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讓他提前一下,沈默卻笑而不答。這下可把沈京給憋壞了,耐著子坐到後晌,還沒散席便拉著沈默告辭。
七姑娘和田七挽留,沈京便推說‘還要回去用功呢。’這才順利的。
兩人到長子家卻撲了個空,他爹說長子去河邊捉鳥去了。
“這傢伙不是抓魚就是捉鳥,日子過得真有趣啊。”沈京無限羨慕道。
“瞎說,再好玩的事,整天做也就沒意思了。”沈默笑罵道:“還不是被窮的?”
“你咋知道呢?”
沈默有些恍惚道:“我原先是跟他一道的,捕鳥的法子還是我教他的呢。”
沈京還是很羨慕道:“那也比整天讀書強,讀書纔沒勁呢。”沒了沈莊搗,又有沈默陪著,他現在也奇蹟般的不逃學了,只是實在不是那塊料,學得十分痛苦。
兩人說笑著沿江行走,不知不覺中眼前已經一片荒涼。周圍一片靜寂,只有大片的蘆葦在微風中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音,讓沈京不寒而慄,聲音發道:“萬一蘆葦叢裡有人怎麼辦?”
“當然有人了。”沈默竟然點頭道。
“那咱們回去吧。”沈京躑躅不前道:“至也去那把刀來,也好嚇唬一下歹人。”
“什麼歹人?”沈默低聲笑道:“這裡地荒涼,本沒人來,在這裡劫道還不得死啊?”說著輕聲解釋道:“鳥兒怕人,都在僻靜的地方吃食,所以我和長子會在河灘上下網,然後貓在蘆葦叢裡候著。”
“你說清楚點啊。”沈京頗爲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從沒見接過這些的。”
“那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有大戶人家的玩法。”沈默點點頭,表示理解道:“我帶你去我們常待的據點看看,八長子就在那裡。”兩人便除下鞋外衫,找地方藏起來,這才一前一後進了蘆葦叢。
在齊肩高的蘆葦叢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穿行片刻,便到了一桌面大小的叢中空地……原本麻麻的蘆葦早被悉數砍去,還用枯黃的葦桿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有了這層地毯,在溼的蘆葦叢中,也就有了個能坐的地方。
“長子不在這,”沈京四下看看沒有人影,不由問道:“會不會去了別?”
沈默做個噤聲的作,撥拉開面前的一叢蘆葦,眼前頓時豁然開朗,看來這裡確實是個理想的觀察哨啊。
順著沈默的手,沈京看到一個高大的影正在河邊架設一張一丈多寬的大網,又在網下撒上些餌料,再小心抹去自己的痕跡,這才轉躲進蘆葦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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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長子,他回到‘觀察哨’便一屁坐下來,剛要舒舒服服鬆口氣,邊聽背後一聲低喝道:“舉起手來!”駭得他立刻高舉雙手,心中暗暗苦道:‘扯開嗓子喊都沒人聽得見,這次可真載了。’
他正等著好漢爺問‘要錢還是要命?’卻聽到背後一陣吃吃的笑聲。回頭一看卻是沈默沈京兩個壞蛋,長子不由紅臉道:“嚇唬人不好。”對於自己膽怯的表現,他到十分愧。
兩人毫無愧疚之意的賠一番不是,好在長子氣量宏偉,也就原諒他倆了。
他們也是好久沒見,自然好一番親近,沈默才道明來意,長子聽了長舒口氣道:“我還以爲你說說就算了,這些日子可失了。”
沈默哈哈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嘛,那就要言而有信,我怎會放大炮呢?”
一邊的沈京卻滿臉張道:“小聲點,你倆都吵得鳥兒不過來了。”這時沙灘上一片安靜,連鳥都沒有。
長子憨憨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個點的依舊毒,鳥兒們都躲在涼裡呢,得再過一會兒,日頭大偏西了,鳥兒們纔會來覓食喝水。”
沈默點頭笑道:“正解。”
“原來是先支起天羅地網,然後守株待兔啊。”最近沈京肚裡的墨水嘩嘩見漲,一句話都能用倆語了。
沈默點點頭道:“藉著這個空,我們說說開店的事兒吧。”
“好啊好啊,我都急死了。”沈京拍手道。
長子也使勁點頭道:“我也是。”
“稍安勿躁,聽我慢慢分說。”沈默呵呵笑道:“考慮著我和沈京都有功課纏,讓長子一個人頂著,我倆實在是於心不忍。”沈京翻翻白眼道:“我可以陪長子一起看店。”
“你必須好生唸書。”沈默瞪眼道:“沈先生把你給我,就是讓我看著你認真讀書的。”沈京腦袋,沒敢再多。
長子卻不無憂慮道:“吃苦累我不怕,可讓我一個人挑起一家店,那是萬萬不行的。”說著指指自己的口道:“我沒有經驗,又沒有你倆那麼多心眼,還不幹什麼賠什麼?”
沈默卻篤定道:“不要擔心,我們要乾的,是穩賺不賠的營生。”
“什麼營生?”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當今天下什麼人最富?我們就幹什麼!”沈默兩手一拍道。
“什麼人最富?”長子對這個很不在行,只能求助於沈京。
“江南雖然富甲天下,但要問最富的一羣人,還是兩淮的鹽商。”沈京沉聲道。
“這麼說我們要賣鹽了?”長子頓時歡喜道:“那敢好啊,確實沒聽說有關門倒閉的鹽鋪子。”
“不錯,我們就是要賣鹽!”沈默點點頭,確認道。
沈京卻使勁搖頭道:“開鹽鋪子保證不賠不假,可爲什麼呢?還不是因爲鹽引難求……都在府和那些大鹽商手裡呢,咱們尋常老百姓上哪弄去?”
“誰說尋常百姓就弄不著了。”沈默笑瞇瞇的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油紙袋道:“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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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關於丫鬟的問題,我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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