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哲遠頓時覺得心里更煩了,一整個路上都是心浮氣躁的。】
張寒被急了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只是反復的說讓季哲遠別再來了。
季哲遠神僵的看了他一會兒,抬手去抹他的臉。張寒偏頭躲了一下,季哲遠作強的一把扣住他肩膀,然后拿大拇指去蹭他臉頰。
結果眼淚越抹越多。
季哲遠把手放下來,面無表的垂眼看著張寒流淚,看了片刻,心里忽然覺得煩,什麼都沒再說,轉就走了。
他的車就停在小賣鋪隔壁,車旁邊高高低低壘了三個紙箱子,里頭不知道裝了什麼,滿滿的,都是張寒剛才搬出來的。
季哲遠一眼沒多看,直接略過箱子上了車,打著火以后,胳膊架在方向盤上待了好一會兒,然后皺著眉又下了車,繞到車的那一邊,把地上的箱子一個個又扔上了副駕。
開車離開的時候,最上面的箱子沒蓋嚴,里頭的東西約約的出來,季哲遠眼角余瞥到了,是汽水,是那一年里他總喝的那款口味。
季哲遠頓時覺得心里更煩了,一整個路上都是心浮氣躁的。
他脾氣的確是不大好,他家里開公司的,生意做得大,管事的季爸爸又退得早,他剛剛年那會兒,就開始邊顧學業,邊跟著父親在公司兼職做事了。后來從學校畢業沒過兩年,他家的大權就徹底落到了他頭上。
那麼大的一個公司要管,季哲遠幾乎沒有什麼私人時間,每天不是在理工作,就是在奔赴工作的路上。時間寶貴,一切都要講究效率,季哲遠沒工夫浪費在無效的通上,他不是不懂得人世故,多數況下只是沒有必要。
他不需要和人虛與委蛇,都是別人在看他的臉。忍得了就留,忍不了就走,季哲遠給了足夠多的薪水報酬,從來沒有虧待過手底下的人。
高位居久了,姿態端得越高,脾氣養得越臭。
季哲遠一的臭脾氣,對家里人也兇得很,他底下四個弟弟,全是alpha,最小的那個跟他差了得有十歲,小時候沒挨他揍。
有時候下手狠了,也揍哭過,把季哲遠哭煩了,手底下還能揍得更狠。
張寒當他的面哭了,季哲遠也煩,可煩起來又有些不一樣。
他頭一回覺得心煩意,心里那火都給哭滅了,燒也燒不起來,撲得到都是霧蒙蒙的煙,他有一瞬間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實話實說,張寒雖然普普通通不起眼,但對他的確算是足夠好了。心細,安靜,不多話也不多事,跟著他不圖錢,救過他,還把他的照片藏在邊。
關鍵季媽媽還很喜歡張寒。
季哲遠靠在書房的椅子上,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慢慢浮現出張寒為他哭泣的傷心的臉。
那天季哲遠走了以后,張寒默默去樓上洗了把臉,回來以后把散落出來的相片都撿起來,全家福夾回小賬本里,跟七哥合影的那一張他沒再放回去,猶豫了很久,收進了箱底,和藍白格小床單好好的放在一起。
他哭得眼睛腫,第二天眼角還有些紅。
醫大夫過來買煙,一看到他的臉就大聲嚷嚷:“這是鬧哪出啊?你這晚上還哭一鼻子??”
“啊?沒、沒有。”張寒讓他咋呼得不好意思,“這麼明顯嗎?”
大夫后面跟著徐妄,走過來仔細看看張寒,無奈的笑了笑:“是明顯的,昨天心不好嗎?”他從飲料柜里拿了瓶冰得涼涼的礦泉水,示意張寒敷敷眼睛,還逗他一句,“怎麼這是?和男朋友吵架嗎?”
大夫咬著沒點燃的煙,從徐妄后看了眼張寒,張寒捧著礦泉水和他對視一眼,心想跟徐妄也沒啥好瞞著的,就把他跟季哲遠間簽合約的事簡單說了說。
徐妄安靜聽著,神有些意外。
大夫把他倆一塊兒往外推了推,看著徐妄說:“你陪他出去走走吧,老在這兒憋著能有什麼好心,店里有我呢。”
張寒回頭看他一眼,大夫朝他晃晃手里的煙:“我告訴你,就讓你懶一煙的功夫啊,行啦走吧走吧,東西不都標價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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