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李錦夜從被窩里出喜帕,咬破手指將漬抹上去,然后大喊一聲:“來人!”
羅媽媽進來,把喜帕小心翼翼收起來,再小心翼翼裝進匣子里,奉給了外頭老嬤嬤。
嬤嬤掀開匣子一看,喜滋滋的回宮里回話去。
翌日。
張側妃得到相同的房待遇,李錦夜像是算計好的,連抹上去的量都不一分,不多一分。
務府收齊兩個匣子,到李公公回話。
李公公這時哪有空來管喜帕的事,兩廣總督施典章的加急奏章剛剛送到皇帝手邊。
奏章中稱:倭寇的猖狂,已經到肆無忌憚的程度,見到男人就殺,見到人就,見到東西就搶,沿海船只災極為嚴重,海邊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十室九空。
皇帝看罷然大怒,連令貴妃遞來的參碗都砸了。
李公公揮手打發掉務府的大臣,回殿侍候,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令貴妃的聲音傳出來。
“皇上,倭寇猖狂,辱我大莘,人神共憤,建水師一事刻不容緩,疆國河山,寸步不讓,臣妾雖為流,卻愿意捐出這些年所有的積蓄,為大莘獻上一分薄力。”
“朕也是不能忍了!”
寶乾帝一代帝王,大莘真正掌權者,又如何能容忍倭寇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破船還有三千釘,他就不相信大莘連一條船都造不起來。
“來人,傳兵部,戶部所有員到朕書房候著!”
李公公一聽,拂塵一掃,匆匆忙忙上前應了一聲:“是!”
剛走幾步時,后又傳來對話聲,他不由放慢了腳步。
“貴妃,你覺得建水師的重任,朝中誰能擔當?”
“臣妾認為,安親王歷經涼州一戰,堪當大任。”
李公公聽到這里,臉倏的一變!
……
書房的燈,亮了足足兩天兩夜。
據傳這兩天,戶部尚書周啟恒被老皇帝到想要一頭撞死,最后才咬牙松口同意建立水師,抗擊倭寇一事。
第三日早朝,寶乾帝宣布由安親王李錦夜領兵部諸人,前往兩廣調研建水師的方案,三日后啟程。
旨一宣,所有人看向李錦夜的目有了實質的變化。
天啊,老皇帝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安親王,這是要打算重用他的意思!
只有周啟恒半垂著的表微妙的扭曲了一下,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
而李錦夜那張堪稱英俊完的臉上,完全沒有半點表,他一撂長袍,上前跪下領命。
……
早朝散開,李錦夜坐上馬車,簾子落下來,擋住外頭所有人的視線。
青山觀察力極其敏銳,從自家爺的表就可判斷出宮中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聽爺低了聲音道:“立刻傳信給蘇長衫,讓他今晚無論如何來王府見我!”
“是!”
“派人回府告訴王妃,讓幫我收拾三個月的裳。”
青山心里咯噔一下,這爺是要出遠門的意思?
……
玉淵此刻正在和府里三位側妃一道喝茶,吃點心,嘮嗑。
這項任務是李錦夜給的,一來安新進門的兩位,二來一這兩人的脾。
聽到侍衛來回話,玉淵心里沉了沉,正要開口讓三位側妃回院歇著,一扭頭看到顧側妃和張側妃齊唰唰的抹眼淚呢!
兩個側妃心頭那個苦啊,苦出了黃連,男人的邊還沒沾著,偏爺又要出三個月的遠門,這日子可怎麼熬啊!
玉淵看不明白,問道:“你們兩個哭什麼?”
顧側妃鼻子,哽咽道:“我舍不得爺!”
“我也舍不得爺!”張側妃眼淚直飛,哭得更兇了!
蘇云墨著帕子撇撇,心說:爺走三個月就急哭了,我進府三年連爺的手都沒過,我找誰哭去?
玉淵不得不板著臉,口是心非道:“爺出遠門,是為皇上辦事,是為家國天下,你們哭哭啼啼的何統,都回去吧!”
兩位新側妃趕收了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蘇云墨卻坐著沒。
玉淵道:“蘇側妃留著不走,莫非是要到我炕上睡一會?”
蘇云墨被提起舊事,臊得滿臉漲紅,腳底抹油走了。
玉淵一招把人轟走,來侍衛細細問了問李錦夜出遠門的事,那侍衛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無奈,玉淵只得一邊派人去府門口等著,一邊親自手幫李錦夜收拾東西。
……
夜,沒等來李錦夜,倒是等來蘇長衫。
玉淵一看他回來,心里立刻忐忑起來,正要開口問他時,李錦夜從夜中匆匆而來,后跟著的,是張虛懷和謝奕為。
李錦夜的目掃過玉淵,“書房中說話,青山,山,這個院子給我死死守著,連只蒼蠅都不允許飛進來。”
這話,讓所有人的神一凜,福王倒臺后,李錦夜已經許久未用這種口氣說話了。
蘇長衫故意走在所有人后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撂起袖子。
謝奕為就在他邊上,眼角余看得清清楚楚,角微不可察的勾了起來。
了書房,玉淵親自煮水分茶。
茶剛送到眾人手邊,李錦夜便開口道:“三日后,我就得往兩廣去,這一趟是去底水師的事,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玉淵一聽這麼久的時間,神一下子僵住了。
李錦夜看著,沉默了一會道:“虛懷打聽到,此次派我往南邊,是令貴妃的提議。回來的路上,我與三爺細細商議了,這是要調虎離山!”
玉淵一聽這話,哪還有不明白的。
所有人只知道李錦夜要建水師,似乎是要掌握兵權了,但兩廣離京城十萬八千里,正所謂天高皇帝遠,京城若是發生些什麼,他都沒辦法夠得著。
此刻李錦夜又低了聲音道:“把我遠遠支開,想做的無非就是兩件事,頭一件是扶正,第二件是立太子。”
蘇長衫突然開口道:“就算不立太子,由貴妃扶為皇后,就等于是老皇帝暗立了太子。”
曹明剛扶須,想了想,道:“真真是一出好計,這人心機深不可測,明抬暗貶,沒讀史記。”
方兆看了老兄弟一眼,“現在不是嘆的時候,得想對策。”
說完,他目一斜,直直地向謝奕為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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