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心想總不能一個都不見,容易引起懷疑,但見不見,他說了不算,還得薜姨娘自個說了算。
心下打定主意,他笑道:“就不知道薜姨娘這會是不是在佛堂念經,老奴親自去請一下。”
“那就有勞江總管了!”
“不礙事,三在此稍等片刻!”
江亭說罷,朝門口的兩個丫鬟遞了個眼神,示意們機靈點,把人看住了。
他一走,花廳里空落下來。
沈青瑤一邊品著茶,打量花廳的擺設,一邊低了聲道:“你說薜姨娘會見我們嗎?”
翠兒笑道:“是什麼份,又是什麼份,自然是會見的,只是奴婢聽說,在王妃和三爺面前說不上話,比不上二小姐。”
“一步一步來吧!”沈青瑤輕聲嘆息。
上回厚著臉皮去王府,低三下四的請三爺回來,哪知等來等去,只等到了隨小廝的一句傳話,三爺是連面兒都沒有。
本來倒也沒覺得什麼,然而前幾日,回永昌侯府,從嫡母的里知道自家男人馬上要跟著戶部尚書周啟恒川賑災。
就在心頭震驚的同時,父親命人把請進了書房。
父親看著,目微沉道:“你大哥在戶部混了這些年,重要的場合,周啟恒從來沒有把他帶在邊過,你可知為什麼?”
沉默著點點頭。
“既然心里清楚,那就想辦法早日把人請回府,攏住姑爺的心,生下嫡子,你的人生高度遠不止此,別做那混帳糊涂人,生生把到手的榮華富貴讓出去。”
心頭一驚,然而更讓吃驚的,還是父親后頭的話。
“夫貴才能妻榮,你將來能倚仗的不是三這個名頭,而是三爺這個人!名頭是空的,是死的,百年后也就是個牌位;而人是實實在在的,能給你帶來的好得著,看得見,你若連這個道理都分不清楚,父親也只能送你四個字:可悲可嘆!”
父親的書房,除了兒子外,連嫡母都不曾進來過。
此刻,沈青瑤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夫貴妻榮。
“三爺此刻的心思不在風月上,但不代表以后他不會,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以后他納了小的,生下兒子兒,偌大一個謝府的家業是留給你這個空有其名的正房,還是他的子孫后代?沈青瑤,規矩能讓你在永昌侯府得到父母兄妹的尊重,但想得到一個男人心,你所堅守的規矩,一文不值!”
這話,好比當頭一棒,狠狠的敲在了沈青瑤的頭上,回了府,心里的震撼都沒有消下去。
更讓覺得震撼的是,第二日三爺出發,這一回他竟然連個訊都沒有著人送回來,等打聽到,追到北城門的時候,人早就已經走遠了。
看著道上的人來人往,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半晌,才頹然坐回馬車,沖翠兒道:“翠兒,我不想只做個掛名的,我要當名正言順的三!”
想當名正言順的三,走王府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只能曲線救國,沈青瑤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一墻之隔的謝家二小姐。
哪知出師不利,謝玉湖竟然病了。
沈青瑤心中煩躁,“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沖外頭兩個守門的丫鬟道:“我想在府里走一走,你們的江管家不會不允吧?”
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稍大的丫鬟笑道:“自然是允的,就由奴婢陪著三吧!”
說罷,沖另一個年輕稍小的丫鬟看了眼,小丫鬟一點頭,撒跑開了。
沈青瑤知道這是派人去催了,倒也不甚在意,慢悠悠的穿過抄手游廊,往園子里走。
沒走幾步,遠遠就瞧見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年輕的孕婦,在青石路上散步。
沈青瑤心中疑。
好好的,這高府哪來的孕婦?
這人的段長相有點像謝玉湖?
不應該啊,不是說肚子里的那塊孽種已經打掉了嗎?
當年曲江賽龍舟,沈青瑤見過謝玉湖一面,因為隔了有些年頭,不確定眼前的這一位是不是!
于是,突然出聲,大喊一聲:“謝玉湖!”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謝玉湖每日都會在園中散步,聽到有人喊,下意識回過了頭。
這一回頭,驚得心頭天崩地裂,立即想下意識的掩住高高隆起的小腹,又想拔就跑。
最終第二個念頭占了上風。
哪知,驚慌失措下踩到了自己的披風,腳下一絆,結結實實摔了下去。
變故,只在剎那之間,所有人都驚住了。
謝玉湖只覺得下一熱流噴涌出來,一,竟是一手的水。
驚一聲,活活嚇暈了過去!
丫鬟們喊救命的喊救命,掐人中的掐人中,忙作一團。
沈青瑤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死死的掐著掌心,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竟然還留著那個孽種!
……
江亭說罷,神黯然道:“小姐,都是老奴不好,沒有……”
玉淵擺擺手,“這事與你無關,這就是命,你自別責,我先去看看人再說!”
……
另一邊,溫郎中已經給謝玉湖施過針,喂了一劑量催產湯藥。
見玉淵來,神一松,忙讓出位。
玉淵一搭脈,臉然變了好幾變,在屋里走了幾圈后,停在溫郎中面前。
溫郎中遞了個眼,兩人走到外間。
玉淵低聲道:“羊水流了多?”
溫郎中:“大半盆!”
玉淵默默與他對視片刻,心頭的慌一波一波涌上來。瓜未,卻要落下來,助產的羊水流了一半,這真是險之又險。
羅媽媽見小姐臉不大好,忙拉著薜姨娘立刻去準備,半個時辰后,穩婆,產房,被褥,參湯等一應什準備妥當,一切忙而不。
溫郎中將已經開始陣痛的謝玉湖抱進產房。
玉淵讓丫鬟搬來幾張竹椅,置了張高幾,心里盤算著得把師傅從宮里請出來。
這時,第一聲嘶喊聲從產房傳來,驚得一眾人心頭狠狠的了。
玉淵去毒在行,接生這可是頭一回,這一聲,讓徹底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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