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謝府眾人擔驚怕，那頭永昌侯和夫人喬氏，也心驚膽戰。

“老爺，衛軍都上門了，這可怎麼辦好？”

九月九，永昌侯也上了西山頂，雖然當時場面一片混，他嚇得差點尿子，卻清楚的看到那幾個刺客第一時間襲擊的是福王李錦軒。

放眼大莘，養得起死士的人，寥寥可數。

知道西山祭天的所有行程，還能巧妙的避開衛軍的，帝都就那麼幾個。

再從那幾個里面找出有機的，還去過南越，悉制毒的……

永昌侯深深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都是命。”

喬氏心里一，氣道：“什麼時候手不好，非要這個時候手，不是自己作死嗎？”

永昌侯目一冷。

喬氏自顧自又道：“自己折了進去不說，還把世子爺也折進去，安親王府這步棋，簡直臭之又臭。”

“不對！”

永昌侯眼中突然出凌厲肅殺，低呵了一聲。

“什麼不對，我哪里說得不對？”

喬氏扶著裂開的額頭哼哼道：“這事無論與不，安親王的惡名都留下了，皇上又不只有他一個兒子，他這不是為別人作嫁嗎？”

“我是說，安親王沒那麼傻！”

喬氏先是一愣，再是一驚，這話對啊，自己一個婦道人家都能讀明白的事，這安親王怎麼就不明白呢？

難道說……

喬氏被自己心里頭冒出的念頭嚇得臉都白了：“老，老爺……”

永昌侯面無表地看著：“去，三爺傷，你這個做丈母娘的也該上門去瞧瞧。”

“我……”

“你先往謝府去，把三一起上，丈夫出事，不聞不問的像什麼樣子。”

“老爺？”喬氏惴惴不安道：“這個當口去，會不會……”

“照我的話去做！”

永昌侯不疾不徐道：“順便幫我帶句話給王妃，永昌侯與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王府，桂樹下。

玉淵著家常衫，端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手邊是小幾，幾上擺著茶盞，點心。

就這麼一盞茶，一塊點心，悠哉游哉地看著衛軍進進出出，查抄自己的家……別說那些當兵的納悶，就連齊進瞧了，也心里犯嘀咕。

這安親王妃是不是沒心沒肺啊，都火燒眉，怎麼一點都不急呢！

玉淵見齊進的目向看來，下微微揚起，目冷冽，眼神神態，都像極李錦夜。

甚至比李錦夜更多了幾分奪人的氣勢。

齊進腦海中一片紛，堪堪把頭挪開。

這時，幾個小分隊的頭兒紛紛跑到他邊，一一匯報查抄的結果。

一無所獲。

玉淵把茶盞放在幾上，緩緩起，撣了撣上并不存在的碎渣子，道：“齊統領查不出什麼，怕回宮難差吧，要不要挖地三尺啊？”

齊進在心里暗自掂量了下，正道：“不必了，王妃，多有沖撞，請看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的份上，包涵一二。”

玉淵笑了笑道：“人都有不由己，我就不送齊統領了，托你帶給皇上的話一定別忘了。”

齊進抱了抱拳，“下定會帶到。只是，曹明剛和方兆兩人，下要帶走。”

玉淵臉大變：“齊統領，你是欺負我安親王府這就要倒了嗎？”

齊進一臉歉意道：“王妃，事關重大，別說這兩個，弄不好就連王妃你都要……”

“那請現在就把我帶走，我正好想進宮問問皇上，他福王都已經快王袍加了，王爺刺殺他有什麼用？”

玉淵臉上盡是嘲諷譏誚，“真不知道是我家王爺蠢呢，還是使這計的人太蠢，別是賊喊捉賊吧？”

“……”齊進嚇得臉大變。

“這麼多的刺客沖他李錦軒殺去，他傷了嗎？他殘了嗎？只怕是連汗都沒吧？”

玉淵拿起幾上的茶盞，力沖齊進腳下狠狠砸過去，“麻煩你給李錦軒也帶個話，讓他做戲做全套，舍不得兒子套不著狼，否則，總有一天這戲要演砸！”

熱熱的茶水濺了齊進一，他漲紅了臉，咬著牙一言不吭。

他的位份，說難聽點是個統領，說好聽點，那就是皇帝的心腹，連皇后見了他，也要留他三分薄面。

雖然安親王妃這氣不是沖他來，但這般潑辣的行徑……

玉淵沒給齊進編派的機會。

“曹明剛，方兆！”

“王妃！”

“就勞你二人跟著去吧。”

“王妃放心。”

兩人彎腰，重重一禮，久久不起。

玉淵上前，一手托起一個，一字一字咬出：“我自是放心你們的，去吧。”

不消片刻，黑的衛軍退得干干凈凈。

老管家和剛回府的江鋒圍上來，一臉憂心。

玉淵子晃了晃。

“小姐？”江鋒忙扶住。

“沒事！就是剛剛有口氣沒上來。”

江鋒想了想，輕輕道了聲“小姐得罪”，右手放在的腰后。

一熱流從尾椎骨源源不斷地涌上來，玉淵激地看他一眼，“真是欺人太甚了！”

江鋒低了聲道：“高府的事，都已經辦妥了。”

玉淵點點頭，正說話，聽有小廝進來回話：“回王妃，謝府大爺來了，想見王妃一面。”

“這個時候？”

玉淵里不屑著，心中卻是微微一暖，“不見，讓他回去吧。”

“是！”

“慢著！”

江鋒喚住那人，“跟大爺說，就說是王妃說的，此刻王府糟糟的，請大爺避諱著些好。”

“是！”

玉淵扭頭，狐疑地看了江鋒一眼，“我的說法與你的說法有什麼不同嗎？”

“有！”

江鋒正道：“小姐的說法，是趕人；而我的說法，是委婉的趕人。前者，大爺聽了會氣悶，后者大爺聽了會激。”

玉淵冷笑：“我不圖他這點激！”

江鋒不語，目沉靜而溫和，映著些許清澈的星，“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刀子，豆腐心。”

“這話說得好！”

數丈之外，謝奕為拄著拐杖，眼珠有種說不出地深沉。

“三叔怎麼起來了？”

“來看看！”

謝奕為說罷，扭頭看了眼后的青山，青山點點頭，隨即便跑開了。

玉淵看到這一幕，眼神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