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噙著笑,打量著站在面前的方安月。
這姑娘除了稍微有點黑,五端正,態勻稱,哪哪兒都挑不出病。
方安月知道這位是林季云的大嫂,可是總有一種見未來婆婆的覺。而站在一旁的林夫人的兒媳婦、林季云的侄兒媳婦,反倒更象的妯娌。其實論年紀,林夫人比方安月的娘確實也小不了幾歲了。現在打量方安月的眼神也確實跟打量兒媳婦似的。
評估品行如何,判斷是不是好生養。
結果林夫人是越看越滿意。
要知道以前可經歷過許多次虛驚一場,有一回差點兒嚇掉半條命去。
記得第一回的時候是有人來家里來同說,季云同一個小寡婦私奔了,當時林夫人第一想到要是婆婆聽到這話非得活活氣死不可,而后又想到,季云行事一向是有些離經叛道的,可他如果真心喜歡上了,那這個做嫂子的也應該站在他這一邊才是。寡婦又怎麼了?寡婦沒有丈夫,總比和一個有夫之婦私奔了要強多了吧?
當然后來證實這是虛驚一場,其實事不是這樣。是那個小寡婦的婆家扣住的嫁妝,還想把轉賣,再對的娘家和親戚四鄰說自盡殉夫了。季云是路見不平把那小寡婦救下了,結果謠言傳的太過離譜,那些人反說他人品不端見起意。
這就罷了。后來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奇事,真讓林夫人開了眼界,到后來已經可以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了。
比如有一回季云回家居然帶回來個小尼姑……這就不說了。還有一回,有個姑娘找上門來說季云和已經私定終了,并拿出了季云長年隨帶的一條背囊為證,林夫人險些就信了了。當然后來也證明那姑娘
是自己一腔愿,所謂的信也只是自己瞞了藏起來的東西。
林夫人還以為自己有生之年都等不到小叔子家了,結果在半路上接到林季云的信,樂得心花怒放。
林季云在信上寫,他已經打算家了,要娶的是惠州方家鏢局現任當家方安虎的妹子。方姑娘今年剛剛二十出頭,品行端莊,兩個人算是投意合,還請大哥大嫂全并替他費心持親事。
林夫人高興過了之后又有些擔心。雖然林季云在信上把方姑娘好一通夸,可是沒見著本人模樣,林夫人著實有些放心不下。
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兒,林夫人就要先見一見方安月。
小叔子在信上確實沒有夸大其辭,方姑娘看起來落落大方,目清澈坦,一看就知道沒那麼多花花腸子,是個實心眼兒的姑娘。至于手腳大皮有些黑,這些小事林夫人并沒放在心上。
“快坐,坐呀。”林夫人招呼:“不要見外,就把這兒當你自己家里一樣。”
林夫人這麼說,方安月還真就老老實實坐下了。
林夫人真是越看越歡喜,格外和氣熱絡的同聊起了家常。家里兄弟姐妹幾個啊?平時都做些什麼啊?
方安月懵懵懂懂的一點兒沒知覺,就這麼乖乖的把自己賣個了底掉。
林大在一旁聽著都不忍心了,這姑娘也太實誠了。雖然說要嫁的是小叔叔,將來自己得喚一聲嬸子。可是這位嬸子年紀著實太輕了一點兒,比林大歲數還小呢。
這當著未來的婆家人,誰不得撿著好聽的說啊?可倒好,凈撿實話說。
紅不會,廚藝不會,姑娘家該學該會的一樣不懂。那會什麼呢?使槍弄棒,尤其是一對雙刀,練了得有
十年了。跟著哥哥走過鏢,大江南北都去過。
可是看婆婆林夫人的樣子,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
話題繞了一圈兒,方安月正說著前幾日進宮見了貴妃娘娘的事。
“貴妃娘娘真和氣,那麼漂亮,我這輩子頭回見著這麼漂亮的人,娘娘同我說了半天話呢,還賞了我好些東西。”
林夫人神一振:“娘娘子好吧?見沒見著二皇子?”
