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臉大變,定遠侯更是氣得手抖,這個二丫頭,看來三天的祠堂白跪了,一點記沒長。
“來人,把二小姐送去祠堂,罰跪一個月!”他厲聲吩咐。
“侯爺!”秦氏忙上前為兒求,“姝兒還小,你饒這一回,知道錯了。”
“我不知道!”趙蘭姝哭喊道,“我不知道我哪里錯了,不過是個庶,父親維護,祖母維護,哥哥們也都圍著轉,我們平日犯點小錯都要挨罰,公然和外男同席,父親卻當看不見,這是何道理?”
“好啊,你倒編排起老子的不對了。”定遠侯怒道,“南風是你嫂嫂的親弟弟,算什麼外男,你妹妹又不是單獨同他坐席,不還有我在場嗎,這也能被你拿來說,我看你就是欠揍!”
“是,我就是欠揍,父親看不慣我,索人把我打死吧,也省得我在這個家里庶的窩囊氣!”趙蘭姝不管不顧地喊道。
“好,你想死,我全你!”定遠侯手一揚,“來人,把二小姐拖出去打板子,打死為止!”
“不,父親不要!”趙蘭芝撲上去護住二小姐,“父親,今晚的錯全在兒,你要打二姐姐,先把我打死吧!”
趙蘭姝見不得貓哭耗子,手抓住的頭發,狠狠甩了一記耳,“滾,你個小娘養的,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這一掌打出來,現場一陣大。
二小姐的潑辣讓叔叔嬸嬸堂兄弟姐妹大開眼界。
定遠侯面子上掛不住,又喊著讓人把趙蘭姝打死。
秦氏也顧不上許多了,沖過去把兒抱在懷里,要和兒死在一。
最終,誰也沒有死,一場鬧劇以老太太的心絞痛宣告終結。
兒孫們都嚇壞了,七手八腳把送回慈安居,請了大夫來診治,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疼痛才有所緩解,一大群人守在房里房外,直到病穩定,才各自散去。
好好的一場中秋宴,就這麼慘淡收場。
定遠侯要留下來侍疾,老太太不準,說他明天要上朝,不能影響他休息。
趙蘭芝趁機表示,今晚的事都是的責任,愿意替父親床前盡孝,為祖母侍疾。
老太太為了寬定遠侯的心,便同意讓留下來。
定遠侯夸是個好孩子,叮囑好好照顧祖母,這才告辭而去。
他并沒有立刻回到前院,而是拐去了秦氏的院子,夫妻二人不得又是一番爭吵。
謝南嘉回去取四小姐的換洗,路過三姨娘院子的西墻,聽到三姨娘和三小姐趙蘭韻在院里說話。
三姨娘道:“韻兒,你瞧瞧你四妹妹,平日里你們都說又蠢又笨又膽小,可三言兩語就把你二姐姐給繞進去了,自己不但沒到一點牽連,還得以留在祖母邊侍疾,換了你你行嗎?”
趙蘭韻略顯尖細的聲音說道:“姨娘,四妹妹以前真的很膽小,今天晚上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教。”
“誰?”三姨娘問道。
“袖兒。”趙蘭韻說道。
謝南嘉心里咯噔一下,停住腳步在墻上細聽。
三姨娘好像也愣了一下,問趙蘭韻:“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蘭韻道:“我看出來的呀,以前素荷跟著四妹妹的時候,四妹妹最怕招惹事非,走路都不敢擔頭,被別的姐妹欺負,總是忍氣吞聲,從不敢反抗,自從袖兒跟了之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走路腰直了,說話聲音大了,見人也不躲閃了,誰要是招惹了,就會勇敢地還擊。”
“怎麼,還敢跟人手了?”三姨娘問。
“不,不手,是智取,就像今天晚上這樣。”趙蘭韻說。
謝南嘉站在墻外,心中暗想,三小姐平時不顯山不水的,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別人都沒留意的事,卻不聲地看在眼里。
就聽三姨娘道:“這麼說來,都是那個袖兒在背后搞鬼了,怪不得夫人提起就恨得咬牙,看來明天我得把這事兒告訴夫人一聲。”
“姨娘。”趙蘭韻似乎不同意的決定,細聲勸道,“姨娘告發了袖兒,對咱們也沒什麼好。”
“你想要什麼好?”三姨娘問道。
趙蘭韻道:“袖兒聰慧過人,心思靈巧,還深得祖母和父親的喜,這樣的丫頭,跟著誰就是誰的福氣,母親與其整天卑躬屈膝地討好夫人,還不如想辦法把袖兒要到咱院里來。”
“為什麼?”三姨娘道,“再怎麼著也是個丫頭,能跟夫人比?”
“我覺著能。”趙蘭韻道,“姨娘你想想,當初沒跟著四姨娘時,四姨娘在夫人面前何等卑微,有了以后,四姨娘和夫人斗一回贏一回,夫人再也沒能占過上風,后來四姨娘把攆去了大廚房,沒過多久就被夫人踩得死死的,最終還是袖兒暗中相助,才又扭轉了形勢,你說這袖兒神不神?”
三姨娘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咱們要是能把袖兒弄來,不說別的,起碼能幫我多見幾回侯爺吧,侯爺已經三個月沒來咱們這邊了。”
謝南嘉沒再接著往下聽,無聲地笑著離開,這娘兒倆還真是有意思,們以為隨便誰都愿意伺候嗎?
當然不,挑人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不是那個人,拿八抬大轎請,也不會去的。
快步回到宜蘭院,讓素荷幫忙收拾了四小姐的換洗裳和日常用品,又親自給四小姐送去。
素荷說:“你忙到現在還沒吃飯,不如我去送,你先吃點東西。”
謝南嘉還有話要待四小姐,就讓素荷幫把飯熱上,等回來再吃。
重新回到慈安居,老太太已經喝了藥睡下了,趙蘭芝守在床前,拿著扇子輕輕為扇風。
謝南嘉進去,把放在丫頭為四小姐準備的臨時睡榻上,問可需要自己服侍洗漱。
趙蘭芝說:“不用了,祖母的丫頭已經去幫我打水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這漫長的一天,謝南嘉確實累了,也沒有推辭,囑咐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項,就離開了。
趙蘭芝把送到門外,小聲說了一句“袖兒,謝謝你”。
謝南嘉懂的意思,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告辭而去。
從老太太院里出來,已是月上中天,府里的宴席終止了,別家的歡宴還在繼續,約約的笛聲流淌在夜中,婉轉悠揚,如泣如訴。
謝南嘉靠在桂花樹下看了一會兒月亮,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趙靖玉,便隨手折了一枝桂花,拿著去了西院。
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麼神經,反正就是很想看到他。
大概是因為他太可憐了吧!就當出于好心,去看看這個被忘在團圓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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