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

董新如笑問道：“那你這麼問我，能問出實際況來嗎？真要了解況，你應該私下裡找我手下的民工去問。要微服私訪才能得到真實況。呵呵，你就不怕我騙你？”

田國峰笑道：“要是連你董大膽都不相信，我田國峰也就沒有可信賴之人了。對了，董大膽，你一的病，你可要悠著點，該出馬的時候一定要出馬。但是，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一下。不要到危急的時候你就掉鏈子。知道了吧？”

董新如道：“一年張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天，趁現在勉強擋得住，拼了。不過，田縣長，你也知道我們鄉的況，幹部實在太了，有抓抗洪搶險的就沒有抓生產和社會治安的。你們縣領導得想辦法解決啊。蘭書記人是不錯，可以個好漢也要三個人幫吧？”

“怎麼，你想升了？”田國峰問道。

“能升當然好，真要我適合，田縣長，你不會反對吧？呵呵。”董新如道，“我聽說不人看我們鄉經濟差，都不願意過來當領導。”

“鬼扯！有了位置還怕沒人來？你就不要瞎心了。”田國峰接著看著薛華鼎對董新如說道，“這是我們薛助理，現在他就到你們鄉來當鄉長了。你是不是心裡有了什麼疙瘩，所以今天上午沒有去迎接他？幸虧我們薛助理不是那麼斤斤計較之人。否則，有你董大膽的。”

說著，田國峰對薛華鼎道：“小薛，董黨委是一個犟脾氣，不迎來送往那一套，把工作看到比什麼都重，你不會計較他吧？呵呵，相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麼人了。”

薛華鼎笑道：“田縣長，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怎麼會計較這些呢？”

董新如則不以爲然地說道：“田縣長，你這是幫我說好話。我董新如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我自己知道。薛助理到我們當鄉長？哈哈，我不是吹牛，我敢肯定他也就在這裡搞一二個月。過了這段危險期就回去了，掛職鍛鍊都算不上。”

對田國峰說完，董新如又對薛華鼎道，“薛助理，不是我不喜歡迎來送往，實在是防汛不開。他們幾個人都有副手，可以暫時離開一會，而我承包的這一段可是我一個人負責，我走了之後，誰管？出了問題還不是我一個負責。所以只好得罪你薛助理，以求保住我自己的腦袋，呵呵，你要怪罪，我也只好認了。畢竟腦袋還是重要一點。”

田國峰笑了笑，道：“你啊你，真不好怎麼說你。”他問道：“你承包了多距離的大堤？”

董新如回答道：“五個村民小組橫的距離，大約八百米長吧。”

說話的時候，那些沿堤坡巡查的民工已經走了過來，他們一邊查看腳下的況，一邊好奇而膽怯地打量著與董新如談的幹部。董新如笑著對民工道：“大家先休息一下，過來吧，見識見識我們的父母！”

民工們聞言一下圍了上來。田國峰笑著走上前，一邊散煙給這些民工，一邊對他們說辛苦了並謝他們，同時還逐一與這些民工握手。

董新如則把田國峰、薛華鼎、劉部長的份向民工做了介紹。介紹薛華鼎時，董新如還是將他說是縣長助理。那些民工更加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誠惶誠恐地接過一縣之長親自散發的香菸。

田縣長與他們握完手之後，大聲說道：“同志們，你們辛苦了。院幾十萬父老鄉親的命就握在你們手裡，我拜託大家一定要細心、認真、負責。不要因爲我們的疏忽，讓我們自己家裡的房屋倒塌，讓我們的孩子、父母、妻子被洪水沖走。我們一定要守住這段大堤，同志們，有信心沒有？”

民工沒有像軍人那樣回答，而是憨厚地笑了笑。

田國峰繼續大聲說道：“現在天氣熱，你們要注意。多喝開水，飯要吃飽。有意見找你們董黨委提，如果他不解決，你們就直接找我。”接著笑問道，“你們有開水喝嗎？飯能不能吃飽？”

問到這裡，纔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民工參次不齊地回答道：“有水喝！”、“能吃飽！”

這時，董新如見田國峰的話說完了就及時吩咐道：“繼續巡查去！發現問題馬上報告！”

田國峰、薛華鼎和劉部長都向他們揮手告別，那些民工一邊菸一邊散開按開始的隊形繼續巡查堤坡堤腳。

等民工稍微離開之後，田國峰就帶著薛華鼎和劉部長離開董新如，朝民工相反的方向走去。時不時看一看微波盪漾的湖面。他們的車則在遠一個斜坡道開到了堤面上，慢慢地跟在他們後面移著。

薛華鼎看著堤堤腳開的一條條小，不解地問田國峰道：“田縣長，堤腳挖那些有什麼用？剛纔他們這樣巡查到底是看什麼？”

劉部長也是一臉的迷，只是他不好意思問，現在聽了薛華鼎的問題，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田國峰，等待他的回答。

田國峰指著堤腳下的小道：“那是滲水，主要是看大堤是不是有管涌的。在正常況下，它們裡面滲出的水都是清的，水量很小。一旦出了管涌，小裡流出的水就是渾的，水量也可能大得多。這樣就可以提醒我們早點採取措施。”

田國峰接著說道：“他們這麼一字排開查，也是查是不是有管涌。看哪裡冒水，哪裡有空、裂。一個老鼠打的都有可能使我們這麼寬的堤垮掉。千里之堤潰於蟻就是這個道理。”

