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總之,累得連外面的年煙火也沒力氣跑到窗前去看。
一切結束之后,就躺在傅北臣的懷里睡著了。
第二天就是元旦假期,姜知漓索放任了自己一覺睡到自然醒。
等照進來時,悠悠轉醒,了眼睛,就見邊已經空無一人。
姜知漓的瞳孔瞬間放大,
狗男人不會早上醒來提上子就走人了吧???
就在姜知漓的腦中甚至已經開始思考殺人要判幾年的時候,一道頎長的影從換間里走出來。
傅北臣的面是顯而易見的神清氣爽,手上慢條斯理地系好最上面的那顆紐扣,白襯衫不帶一褶皺,領帶同樣系得一不茍,渾散發著嚴謹又的氣息,神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淡。
他一邊戴手表,眉目舒展開來:“醒了?”
姜知漓:“...........”
昨天晚上跟在一起的是另一個人對吧對吧??
果然,酒醒之后就又變回了這副死樣子。
姜知漓坐在床上,瞇起眼睛對他笑:“你過來。”
見的笑像個不懷好意的小狐貍,傅北臣抬了抬眉梢,又聽見補充了一句:“我要幫你系領帶。”
片刻,他眉心一松,還是抬腳走到床邊,順從地彎下腰。
已經系好的黑領帶瞬間落至姜知漓的眼前,不用費力就能輕松夠到的角度。
滿意地笑了笑,細白的指尖靈活地一勾,整齊的領帶驟然散開。
然而讓姜知漓沒想到的是。
系領帶居然也是個技活兒.....
這難道不應該是跟小學生帶的紅領巾一個系法?
從傅北臣的角度,剛好能看見纖長的睫如蝶翅般輕著,神專注而認真。
他的目停留在的臉上,沒說話,靜靜地任由原本整齊的領帶在的手里了一團糟。
幾分鐘后。
姜知漓看著手里的果,雖然有點....但起碼也算是系上了吧,看著還是蠻有特的。
反正最后還是靠著系紅領巾那套手法.....雖然是第一次系,但自我覺還是相當不錯。
又手了他的領口,頗為得意地問:“怎麼樣,系得還行吧?”
傅北臣低頭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領帶,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
“能看。”
“.........”
本來姜知漓剛要松手,一聽這話,指尖又拽了領帶,往前扯了扯。
兩人的距離迅速拉,微瞇起眼,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囂張霸道得不行。
“你記不記得昨晚答應過我什麼了?嗯?”
姜知漓表面笑著,實則咬牙切齒,一副但凡他說錯一個字就會出大事兒的樣子。
他垂眸盯了半晌,薄忽地輕勾了下。
“沒忘。”
過近的距離,他深邃立的五也被放大,姜知漓冷不丁被他的笑晃了下心神,腦中忽然蹦出昨晚的畫面。
險些被/到,的氣勢忽然就弱了下來。
這時,姜知漓的視線忽然瞄到領帶下面,細眉頓時蹙起,氣鼓鼓地問他:“你怎麼沒帶我送給你的領帶夾?”
傅北臣頓了下,還是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枚小盒子,然后把領帶夾從里面取出來帶上。
看見他的一系列作,姜知漓措不及防地愣了愣。
他怎麼還把送的禮....隨帶在上?
在震驚的目里,傅北臣氣定神閑地整理好領帶,又將那枚空盒子重新放回兜里。
他岔開話題,問:“等會兒去哪,我送你。”
姜知漓一下子回過神,完全沒意識到他是在刻意轉移話題,順著他的話認真思考了下。
今天是元旦假期,除了準備完善一下到時候比賽要的作品線稿,倒也沒什麼安排。
姜知漓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地答:“嗯.....等會先回家嘍,晚上也沒什麼事。”
快,現在就預約晚上約會!!!
然而,傅北臣挑了挑眉,語氣平靜:“不留在這?”
???
還想從追這步直接跳到同居不??昨晚真是被下蠱了才會主幫他......絕對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你!想!的!!
姜知漓雙手抱,又揚了揚下,把傲冷艷的架勢擺足了:“我有自己的家,為什麼要留在這?”
快,快挽留!!
然后再拒絕,這樣來往兩三個回合就可以答應了!!!
然而,傅北臣本就聽不見的心聲。
他點了點頭,神肅穆得像在聽什麼重大決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議的樣子。
“隨你。”
“........”
殺人犯法這句話姜知漓整整在心里默念了三次,再強忍住不讓自己變寡婦的沖。
還沒等一口氣順上來,姜知漓就突然覺到額間傳來一點溫熱的。
輕輕的,如鵝輕拂了一下心尖。
怔怔地抬睫,一時連說話都忘了,就看見男人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在的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輕吻。
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幾乎鼻尖相的距離,他的眉眼依舊冷淡,語氣卻是和的。
“上班去了,晚上我去接你。”
他離開房間之后的好一會兒,姜知漓才堪堪回過神。
那麻麻的覺好像從額頭上蔓延到了心里,久久散不去。
呆坐在床上,忍不住手了自己的臉頰。
溫度燙得驚人。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一定是一副春心漾的模樣。
太!沒!出!息!了!
