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法院。

　某間準備室。

　白若云和鐵如云等人全都坐在這里。

　案件的被告卓小婷，也在王的陪伴下平靜坐著。

　“小萌，張偉那小子呢，今天都休庭了，怎麼不見他人？”

　“師傅啊，他剛才看到他和控方檢察在一起呢。”

　林雨萌想了想后回道。

　“和肖百合在一起？”

　鐵如云和白若云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這小子莫非是在泡妞？

　不可能，現在還有司在。

　哪怕今天休庭了，下周還會繼續開庭，控辯雙方是不可能以私人質的方式在私下接的。

　那麼不是私事，張偉去和肖百合接，就只能是公事了。

　“這小子，和檢察見面，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見張偉如此，鐵如云發了句牢。

　他可是領導啊，結果你小子倒好，什麼事都不通知一句，關鍵時候還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同樣是領導，你看看人家白若云。

　出來看個案子，都有三個律師在一旁候著。

　白若云坐著，們都只能站著，手里還拿著文件夾，一個個給對方站臺。

　他鐵如云郁悶了，為什麼同樣是當領導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別說小張了，今天他的表現我看好的，這庭辮水平和應變能力都快趕上我家表妹了！”

　白若云的表妹是誰，那自然是白琪了。

　顯然對張偉的能力非常看好，不然不會這麼夸人。

　白若云說著，回憶道：“尤其是一開始質詢柳組長的那些問題，換是我都不可能問得這麼詳細，還有后面的假設問題，角度還真是刁鉆，沒看人家柳組長都變了臉嗎？”

　“張偉這小子，雖然平時沒大沒小的，但他的庭辮能力還真沒的說，我也覺得他問得好。”

　既然白若云都這麼說了，鐵如云也只能附和一句。

　人家白若云可是律所的初級合伙人，家庭部老大，他鐵如云只是一個五年律師，訴訟部刑事組的組長，二人級別可不同啊。

　領導，得結！

　“不過啊，這小子就是太沒規矩了一點，居然讓白姐你坐在這等他……”

　“老鐵，大老遠就聽到你在說我壞話，背后議論組員，可不是一個領導該說的話！”

　鐵如云還想著繼續數落一下張偉，就見準備室的門被人推開。

　張偉回來了。

　“好家伙，這時候當我是領導了？”

　鐵如云嘀咕一句，然后立馬問道：“你小子去哪兒了，和地檢總部的人接，你可要小心一點。”

　“老鐵，你說啥呢，人家地檢總部又不是啥龍潭虎，相反里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去地檢總部噠~”

　張偉開了句玩笑后，直接坐在了老鐵旁邊。

　“咳咳，和大家匯報一下，我與控方最新的商議結果……”

　此言一出，白若云等人的目，全都集中在了張偉上。

　就見他豎起了4手指。

　“呀，變4年啦，地檢總部好狠哦！”

　林雨萌第一個驚呼出聲，臉上掛著錯愕，但隨后卻反映過來：“不對啊，本來是判5年的，4年也算減了一年啊？”

　張偉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自己這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呆了點、蠢了點，和某個憨憨一樣。

　他趕忙看向鐵如云，關鍵時刻還得靠領導。

　“原先10個月，現在加了4個月的話，就是一年又2個月了吧？”

　好吧，領導有時候也不可信！

　“你們干什麼呢，我和控方可是經過了一番極限拉扯的，現在人家給出了新的條件，4個月！”

　“4個月！”

　聽到這個條件，白若云和鐵如云對視一眼，二人眼中全都驚訝無比。

　這個刑期，比一些青年犯都。

　“張偉，真的是4個月？”

　“真的，比真金還真，人家肖百合還沒走呢，你要不信可以直接去外面問啊！”

　見張偉這麼說，白若云也差不多信了。

　“地檢總部真的給了4個月，你小子不會真和那肖百合有一吧？”鐵如云緩過來后，用詫異的目看著張偉。

　地檢總部居然能給你4個月的條件，你要說你和肖百合之間沒什麼，反正我是不信的。

　“老鐵，你把我張偉當什麼人了？”

　著鐵如云懷疑的目，張偉自然抗議。

　但隨后，他看向了卓小婷，以及王。

　“卓小婷，作為你的辯護律師，我認為你可以接這個條件。”

　見卓小婷立馬就要發言，張偉則是率先開口：“4個月，相當于兩個暑假，熬一熬就過去了。”

　“我們可以說服檢方，讓你去管理相對寬松的監獄，或者直接在拘留所進行管制，不會讓你去鐵島監獄這種地方的。你完全可以當是去了4個月寄宿學校，我們給你準備一些教材，甚至你還能心無旁騖的學習呢！”

　王也被張偉說了，看向卓小婷。

　“孫，4個月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不，我不要！”

　但可惜的是，卓小婷依舊沒有被說。

　“如果我認罪，那我不是要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這對我不公平，我什麼都沒做過，我不會認罪的！”

　“我對哥哥他們做的事，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更加不會認罪。”

　“我不想說謊，你們要我認罪，就是讓我對我沒做過的事說謊，這和我說的完全不一樣，我不會去說謊，更加不會聽你們的……”

　卓小婷越說越激，最后幾乎是對著眾人吼了出來。

　被一個小丫頭吼，張偉心中只有無奈。

　這一點果然如王法所說，他差點就要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了。

　堂堂張大律師，居然連一個小丫頭都說服不了？

　卓小婷的“激烈”抗爭，也讓白若云和鐵如云莫名有些詫異。

　這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接？

　很難想象，一個小丫頭會如此激，只因為張偉等人都規勸認罪。

　“小婷，如果你真的不想認罪，那麼支持你！”

