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淡定, 但他眼中還是出了幾許生無可,姜姮忍著笑低下頭說:“路過。”
陸季遲:“……這是條死巷。”
姜姮繼續忍笑:“好吧,我是特地來找殿下的。”
想起齊彥剛才那通猥瑣料, 陸季遲頓時臉上一熱:“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齊家二說你還是個子的時候。姜姮心里這麼想著, 面上說的卻是:“殿下說要用鼻涕送齊二上西天的時候。”
陸季遲:“!!!”
他震驚又尷尬的樣子太逗了,姜姮再也忍不住,笑聲從邊溢了出來。
“……忘掉這茬,我們還是好朋友。”陸季遲努力下掩面逃跑的沖。
姜姮忍了忍:“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實在忍不住了。
陸季遲:“……”
算了算了,反正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年心悲涼了片刻, 自暴自棄地放下了捂著鼻子的右手。
他的皮很白,眼下這鼻頭通紅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被人打腫了。姜姮別過頭,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陸季遲心累極了,角了, 嘆氣:“趕笑, 笑完了好好說話。”
姜姮的回答是笑得越發大聲。
陸季遲被笑得莫名其妙也跟著笑了起來,邊笑邊不滿嘖道:“差不多得了啊!”
姜姮看了他一眼, 擺著手斷斷續續道:“殿下……殿下還是把鼻子捂上吧。”
見快要笑過去了, 陸季遲眼睛一轉,壞心地往前湊了湊:“手累了,休息會兒, 也讓你多笑一會兒。”
“不笑了!我……我不笑了!你快起開……”
明明不是多麼好笑的事, 但姜姮就是笑得險些背過氣去, 陸季遲也一邊往前湊一邊跟著樂,兩人扶著墻,幾乎要笑倒在地。
“肚子……肚子疼,不笑了……我……我有事要跟殿下說……”
因笑得渾無力之故,聲音的聽起來越發甜糯,陸季遲耳朵了,莫名不想讓停下,不過再笑下去怕是要笑死了,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停下來,又平復了一下氣息,這才道:“什麼事兒啊?”
姜姮也終于停了下來。先是了發酸的腮幫子,而后才把從駱茹那里聽來的事兒簡單復述了一遍。
陸季遲驟然懵的同時,頓時就什麼笑意都沒了。
“我說孟婉妍那邊怎麼遲遲沒靜……敢本不是因為娘病了,而是孟春林那邊出了問題?!”
孟春林答應孟婉妍會帶遠走高飛的事兒,姜姮那日在道中也是聽到了的。至于后來陸季遲和孟婉妍做了什麼易,雖然不知道,心里卻也猜到了幾分。眼下見年驚愕之余一臉蛋疼,心中微,忍不住開口道:“為了得到董太傅的賞識,孟春林可以偽裝圣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功名就,他絕不可能舍下一切,陪孟姑娘離開京城這繁華之地。這件事……只怕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至于孟姑娘,聽殿下的意思,只是以母親生病為由拖著殿下,卻沒有鬧開,顯然是還不知孟春林的真面目,我猜,應該是孟春林用什麼借口哄住了。”
陸季遲糟心地點點頭:“肯定是,離開京城的事兒比我還著急,要是孟春林愿意帶走,事早就解決了。”
他還真沒想到問題會出在孟春林上。首先,那天孟春林跟孟婉妍說話的時候態度很認真也很深,完全聽不出來敷衍之意;再者,孟婉妍是誰?那他媽是他侄啊!就算不是親的,那也是侄,這要不是真,他得有多的膽子才能抱著玩弄的心思接近?!再說孟婉妍也一直都信誓旦旦的,一副和孟春林是真的樣子,誰能想到竟是被人騙了?
又想起孟春林的所作所為,陸季遲簡直醉了,這簡直是渣出了新高度啊!
