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道閃電般劃過玉淵腦海里濃重的黑霧，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陸四爺婚多年，妻妾均無子嗣。

原來……他只有在尼姑庵的環境下，只有對著穿上尼袍的人才會有反應。

玉淵一時無措地看向李錦夜。

李錦夜起走到邊上，緩緩將耳朵靠近道：“冤孽！”

玉淵啞口無言。

陸征鵬被晃得腦漿都要出來了，一腳朝親兒子踹過去，把人踹在地上。

陸天昱挨了記窩心腳，笑得越發的瘋癲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謝玉湖踉踉蹌蹌的走到陸天昱面前，著手上他的鼻，指尖粘上一抹。

捻了捻，好像是笑了一下，“昱郎，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陸天昱懶懶地看一眼，“假的，我玩你呢，傻姑娘！”

謝玉湖整個人狠狠的搐了一下，目迷茫地轉過四周，復又落在陸天昱臉上時，臉上的神掙扎了好一會。

“不會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

陸天昱滿臉狼狽，卻一臉同地看著：“我要不哄著你，騙著你，你怎麼能給我睡呢，怎麼在我下要死要活……”

“啪！”

謝玉湖恨得連五都扭曲了，渾所有的力道集中在這一掌上，掌心火辣辣的疼，卻半點沒察覺到。

能察覺到的，就是心底了一個，有什麼東西拼命的往外涌，連帶出去的，還有滿心的悲意。

活了二十多年，從小在嫡母跟前伏低做小，嫡母讓往東，絕不往西，甚至連親生的母親都拋在腦后。

以為憑著自己的乖巧，總能換來一個好的前程，哪知到頭來，卻了謝府攀龍附的工，們嫁到葉家。

后來，葉家倒了，他們怕牽連，著出家為尼，四年啊，一千四百多個日日夜夜，青燈古佛，打坐念經，誰又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天可憐見，讓遇到了陸天昱。

這個俊朗溫的男人有一雙讓人沉淪的眼睛，輕輕掃一眼，說不清道不明的怦然心跳，像團火一樣，將從頭到腳灼燒灰燼。

哪里還顧得上禮儀廉恥，閨中教養，一顆心被他占得滿滿的，恨不能為他死了才好。

假的！

竟然統統是假的！

謝玉湖一張，吐出一口來，這正好噴在陸天昱的臉上。

“玉湖！”

母連心，薜姨娘猛的撲過去，卻被謝玉湖狠狠推開了，死死的盯著陸天昱，臉上那點，似乎都往眼圈聚攏而去。

過去二十多年背負不的苦痛和不甘，此刻都了褪的瑣碎，落了“我命不好”魔咒里。

我命不好啊！！

謝玉湖撲通一聲跪倒在玉淵面前，用沾了的，一字一句道：“三妹，讓他們走，我不嫁，死也不嫁。”

玉淵還沒吭聲，謝大爺跳出來，“怎麼能不嫁呢，你不嫁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我們謝家丟不起那個臉。”

寧國公夫人也上前勸道：“二小姐，嫁漢嫁漢，穿吃飯，陸家富貴至此，你又有了一兒半傍，何必在意他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你不嫁也行，肚子里的孩子必須給我留下來，這可是我們陸家的種。”陸征鵬接著開口。

玉淵一聽到這話，拿起手邊的茶盅，就朝陸征鵬腳下砸過去，“國公爺好大的威風，怎麼著，當我安親王府都是死的？”

“你個……”潑婦兩個字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生生咽了下去。

玉淵眼一轉，直勾勾地向謝玉湖看過去：“真不嫁？”

“真不嫁！”謝玉湖一邊哭一邊答。

“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一碗打胎藥喝下去，省得他來這世上罪！”

“決心已定？”

“三妹，我死不回頭。”

玉淵點點頭，眼一抬，向謝大爺看過去，“謝家丟不起這個臉，我高玉淵丟得起，從今天起，你就當沒養這個兒，請吧，謝大爺！”

這話，有冷眼旁觀的漠然，也有居高臨下的輕蔑，還有不把人放眼里的底氣。

謝大爺被白搶一通，氣得眉梢都吊了起來，這種敗壞名聲的孽障真當他愿意管呢，你安親王府想接手，拿去啊！

謝大爺二話不說拂袖就走。

“大爺……阿淵……這，這……”顧氏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急得哭道：“玉湖啊，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樣子……”

“大，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吧！”謝玉湖慘白的面容，浸泡在淚水里。

薜姨娘跌撞著沖到顧氏面前跪下：“大，求你別這孩子了……別了……這門親事，不能嫁，死都不能嫁啊！”

顧氏看著薜姨娘淚流滿面的磕頭，太突突地跳，半句話兒都說不出來。

玉淵嘆息了一聲，合了眼眸，復又睜開，“大，你也走吧，以后這娘倆由我高玉淵養著，和謝府再無半點干系。”

“阿淵？”

“來人，送客！”

顧氏還再說，卻見李錦夜的目冷冷向看來，嚇得渾一哆嗦。

罷，罷，罷！

親生的老子都不管了，這個做嫡母的何苦為這事與安親王府鬧翻了！這條線，還想留著日后為兒孫謀福利呢！

顧氏一走，陸征鵬冷笑道：“安親王妃，既然謝二小姐不愿意嫁過來，也不愿意把孩子留下，那此事與我寧國公府就沒多大關系了。”

寧國公夫人假惺惺的嘆氣道：“我們也是盼著你進門的，偏偏你這孩子子倔……唉，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們做父母的能強得過誰呢？”

玉淵聽著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惡心得想吐，這時，李錦夜上前一步，微微蹙眉：“二小姐的事，自然是與貴府沒多大關系了。但陸四爺的這筆風流債，還是要算一算的。”

話落，地上的陸天昱猛的抬起頭，如臨大敵。

李錦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陸四爺，我不管你與陸國公之間有什麼恩，有什麼怨，你是為了報復他也好，還是為了惡心他也罷，這事二小姐能放過你，本王這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