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白……
永嘉心上頓時一空,盯著回話的奴仆:“掛白?什麼掛白?你說掛白是什麼意思?”
奴仆眼見永嘉緒激,被這一連串追問問得心慌,他心里也著實不清楚,只得低下頭,磕磕絆絆開口回道:“小人也…也不是很清楚,那家人神的很,姜娘也從不與我們多說一句…姑娘恕罪,小人實在不知。”
“那姜娘最后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奴仆細想了想:“已有幾日不見了……”
煦園之,能讓全府掛白的人,除了他……
永嘉搖頭,不敢再任由自己胡思想下去,匆忙轉快步向府外跑。
永嘉又一路跑到煦園,自大門,空曠寂寥之撲面而來,卻不肯信,不知何來的執著,像是騙自己般,一間接著一間院落,一扇挨著一扇房門尋找,每一角落都不肯放過。
永嘉將整個煦園尋找一遍,最后,果然是整個府邸都空了,沒有半個人藏在這里。
永嘉尋累了,重回到主屋外,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坐在梅樹下,手中拿著自京城遙遙千里帶回來的藥匣,藥匣里的這顆藥,原是最早,從沈邵那里得來的。母妃服下的,才是陸翊從王叔那里用佩劍換來的。
永嘉將藥匣放在上,垂著頭,緩緩將藥匣打開,想看一看里面的丹藥。從京到瑯琊這千里途中,都不敢輕易打開,生怕失手將這顆丹藥弄丟了,如今丹藥雖完好,卻只怕用不上了……
視線隨著緩緩打開的藥匣,變得愈發模糊,永嘉坐在院子里,四肢冰涼,詫異江南的冬日,竟也這般冷,眼下渾圓的丹藥開始重影模糊。
眼淚不聽控制的落下來,冷風一吹,面上刺痛的生疼,永嘉不知自己獨坐了多久,忽然前影一暗,像云將本就暗淡的影遮盡,永嘉垂著頭,最先映眼底的是一雙玄的長靴,鞋面上的刺繡混著金線,繪著祥云。
永嘉看著一愣,伴著心頭的悸,遲疑著緩緩抬頭,影變幻,由下至上,從擺至腰帶,悉的件接連映眼底。
永嘉仰著頭,隨著眼中的淚顆顆落下,視線里沈邵的眉眼愈漸清晰。
永嘉意外看著突然出現的沈邵,紅微啟,卻是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沈邵看著永嘉滿面的淚,更上前一步傾靠近,緩緩抬手,替淚。他略有糙的指尖帶著溫度,上的,那樣真實。
永嘉怔怔看著沈邵,極悲極喜間,聲音抖又猶疑:“你……”
“我回來了。”沈邵聞聲回答,他替淚的作愈緩。
指尖的溫度,耳畔的聲音,無一不證實著,這不是夢,永嘉目一錯不錯的看著沈邵:“你去哪了?我回來見煦園空了,還有人和我說,看見這里掛了白,我以為你不在了。”
沈邵聞言,先是一嘆,他見通紅的眼,忍不住心疼:“說來話長……”
那日他在邊失去意識,他以為那一次將是永別,卻不料,上天垂憐,他沒有死,他也不知自己昏昏沉沉多久,更不知歷經了幾次鬼門關。
只是后來,他得救醒來,才從王然那里得知,自他在永嘉邊陷昏迷,永嘉便立即啟程回京,去肅王府為他求救命的還魂丹,瑯琊距京千里,雪路漫漫,他在走后的五六日,病急劇惡化,已瀕危之際,府上只好開始準備壽材。
不想府上掛白之際,忽從府外來了個云游道士,道士不請自來,頗醫,解了他太醫們束手無策的余毒,將他一條命救回來。
他醒來時,最先尋,以為自己還與還并坐在院中白梅樹下的長椅上,睜開眼,看清周圍,卻發現已別。
王然告訴他,他們是在瑯琊北面的山上,在道長的山中道觀里。
“你如今能下山來,是都大好了?”永嘉聽了沈邵一番解釋,又急著追問。
沈邵聞聲點頭:“我醒來找不到你,又被困在山上,你知道,我很怕你又不要我了,這天下太大了,我生怕一不留神,你便不見了,讓我永遠都找不到…幸而看到你將姜尚宮留下來,告訴我,你為了我跑回京里去求還魂丹。”
“那道長留我在山上修養,不讓我隨意走,王然他們幾個,竟也不聽我的話,幫著那道長,不讓我下山。我算著日子,猜你就要從京回來,想法子騙了他們跑下來,不想還是晚了一步。”沈邵說著,緩緩蹲下子,他仰頭看永嘉,抬手輕拖著微垂的小臉:“抱歉…還是讓你傷心了。”
永嘉聽著沈邵這一番話,他并未直接回答,忍不住再次追問:“那你的毒,是不是都好了?”
沈邵見永嘉著急,低笑一聲:“已無礙了。”
永嘉看著沈邵畔的淺笑,微微垂下眸,一時忽變得沉默。
沈邵順著永嘉的目,先看了看藥匣中的還魂丹,接著又抬頭,他捧著小臉,指腹輕面上的淚痕,低聲問:“為什麼哭?”
永嘉聞言一愣,一時抬起眸著他,像是意外他明知故問,又像是著了他的道。
果然,他接著便問:“是為了我嗎?你的眼淚,是為了我對不對?”
永嘉撇開頭,不去看沈邵,也不回答他的話。
沈邵近距離看著永嘉,他將眼下淡淡的青黑清晰看著眼里,他知回京求藥,不想回來的比他預料中更快數日,瑯琊距京那麼遠,回來的這般快,他心知定是日夜兼程。
永嘉不想回答沈邵的問,他的問像是陷阱,又深又危險,帶著重重引似的,想讓上鉤。
永嘉抬手將藥匣合上,接著將藥匣推沈邵懷中,趁他出神的空隙,從長椅上站起:“你既無礙,我也該走了。”
沈邵垂頭看著被永嘉塞來的藥匣愣了片刻,接著仰頭看的背影,隨后將藥匣放下,他從地上站起,站在后,見舉步走,急忙追上,從后一把將抱住:“你要去哪?我不放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小可們,最近家中事忙,心不太好,有些卡文,更新不及時,請假也不及時,讓大家空等,實在對不對~文文快完結了,我盡快調整,好好收尾,不辜負追更的大家,也不辜負這本書~最后再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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