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和京城里其他的府邸一樣,都是三月初換春衫,五月初換夏,九月初的時候換秋,到了十月的時候就下發過冬的棉服。
自從過了霜降之后,便是一天冷過一天,因此府里剛一發下棉服,春燕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可這還沒穿上兩天呢,就被人扔上了這不知是屎還是泥的東西。
“讓你滿噴糞!那就讓你嘗嘗大糞的味道!”杏兒就帶著妞兒從院子里跑了出來,兩人的手上還各拿了一小,小上還沾著一些醬黃的東西,讓人一瞧就唯恐避之不及。
春燕見狀,也不敢久在這夕照堂前逗留,還真沒想到這里的人竟然一言不合就潑糞,聞著上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就灰溜溜地跑了。
“杏兒,你手里拿的是什麼?”老遠就聞著味的連婆子就捂著鼻子躲到了一旁。
杏兒聽著就嘿嘿一笑,和妞兒相視了一眼后,二人均把手里的那小往里塞去,直趙如意和連婆子看得目瞪口呆。
“杏兒,你這是做什麼?”趙如意就驚呼道。
杏兒卻是一臉地著那小道:“這是我娘做的麻醬,別看它其貌不揚,聞起來還有些臭臭的,吃起來可香甜了!剛才要不是一時心急,我才不會拿那麼好吃的麻醬打剛才那人呢!”
只是麻醬麼?
趙如意這才想起,之前確實聽到秋娘說過要做一壇麻醬用來過冬吃,可是并沒有人告訴麻醬的味道竟是這麼大!
“味道大算什麼,好吃就行了!我可是聽說了有的地方的人故意將那豆腐泡臭了炸來吃麼,還有那鱖魚,也是特意放臭了才吃的。”杏兒一邊說就一邊點著頭。
“就算你吹出花來,我也不吃!”連婆子卻是著鼻子直搖頭,還一路轟趕著杏兒和妞兒,“去,去,去,院子里玩去,我可要關院門了!”
杏兒和妞兒就被捻得咯咯直笑地跑開了。
待們跑開后,連婆子這才寬趙如意道:“這個春燕自打跟了那個嚴嬤嬤后,也開始變得蔫壞,什麼奉二公子之命來送花的,分明就是故意來挑事的,今日的事我不會往外說,你不必理會于!”
趙如意聽著卻是一陣苦笑。
倒是不想理,可剛才春燕故意那麼大的嗓門,不就是想讓院子里的人都聽到麼?
想著自己在灶上還煮著藥,趙如意便同連婆子道了別,匆匆趕往了小廚房。
小廚房里,妞兒和杏兒正繪聲繪地講著們用麻醬“退敵”的勇事,聽得秋娘直想打人。
“好不容易做好的麻醬就這樣被你們糟蹋了,你們還好意思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秋娘就故意唬著一張臉,嚇唬著兩個孩子。
妞兒和杏兒又笑鬧著從趙如意的邊跑了出去。
看著們無憂無慮的樣子,趙如意就笑著搖了搖頭,秋娘和周芮家的則是一臉關切地圍了過來,問起了外面發生的事。
趙如意只好將春燕故意來挑事的事簡說了一遍,聽得周芮家的直皺眉。
“這也太缺德了!”周芮家的也就咒道,“府里的人誰不知道世子爺素來與那二公子不和,這分明就是想借二公子的手,挑撥如意你和世子爺的關系嘛!”
趙如意卻沒有那麼多功夫再和周芮家的磨嘰,而是提了那桶為宋無忌煮好的湯藥往正屋走去。
此時的宋無忌正歪在書房的躺椅上看著書,見著趙如意提著藥桶過來了,也就起往凈房而去,沒有說一句多余的話。
這反倒讓趙如意不踏實起來。
春燕在院門外鬧那麼大的靜,就連在小廚房的秋娘和周芮家的都聽到了,沒道理世子爺沒聽到。
可他若是聽到了,可為什麼又不問呢?
趙如意就滿心的不安,然后在心里衡量著,是不是要同世子爺解釋這件事。
“剛才……那個……春燕來找我……”只是這件事,趙如意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此就有些磕磕。
宋無忌對此事卻好似混不在意,待趙如意將煮好的湯藥倒熏蒸桶,他也就自己了僅著坐進了桶。
“許嵐可有說過這熏蒸要做到哪一日?”一天兩次的熏蒸確實讓宋無忌覺到自己的比之前好多了,整個人的氣神都有了,四肢也不似以前那般乏力。
“師父之前有提過一嗓子,說是至得做到明年開春的時候。”趙如意就老實答道。
“還要這麼久麼?”宋無忌的眉間就微微皺起,心里顯然是有了別的打算。
趙如意瞧著宋無忌的樣子,心里就打起了鼓來,也就撿了個宋無忌空閑的時候悄聲道:“世子爺,今天我去外院尋姚叔,沒想姚叔不在,回來的路上就遇著二公子了……”
“哦?他沒為難你吧?”聽得趙如意這麼一說,宋無忌也就收回了心緒,看著趙如意道。
“沒……”趙如意卻是有些心虛地道,“二公子攔著我,說我打扮得太素凈,便摘了朵花給我,我沒敢要,然后就一路跑了回了,沒想他卻使了人來送花……”
想著坦白從寬,趙如意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將今日遇到的事都說了出來。
宋無忌聽著就一聲冷笑。
“這倒是像他能干出來的事。”笑過之后,宋無忌就淡淡地道,仿佛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趙如意就看著宋無忌奇道:“世子爺不怪我吃里外嗎?”
宋無忌就挑眉看向了趙如意,反問道:“你希我怪罪于你嗎?”
趙如意就連連搖頭。
宋無忌就篾笑道:“沒想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這三板斧,一點創新都沒有,真當我和他一樣是個傻的麼?”
趙如意聽著就直瞪眼。
“你可是我的人!”宋無忌也就了趙如意的鼻子,輕描淡寫地道,“宋無憂肚子里的那點壞水我還是都知道的,不過是我為珠玉他為瓦礫,我懶得理他而已!”
世子爺還真敢說呀!趙如意就在心里暗嘆著,在世子爺的心里到底是有多瞧不上二公子,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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