“那殿下現在準備怎麼辦?”姜姮其實不大喜歡多管閑事,但這件事卻讓不知為什麼有些說不上來的在意。
大概是因為孟春林實實在在地惡心到了吧。
“先看看孟婉妍什麼反應吧,至于孟春林……”陸季遲鄙夷地說,“他是真渣也好,是假渣也罷,待左相知道這一切,自然不會輕饒他。”
姜姮點頭,片刻微微一頓,提醒道:“阿茹為人實在,從不夸大其詞,說的這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殿下要小心孟春林狗急跳墻,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無恥之徒,急之下怕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出來的。”
陸季遲一愣:“你是說……”
“孟姑娘應該把自己被人威脅的事兒告訴他了吧?”姜姮看了他一眼,眉目溫和,語氣從容,說的話卻是令人心驚不已,“誰會喜歡被人威脅呢?尤其他又那麼舍不得現在擁有的一切。如果我是他,我應該會找機會讓孟姑娘來個‘意外亡’,死無對證。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再拿這件事威脅我,我也不用離開京城了。”
陸季遲一怔,背后猛然爬上一寒意。他下意識就想說不可能,可看著姜姮麗沉靜的雙眼,卻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姓孟的薄又冷,萬一真的厭煩了孟婉妍的步步……
陸季遲想著臉就變了,顧不得姜姮還在,忙拿出一個哨子模樣的東西放在邊吹了一下。
不過一會兒,一個暗衛模樣的人無聲出現:“殿下。”
原主手下有兩隊暗衛,這人就是其中之一。陸季遲神嚴肅地吩咐他:“馬上去把左相家的二姑娘請到長酒樓,就說本王有要的事跟說。另外,再派幾個人盯著孟春林,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立刻來報!”
“是!”
暗衛領命而去,陸季遲這才松了口氣。
其實孟婉妍假死真死對他來說差別不大——反正只要消失了,他釜底薪的目的就達到了。但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做不到袖手旁觀。何況孟婉妍會和孟春林坦白自己被人威脅的事兒,也是因為他的授意,如果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他也是有責任的。
也許這點責任對原主,對這個世界里的其他人來說不算什麼——誰孟婉妍先配合別人算計他呢?但對陸季遲來說,什麼都沒有生命來得重要。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緒,想法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姜姮有些意外又不那麼意外地看著他,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點點笑意。
這位晉王殿下,真的比傳聞中有趣了很多很多呢。
***
心里惦記著孟婉妍那邊的事,陸季遲沒有再多待,很快就跟姜姮道別了。
臨行前,他認真地對姜姮道了個謝:“又欠了你一次,改天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再過兩個月就要出閣了,以后不方便再和他私下往來,姜姮笑了一下,片刻說,“殿下若真想謝我,不如幫我一個忙?”
陸季遲忙道:“什麼忙?你說。”
“我有個弟弟,天生心疾,虛弱,這麼些年來日日纏綿病榻。我一直在想辦法替他治病,只是見效甚微。幾個月前,我意外得到了一個藥方,聽說對他的心疾之癥很有幫助,只是上頭有一味十分罕見的藥材,名喚靈芝,我找遍了京中所有醫館也找不到,所以想請殿下幫忙留意一下。”
有個病弟弟的事兒陸季遲是知道的,聞言想都沒想就點了頭:“這個沒問題,不過你去太醫院問過了嗎?”
“問過了,諸位太醫都說那藥十分罕見,不容易找到。”見他愣了愣之后陷了深思,姜姮笑了起來,“我是想著多個人幫忙留意就多一份機會,所以才請殿下幫忙,殿下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說話不不慢的,微微帶著笑,聽著很舒服,陸季遲看了一眼,點頭:“知道了,我會讓人留意的,一有消息就馬上告訴你。”
“多謝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好。”
“對了,”姜姮走了兩步,忽然回頭,“春風樓的曲子風格比較濃艷,姑娘們打扮也較為艷麗,殿下若是覺得不舒服,下回不如去城東的天音閣,那里的曲風比較清雅,姑娘們打扮得也較為素凈,想來不會再刺激到殿下的鼻子。”
已經忘了方才狼狽的陸季遲愣了愣,大囧:“是齊彥那混蛋拉我去的!我對這些完全不興趣!”
頂多就是有點兒好奇……不對,現在連好奇也沒了。
“臣只是突然想到了隨口一說,殿下不必張。”姜姮戲謔一笑,眼波流轉,狡黠又促狹。
“……我沒有張。”他只是有點兒尷尬。陸季遲角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你一個姑娘怎麼這麼了解這些地方?”
姜姮眨眼:“因為我都去過。”
陸季遲:“……?!”
“很奇怪嗎?日子無趣,總要找些樂子打發一下時間呀。”姜姮一臉理所當然。
陸季遲:“……”
所以你打發時間的法子就是和男人一樣去歌舞坊尋歡作樂?
說好的賢良淑德,大家閨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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