方安月笑著說:“見著了,我還抱了抱呢,沉沉的手。要不人家說龍子孫就是與尋常百姓不同呢,二皇子眼睛大大的,又黑又亮,看著人的時候好象就能認得的樣子,大人說話的時候他就安靜得多,好象能聽懂大人說什麼一樣。”
林夫人連連念佛:“我上次走時他才一點點大,這些日子我這個牽腸掛肚啊,就掛心他們娘倆。”
尤其是聽說金風園明壽公主謀反一事,林夫人縱然平時不大篤信神佛的,也去了廟里好幾回。這謀反二字說起來輕飄飄的,可是林夫人不是一般的無知婦孺,深知道謀反一事從來都得殺得流河,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一門心思的替謝寧和二皇子擔憂。后來還是林大人打聽著消息,知道謝寧平安無事還得晉封,而且自家也沾了福氣,得以提早進京了。
聽丈夫的意思,自家怕是要在京中長住了。
林夫人有些欣喜,有些茫然。
丈夫步步升遷,在京城生活對兒孫的好林夫人也明白。更何況進了京才能常常進宮照看謝寧母子。
只是進京……京城居大不易,且背井離鄉,在京中別無親眷,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事都得從頭開始。再說,以前丈夫做兢兢業業,可是沒有人提攜,蹉跎數年也才將將從五品,可季云
眼下已經是六品了。這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以后不管丈夫為多麼清正勤勉,旁人看著他的時候永遠只會想到“外戚”二字。
方安月不知道林夫人的重重心事,還說起在宮里用的點心多麼致味。
林夫人把宮里賞賜的重節禮中挑了幾樣給了方安月。方姑娘還不是林家人,但謝寧發放節賞的時候可沒有忘了,雖然不方便明著說那些東西是賞的,可是林夫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家,一看那些額外多出來的東西不象是給自家人的,那還能是給誰的?這哪里還得著明說?
宮里賞出來的花糕上有造的印,要林夫人看,這個哪怕自家不吃,拿出去送人或是用來款待賓客都格外面。不過自家現在也沒有什麼可走的親朋好友,索就拆開了盒子擺盤子里端上桌了。
重糕金燦燦的,里面一層一層墊著果脯餞和干果,一端上來就可以聞見撲鼻的甜香。
“來來,都嘗嘗宮里的重糕。”
方安月嘗了一塊,糕外面灑的糖沾在手指上,黏黏的不凈,林夫人讓人打水來給洗手。
看著方安月,心里琢磨著,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家里又有孩子的哭聲啦。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了,這對當爹娘的哪怕在家里待不住也不怕了。可以給他們照看孩子啊,這一回得好好的教,可不能再教出一個年累月往外跑的野子出來。
重那一日大早上謝寧就起了,梳妝時夏紅捧了一只木盤進來,里面正是今天應節要佩的茱萸。扎好幾樣,可以簪頭上,也可以系在襟前、佩在腰間。
謝寧指了一束小巧些的人,碧綠的葉子襯著朱的紅果,看起來艷滴,青荷作靈巧的替
簪在發間。
皇上已經練了一回劍,神氣爽的從外頭進來,等他也換完裳,大皇子和玉瑤公主已經過來了。他們也都上了茱萸,大皇子的系在襟前,玉瑤公主的則是做了茱萸香囊佩在腰間。
今日過節,書房也放了一日的假讓各人回家過節,皇上笑著問他:“得了一日假,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
大皇子看得出來父皇今天心好,冠上也了小小的一枝茱萸,換做平時肯定不會這樣。
“想做的事兒有好些呢。”大皇子一樣一樣的說:“想去云樓找些書,這幾天就想去了一直沒有去。謝娘娘昨天說要帶同我們一起去園賞楓葉。還有王先生那里……”
皇上就笑:“安排的這麼滿?朕還想帶你們出宮一趟呢,這麼看來你們是沒有功夫去了。”
“出宮?”大皇子的臉上出又驚又喜的神,兩眼亮晶晶的:“真的嗎?出了宮能去哪里?”
謝寧也是剛剛聽到這消息,皇上昨晚上什麼也沒有和說啊,難道是臨時起意?
“只有一天功夫,也去不了遠,只能在京里走一走。”皇上問他們:“想去嗎?”
連謝寧帶兩個孩子都跟著直點頭,二皇子還聽不懂,很響亮的吐了個口水泡泡。
“那快些用膳,換兒輕便的裳,咱們盡早。”皇上吩咐:“二皇子也一起去,給他穿的厚實些。”
直到坐上出宮的馬車,謝寧還有些暈陶陶的。
皇上肯定是早有打算了,可是卻沒有提前跟說一聲。換了下了繁復的宮裝,穿著一件煙紫衫,外面罩著象牙坎肩,看起來和尋常富貴人家的年輕媳婦也差不多。大皇子和玉瑤公主坐在窗子邊,兩人盯著窗外看,都舍不得眨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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