強著不自覺上翹的角,姜知漓順手拿起一旁的手機,就看見沈茵發來的短信。
視線一行行地看完短信,邊的弧度也徹底落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容,無非是沈茵說,今天元旦節,想讓中午出來一起吃頓飯。
說實話,姜知漓并不想去見。
可即便不愿意,那層緣關系始終擺在這里,不管沈茵當初狠心拋棄也好,都始終不可能真正把親生母親徹底隔絕到自己的生活之外。
姜知漓也不得不承認,還是不控制地沈茵抱有那麼一希。
沈茵或許還是有一點點在意這個兒的。
下午一點,姜知漓準時到了沈茵發來的餐廳地址。
元旦佳節,到都是張燈結彩,洋溢著幸福和團圓的氛圍。
沈茵來得遲了一會兒,匆匆趕來時,姜知漓已經坐在窗邊等了一會兒。
沈茵將手里的皮包放到一旁,語氣歉疚道:“對不起漓漓,媽媽剛才臨時有事,才來晚了。”
明明本該是世界上最親的人,此刻卻禮貌生疏得可笑。
姜知漓扯了扯角,語氣淡淡:“沒關系。”
覺到的疏離,沈茵笑容不減,聲問道:“點菜了嗎?你想吃點什麼?”
“都可以。”
最后還是沈茵點了幾個招牌菜,等侍者離開后,沈茵低頭從包里翻找出什麼,遞給。
的目和,輕聲說:“漓漓,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新年禮。”
姜知漓怔了下,下意識就想拒絕,卻已經被沈茵不容置喙地放在了的面前。
“不用了.....”
“打開看看吧。”
抿了抿,沒再拒絕,手打開了那個首飾盒。
里面躺著一條極為致昂貴的鉆石項鏈,細碎的鉆石裝點著蝴蝶翅膀,在燈下更顯栩栩如生,泛著冰冷而耀眼的澤。
很漂亮的項鏈,也很貴重,也許沈茵認為,這樣就能表現出還是在意這個兒的。
可不知道,姜知漓已經很久沒有帶過項鏈了。
自從那次意外之后,就再也不敢帶項鏈了,而這些,沈茵大概都不知道。
所以,才會送出這樣一件華麗昂貴的禮,可卻并不需要。
姜知漓有些嘲弄地勾起,而這抹淺笑落在沈茵眼里,卻誤以為是因為喜歡這件禮。
“漓漓,有件事,媽媽想跟你聊聊。”
“是關于你舅舅一家的。”
沈茵頓了下,才緩聲又道:“前幾天你舅舅一直給我打電話,你舅媽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承認是一時鬼迷心竅,并且保證以后也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事了。”
“都是一家人,弄到法庭上總歸不好看。你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你舅舅年紀也大了,他........”
聽見這些話,姜知漓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上下瞬間變得冰涼。
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從沈茵回國到現在,哪一次約見面不是別有目的呢。
偏偏只有一次又一次,還在天真地對沈茵抱有希。
“那我爸爸呢?”
姜知漓笑容嘲諷,一字一句地問:“他們差點就毀掉了爸爸這些年的心,我原諒了他們,那爸爸會不會原諒我呢?”
猛然提到的父親,沈茵一時語塞,目也跟著黯然了些。
“漓漓......”
姜知漓深吸一口氣,也不多提父親的事,抬手將那個項鏈盒放回到的面前。
“你應該不知道吧,很久以前我就不帶項鏈了,所以這個禮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你拿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破費了。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做這些無謂的關心,我們都過好自己的生活,可以嗎?”
說完,就要拎包離開,沈茵急忙起住,“等等,漓漓。”
“我聽思萱說,上次看見你在商場的男裝柜臺遇到你。你告訴媽媽實話,你跟傅北臣,現在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沈茵目猶豫地著,像是對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你是不是為了姜氏,才不得已地答應了他什麼......”
聞言,姜知漓一愣,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
沈茵雖說的晦,可也不難明白。
忽然覺得很可笑。
每一次和沈茵見面,的失程度總會一點點疊加。
被最親的人在心口扎上一刀又一刀,現在甚至已經覺得有些麻木了。
靜了半晌,姜知漓嘲弄地輕笑出聲,“原來在你心里,我是會出賣的那種人,對嗎?”
沈茵表一僵,下意識辯解道:“漓漓,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姜知漓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可能要讓你失了,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
“我和傅北臣,已經結婚了。”
話音落下,沈茵陡然站起來,手邊的水杯被不小心打翻在桌面上。
“你說什麼?你們已經結婚了?你怎麼能這麼輕率地決定這種人生大事......”
姜知漓語氣平靜地打斷:“沒有輕率,相反的,這是我做過最慎重的決定。以后也不會后悔。”
的語氣輕緩卻堅定:“你有了你的家庭,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家,所以你以后也不必再覺得虧欠我了我什麼。我沒有干涉過你的選擇,希你也別來干涉我的。”
聞言,沈茵形重重一晃,險些站立不住。
從某種程度來說,們母兩個的格真的很相似。面對一個選擇時,們都會堅定不移地選擇自己想要的,任何人和事都無法搖或阻止。
譬如八年前,選擇了自己的求已久夢想和新生活,舍棄掉了唯一的親生兒,而現在,想要彌補的時候,卻已經遲了太久了。
已經缺席了太久兒所有需要關和長的歲月,哪怕現在再想補救這段關系,想重新挽回,姜知漓卻已經不再需要了。
就像擁有了新的丈夫和兒,而姜知漓,同樣擁有了一個新的家人。
從餐廳出來后,姜知漓正站在路邊等車,電話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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