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然聽聞宋長盛歸府的消息時,薛氏覺得很是意外。
因為宋長盛在年前曾回過家書,稱他在神機營的第一年要好好表現表現,決定和那些兵士們一起過年,可沒想著卻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因此薛氏趕收拾打扮了一番,迎了出去。
宋長盛一路策馬奔馳而回,上便沾染了不積雪,頭上更是結出了一串串的冰粒子,一張臉也是凍得通紅。
可他一回來卻顧不得那麼許多,而是將馬鞭隨手一扔,然后大吼道:“宋無忌這小畜生在哪?”
在他看來,宋無忌一定參與了史參他的這件事,不然的話他們寧國府的事,外人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眾人見國公爺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上前杵他的眉頭,只是聽得他這麼一問,就有人小聲答道:“世子爺已經搬出府去了。”
“什麼?搬出去了?搬去哪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聽得這一消息,宋長盛也就問出了三連問。
“世子爺搬出去有小半個月了……”之前那人就小心翼翼地答道,“這事是得了夫人應允的,因此世子爺將夕照堂里的東西都搬走了。”
一聽這話,宋長盛哪里還得住。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卻是知道得很清楚。
宋無忌的夕照堂里可有不的好東西,有的是徐氏的陪嫁,還有的卻是自己的母親宋老夫人賞給宋無忌的。
他也真是奇怪,在他未娶親之時,母親明明是喜歡薛氏的,不但會常常留在府中小住,還會時不時地打賞一些小玩意回去。
可在他和徐氏親后,也不知是那徐氏給母親灌了什麼迷魂湯,母親待薛氏的態度卻來了個大轉變,對其變得答不理。
后來他以薛氏有孕,去求母親接納薛氏時,還和母親鬧了個好大的不愉快,若不是他去求了徐氏從中說和,母親還不一定會點頭讓那薛氏進門。
都說母子沒有隔夜仇,宋長盛原本以為母親氣上三五個月便會消,沒想卻像是和自己生了隔閡一樣,反倒親近起徐氏來。
在宋無忌和宋無憂出生后,母親待這兩位孫子更是云泥有別,有什麼好東西都是惦記著宋無忌,宋無憂只有干瞧著嫉妒的份。
如果僅是如此,他也就算了。
沒想到母親卻總是明里暗里地賞宋無忌東西,私庫里的那些好東西,多數就這樣跳過他這個兒子流進了宋無忌的腰包。
一想到這事,他就恨得牙。
只是他之前覺得宋無忌病歪歪的,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他名下的那些東西遲早是自己的,而且一旁還有茂國公府的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也就想來個“順其自然”。
可誰知道這小畜生的病竟然慢慢地好了,秋獵的時候還在帝后的跟前活潑跳的,他想再徐徐圖之也遲了。
他的心里那個悔喲!
可面上還得裝云淡風輕,哦,不,是要裝“我心甚”的樣子才行!
可他沒想到這小畜生竟然還敢消無聲息地搬了出去?!
難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有沒有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里!
而且這麼大個事,為何薛氏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給自己?
滿肚子火氣的宋長盛就大步地往馨香院走去,正瞧就撞上了打扮得花枝招展來迎接他的薛氏。
只是宋長盛的心很是不好,因此看到薛氏的那一頭珠翠反倒變得更加火大。
“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也不早早告知我一聲?現在弄得我很是被!”宋長盛一見到薛氏,也沒功夫欣賞的心裝扮,而是劈頭蓋臉地一通責備。
而對外事一無所知的薛氏更是被問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家里出什麼事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宋長盛聽得這話恨不得就甩薛氏兩掌,“宋無忌將夕照堂都給搬空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想著這畢竟是過年,宋長盛就極力制著自己的火氣,以免下人看了笑話。
“嗨,就為了這事呀!我知道呀!”薛氏就抰了抰手里的帕子笑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其他大不了的事呢!”
見著薛氏那一臉不以為意,宋長盛就大咒了一聲“蠢婦”,然后自己手掀了簾子進了室。
吃了排頭的薛氏就看了眼邊的嚴嬤嬤,自從到了宋長盛的邊后,他還從不曾跟自己說過這樣的重話,的眼淚就委屈地浮上了眼眶,只要一眨眼便能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嚴嬤嬤一看就急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夫人竟然還想著裝可憐!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趕去同國公爺解釋清楚誤會,然后再一同解決問題麼?
嚴嬤嬤就趕拉了拉薛氏的裳,朝著里屋使了個眼,并低聲道:“夫人還是趕去安安國公爺吧,若不真是遇著了什麼事,國公爺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雪趕回來,您沒瞧見國公爺的發須上可都結著冰呢!”
經嚴嬤嬤這麼一提醒,薛氏這才發覺好像真是這樣,也就趕跟了進去。
此刻的宋長盛已經了外面的氅坐在了暖炕上,頭發和胡須也因為冰粒融化,變得有些漉漉的。
薛氏瞧見了,也就趕讓人拿了干帕子來,然后著段走到宋長盛的邊,一邊幫他拆著辮子,一邊聲道:“這事是我辦得不對,可我那不是不想讓你在軍營里為此事分心不是?而且是太醫院的許太醫提出讓宋無忌搬離咱們國公府的,還說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跟前去請旨,你說,我還能攔著他不?”
“這里面怎麼還有許太醫什麼事?”果然聽得薛氏這麼一說,宋長盛的臉就緩和了許多,語氣也不似先前那般氣沖沖。
薛氏自然不敢提帶著馨香院的丫鬟婆子去夕照堂找茬的事,也就很是囫圇地道:“還不是因為宋無忌的舊疾又犯了,那許太醫來瞧過后,就說咱們寧國府不適合給世子爺養病,一定要讓他搬出去,說什麼搬出去后,他給宋無忌瞧病也方便著些。”
薛氏就在那添油加醋地說著,而宋長盛卻是聽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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