劉部長笑著問道：“一個小小的螞蟻不至於讓這麼大的堤垮掉吧？格言也只是格言，除非它們把裡面掏空了。”

田國峰道：“這就看我們是不是仔細檢查了。如果一個小將堤堤外聯通了，那麼右邊這麼高的水位就會有很大的力，就會把水往裡。在高水的衝涮下一小塊一小塊地淘空大堤裡的泥土，將小逐步擴大，不用多久就是一個大，那樣水就會越大，擴張的速度更快。那樣一來，大堤就真的危險了。只有我們及時發現了這個水的，我們就可以採取措施將它堵住，防止它再擴大。”

薛華鼎也是一個門外漢，不恥下問地問道：“一旦發現了水的，我們怎麼堵？”

田國峰道：“看況來。對於管涌，如果能找到口，那我們就外面用泥袋子堵，裡面用沙子卵石，解決起來並不難。如果不能找到口只能找到出口，那就麻煩了。可能要用大量的沙子卵石和泥土堆一個很高的臺子才能控制住險。出現漫堤的況，我們還要打土圍，建副堤。”

田國峰繼續道：“小薛，防汛的事真是馬虎不得。不過，出現險的時候你也不要心急，首先是在第一時間向上級報告。第二是邊要常常帶著有經驗的民工，一旦出況就採取果斷措施。當然，我們也會發一批資料下來，你時間看一下，但書本上的知識是死的，一些況還不能照搬書本，得多聽聽有經驗同志的意見，多跟他們流。不管你在這裡呆多長的時間，這些對你今後的工作都有好。後天的洪峰一來，我們縣裡的幹部都要下來蹲點，你只是比其他人早下來二天而已。”

田國峰苦口婆心地說著。

……

邊走邊談邊檢查的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就上了車，駛往下一個承包地段。他們所做的事還是詢問基本況，鼓勵和鞭策相關負責人履行好守堤之責。

陪田國峰檢查了幾地方，也與晾袍鄉幾個領導見了面，在和蘭永章見面之後，薛華鼎取下車上簡單的行李就與田國峰他們道別了。薛華鼎跟著蘭永章一起指導防汛工作。

晚上蘭永章讓幾個白天還沒有與薛華鼎面的人與薛華鼎見了面，宣佈了縣裡讓薛華鼎下來當鄉長的決定。不管大家的心態如果，他們都對薛華鼎的到來表示了歡迎。這也是一個結上級領導的好機會，所以大家對薛華鼎很是熱。

在防汛分工的時候，因爲薛華鼎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新手，不可現在就獨自爲主負責一段堤段的防守，必須與其他鄉領導合作才行。因此其他人都紛紛提出要和薛華鼎合作，並表示一定聽從薛華鼎的指揮，盡心盡責地搞好防汛工作。跟薛華鼎在一起，誰也不指年輕的薛華鼎能幫自己什麼忙，也許還可能因爲他的經驗不足而瞎指揮，導致防汛工作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但大家還是樂意跟他：搞好了與風頭正勁的縣長助理的關係，自己的前途還不是一片明？咬牙住多辛苦幾天算什麼？再說，幾十年大堤都沒有出事，難道今年薛華鼎一來就會出問題？真要出問題，那是自己的運氣太差了，只能怨祖宗。

但是，薛華鼎自己卻主提出來要與董新如分在一起，請蘭永章將他們二人承包的堤段延長。

考慮到董新如的格，蘭永章還是小心地提醒薛華鼎是不是換一個合作者。等他明白了薛華鼎的真實態度後，蘭永章沒有再說什麼了，也沒有增加他們兩個承包大堤的長度。

針對薛華鼎的詢問，蘭永章說他的意思是薛華鼎既是鄉里的領導，更是縣裡的領導，檢查督促全鄉的防汛工作是薛華鼎的職責所在，不可能讓薛華鼎侷限在那一小段大堤上，薛華鼎隨時可以到其他地方去檢查、督促，履行一個鄉長、一個縣長助理的職責。

蘭永章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的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給薛華鼎充分的自由。在一個地方呆煩躁了，可以到其他地方走一走。如果他和董新如負責的那段大堤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也好借這個理由讓他逃避責任。

對於縣裡讓薛華鼎下來臨時擔當鄉長一職，蘭永章心裡還是有點矛盾的：自己不管他吧？他薛華鼎有可能爲太上皇或者是百事不幹的懶漢；如果管的太嚴，自己又肯定會得罪他，今後自己的日子就難過得很。現在與其得罪這個不知背景有多厚的人，還不如讓他自由，讓他當太上皇算了。所以蘭永章在分配任務、考慮問題的時候，總是站在關心、護他的立場上，希他今後能念及自己對他好的一面而幫自己一把。

事初步定下來，蘭永章還當著薛華鼎的面給董新如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對薛華鼎的分工和安排。也暗示了這是薛華鼎對他董新如有好，希董新如能在生活上關心、在工作中能幫助薛華鼎。

不想董新如卻不領這個，一邊拒絕他在薛華鼎的領導下工作，一邊責問鄉里爲什麼這麼安排。他大聲說道：“……我知道他是縣裡的領導，但他是一個都沒長齊的小子，能懂什麼防汛？真要瞎指揮怎麼辦？出了問題他敢負責能負責嗎？……”雖然蘭永章用的是手機，但董新如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