“去年春日，我和三皇子一同去春獵，途中遇到了二皇子，便一路同行。打獵的時候，我不慎傷了他。萬幸只是輕傷，他沒張揚，此事也無人知曉。”

“我和他就見過那麼一回。委實沒想到，他鐘于我，想娶我為妻。此次喬皇后宣我進宮，便是他暗中求了喬皇后。”

“我承過他不大不小的人。卻也沒想過要嫁給他。”

真相絕不能。

也只能這麼胡編個理由了。

陸臨聽得津津有味，來了一句：“所以說，我之前猜的沒錯。你確實欠了債，腳踩兩條船了。”

陸明玉：“……”

陸明玉眼里的火星都快噴出來了。

陸臨笑著咳嗽兩聲：“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便是。”

陸明玉呼出一口悶氣，繼續說了下去：“二皇子說服了喬皇后，宣我進宮，私下和我見面。對我吐心聲，說要娶我為妻。”

“我想招婿進門，自然要拒了二皇子。可二皇子說，絕不會坐視我招婿進門。我挑一個，他就攪和一個。就這麼和我耗下去，到最后，我不嫁他也不了。”

有鼻子有眼的，說得自己都快信了。

陸臨就更不用說了。

擅長腦補的滎王，不知想到了多堅貞不移的唯畫面，眼中驟然迸出驚人的亮，口而出道：“好，這才是深意長的好兒郎！比起我當年，也只差一點點。小玉，如此佳婿，可不能錯過！”

……

總算先過了親爹這一關。

有了這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便是改了主意，不再招婿，而是要嫁給二皇子，也不算突兀。

至，不會惹來家人疑心。

陸明玉暗暗舒出一口氣，輕聲道：“我原本想著，招婿進門，日后長長久久地在爹邊。可二皇子這般死纏爛打……”

“死纏爛打也太難聽了。這分明是比金堅矢志不渝。”陸臨小聲嘀咕。

陸明玉只當沒聽見，說了下去：“我心悶的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回來之后，獨自一人在屋子里待了大半日，到現在還沒想好。”

陸臨笑著寬兒：“事關終，確實應該多想一想。”

“你也別發愁。爹還是那句話，想嫁便嫁，不愿嫁，就招婿進門。二皇子再能耐，也不能強娶你過門。”

不能賴賬不認，債主來討債，不還也不行啊！

陸明玉心中長嘆，面還算鎮定：“我和二皇子說了。我要考慮一段時日，等及笄禮后，再給他回音。”

陸臨點點頭，站起來，了陸明玉的頭：“小玉，別擔心。一切都有爹給你擔著。你在家中悶得慌，明日去沈府，和你的未來二嫂說說話解解悶。”

悉的話語，混合著和酸，一同襲上心頭。

陸明玉鼻間滿是酸意，哽咽著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