　最后倒是王妥協了，是偏向孫的。

　“幾位律師，雖然我知道4個月對我孫來說，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但我選擇尊重我孫的想法，也請你們能夠尊重一下，可以嗎？”

　王看著白若云，看著鐵如云，最后看向了張偉。

　“張律師，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說服他們將刑期減到4個月，說實話我都有一心了，因為我只需要讓我的孫進去4個月，就可以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了，只是區區4個月，就4個月……”

　“但我說服不了自己的心，真的，我的孫明明什麼都沒干，為什麼就要去坐牢呢？”

　王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氣憤起來。

　“張律師，我孫的父母，在三歲時候就死了，所以和哥哥，都是我親自帶大的。我承認，我沒能把大伍教好，但我也很自豪，因為小婷是一個好孩子，從小到大都懂事乖巧，沒有犯過一次錯，在學校績好，在家里也孝順我，我不想讓的人生出現這樣一個污點，那將會是影響一輩子的事。”

　“張律師，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現在該到你們了，可以請理解一下我這老婆子的任嗎！”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最后緩緩吐出：“我知道了！”

　白若云和鐵如云，也被王的話說，全都若有所思。

　林雨萌和李月琴，也都低下了頭。

　至于們在想什麼，別人就不清楚了。

　張偉則是最先消化這些話。

　“我們是辯護律師，自然要尊重委托人的想法，既然你不想認罪，那我們下周一就要全力以赴了！”

　“卓小婷！”

　張偉喊了一聲，卓小婷立馬看過來。

　“這個周末你準備一下，我們幫你做叉質詢的模擬，下周一你要上庭自證清白，你明白嗎？”

　卓小婷和王對視一眼，隨后重重點了下頭。

　“好，那我們今天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后兩天點空，幫卓小婷做模擬質詢！”

　隨著張偉吩咐一句，王帶著卓小婷和眾人告辭。

　張偉也打算和鐵如云告辭。

　“張偉，你準備去哪，給我老老實實回律所打卡！”

　“艸，忘了自己是打工人了！”

　雖然律所沒有打卡簽到的系統，但案件結束后還是需要向鐵翠蘭匯報一下進度的。

　所以張偉沒能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回到了律所，然后老老實實等到5點下班。

　打工人的悲哀，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

　周六。

　張偉一大早就來到了律所，因為今天是約好給卓小婷做模擬的日子。

　很快，鐵如云來了。

　王和卓小婷，也在白若云的陪同下來了。

　至于林雨萌和李月琴，則是沒有到。

　因為做模擬質詢，張偉一個人也夠了，就不需要麻煩小徒弟們兩個了。

　畢竟是周末嘛，張偉也不想讓們加班。

　周末沒什麼大事，該休息還是得休息的。

　鐵如云原本也不需要來，但為領導，張偉既然都到了，他又豈能缺席？

　“雖然我不知道檢方會向你提問什麼問題，但提問的大框架還是很容易猜到的。”

　“如果我是肖百合，我一定會揪著一件事，那就是你一定知道你哥哥在犯罪，可你卻沒有報案，這行為其實就等于是在縱容你的哥哥，并且縱容犯罪行為！”

　“肖百合的話，大抵會這樣提問……”

　刑事組辦公室，張偉開始模仿控方，對卓小婷進行言辭激烈的提問。

　不一會兒，這個小丫頭就哭了。

　在張偉幾乎要將人破防的提問下，自然是承不住，發出嗚嗚的劇烈哭聲。

　“小婷……”

　王有些于心不忍，想要阻止，但卻被白若云拉住了。

　“現在提問的是張偉，而且四周也沒有陪審團，就讓哭一會吧！”

　“王，現在小婷還可以犯錯，但等周一的時候，提問的就是那位肖百合檢察了，的質詢可能會比張偉還激烈，你希小婷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嗎？”

　王沒有辦法，只能坐下，但去時不時看向被張偉問的卓小婷，臉上的擔憂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張偉的質詢手段確實犀利，連我都覺到了他話里的銳利鋒芒！”

　白若云聽著張偉的一個個問題，同樣心有顧慮。

　你這麼問，還是對一個小丫頭，這確實有些不合適啊。

　不過一想到周一開庭后，提問的人是地檢總部的王牌，這一不忍也就消失了。

　人家如果要質詢的話，也許會比張偉還要激烈一百倍吧！

　一整個上午，張偉都在向卓小婷提問。

　到了中午時分，卓小婷終于不哭了，應該說是適應了張偉的高強度質詢。

　“休息一下吧，我該問的都問了，下午你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或者找到一個讓自己不那麼張的辦法，這一點你可以詢問白姐！”

　張偉指了指白若云，作為一名優秀律師，白若云一定知道很多解的辦法。

　只需要教會卓小婷，在庭審時如何放松就可以了。

　“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張偉說著，翻開了手機，打算刷刷新聞和朋友圈。

　叮——

　一條朋友圈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夏千月：周末，陪小舞姐去冰場啦~「坐標：萬家匯購中心，冰雪游樂園」】

　“憨憨居然放假了，重案組周末不值班嗎？”

　看到夏千月的朋友圈，張偉就覺神一陣舒暢，上的力驟減。

　“萬家匯嗎，從金城坐地鐵過去，也就兩三站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