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坐談

呂頌賢飾楊過，李偌彤飾小龍，傅明羨飾郭芙，何鈿飾郭襄，戚珍飾李莫愁，翁紅飾程英，陳佩珊飾陸無雙，羅頌華飾郭破虜，潘志文飾郭靖，魏秋華飾黃蓉……這就是東視公司新版《神鵰俠》的演員表。

當演員名單在《東方電視》雜誌公佈時，不管是公司部還是普通觀衆，都對此頗有微詞。

呂頌賢是香港演藝學院的畢業生，兩年前簽約東方娛樂經紀公司後一直演小角；李偌彤人雖然漂亮，但一直不溫不火，很多人都覺得沒什麼發展前途；而何鈿這個名字更是聽都沒聽過；傅明羨雖然拍過一些電影、電視劇，但人氣遠不如飾演李莫愁的戚珍高。

這樣的演員安排，使得《神鵰俠》幾乎爲一部純新人主演的電視劇。

不管是東娛經濟公司、東視公司還是凰臺，跟無線臺一樣派系分明。《神鵰俠》這部金鏞劇註定會火，各派系對劇中主要角的爭搶異常激烈。監製羅明浩和導演招振強都是近兩年才跳槽到東視公司的“新人”，他們在東方集團的人脈基礎很薄弱，接這部電視劇的製作後誰都不敢得罪，不得已才用海選的形式大量任用新人或二線演員。

偏偏羅明浩和招振強擔任監製、導演，是康劍飛親自點的將，他們啓用新人演員的行爲，很自然地就被人過分解讀了。某些心中有鬼的人，認爲康劍飛此舉是在表達不滿，是在警告那些玩鬥高小作的公司高層。

……

金鏞府上。

林樂儀端著現磨的咖啡放到茶幾上，微笑道：“康先生請慢用。”

康劍飛裝模作樣的品了一口，當著金鏞的面讚道：“查太好手藝。”

林樂儀笑道：“康先生過獎了。”

“樂儀煮咖啡的手藝確實不錯。”金鏞毫不謙虛地誇著自己的太太。

被金鏞迷稱爲小龍的查太太林樂儀，今年還不滿40歲，結識金鏞的時候還是個酒吧侍。所謂英雄難過人關，50多歲金大俠這回毅然決然的拋棄髮妻朱枚，把20出頭的小龍給娶回了家，在自己的人生留下一個道德污點。

要知道，金大俠的原配可是跟他共患難的，剛創立《明報》時，兩人窮得共喝一杯咖啡熬夜寫文章。與金鏞離婚之後，朱枚後半生都在孤苦和貧困中度過，死時邊無一親人，是醫院員工爲領的死亡證。

當然在這種事上，相比起賤人飛來說，金大俠足以稱得上是正人君子。

康劍飛拆開一個信封，將裡面的照片拿出來攤在茶幾上，說道：“這是新版《神鵰俠》的定妝照，查先生你過目一下。”

金鏞戴上眼睛，拿起照片仔細地看起來，良久才點頭道：“演員選得不錯，特別是小龍的扮相，很有那種清冷如水的氣質。”

康劍飛笑道：“查先生滿意就好。”

金鏞放下照片喝著咖啡，並沒有再主開口。他纔不信康劍飛上門拜訪，只專門來讓他看《神鵰俠》定妝照的，目的無外乎是談收購《明報》集團的事。

如果康劍飛不是想收購《明報》，又何必僱人去調查於平海的老底？這一點金鏞心裡非常清楚。

果然，康劍飛繞了半天后，終於說道：“聽說查先生有意將《明報》出手，不知道是否找到合適的對象？”

金鏞笑了，問道：“康先生對《明報》也有興趣？”

“非常興趣。”康劍飛點頭說。

金鏞道：“康先生旗下的東方傳集團，已經有七八份報紙雜誌了，何必再惦記《明報》？”

康劍飛問：“查先生想聽實話嗎？”

金鏞道：“洗耳恭聽。”

康劍飛說：“那我就把心中的構想說出來，讓查先生評定一下。”

說著，康劍飛用手指蘸了下咖啡，在茶幾上簡單地畫了個世界地圖的廓，指著地圖道：“我準備將東方娛樂文化集團，打造一個世界的娛樂文化帝國，包括電影電視、音樂唱片、畫漫畫、電子遊戲、紙質傳、出版發行等領域。以香港爲基地，以亞洲儒家文化圈爲依託，從而向全世界輻散擴張。未來十五年，東方娛樂文化集團的發展重心都在亞洲。十五年以後，也就是2006年以後，集團將向歐大肆擴張。東方傳是東方娛樂文化集團中重要的一環，而《明報》也是東方傳發展的重要助力。我這樣講，查先生能理解嗎？”

金鏞張了張言又止，他的理想不過是把《明報》辦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華文報紙，而康劍飛居然要打造一個世界的娛樂帝國，這志向也未免太遠大了一點。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說這番話，金鏞肯定會認爲此人是在信口開河。但康劍飛白手起家十餘年，如今個人家已躋香港首富，他說出來的話還是足以讓人信服的。

金鏞說道：“康先生，做報紙和做電影是有區別的。你的電影能在日本大賺票房，但你的報紙永遠不可能在日本大賣，東方傳的世界擴張只是一句空話。”

康劍飛點頭道：“日本的傳市場確實難以進，不過慢慢來總會有希的。說實話，我最看重的是《明報》的公信力，這是《明報》最價值的東西。其他所謂《東方日報》、《星島日報》和《大公報》之流，跟《明報》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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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劍飛最後一句話，著實中了金鏞得意之。論公信力，《明報》絕對是香港第一，而《東方日報》毫無節可言，《星島日報》是純粹的商業報紙，《大公報》則是幫著g黨說話。當幾家報紙的觀點不一致時，讀者大都會聽信《明報》的觀點。

這兩年有全球十多個富商、財閥想要收購《明報》，看中的無非是《明報》的銷量和它在中產階級當中的影響力，買下《明報》無非是爲了賺錢而已。

《明報》最有價值的是它的公信力，康劍飛還是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買家。

金鏞心想：難怪康劍飛整天泡在人堆裡，還能創下偌大的家業，此人的眼實在犀利。

本來不打算把《明報》賣給康劍飛的金鏞，現在居然有了一點點興趣，他說：“《明報》是拒絕一切政黨和團的，嚴守自由中立，走持平和客觀的辦報路線。康先生，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左派人士吧？”

“可以說是泛左，”康劍飛很乾脆地承認下來，“準確地說，我是一個支持國家統一的民族主義者。國家、民族和個人合法利益至上，至於執政黨，我把它理解爲一個職業經理人。這個職業經理人幹得好，我會鼓掌，幹得不好，我會批評。我不會昧著良心幫任何黨派團歪曲事實，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你看我旗下的電視臺和報紙偏左，我卻認爲這是執中、客觀的表現，因爲說大陸壞話假話的實在太多了，才顯得我另類而已。”

金鏞默然飲著咖啡，似乎是在琢磨康劍飛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良久，他說道：“康先生，你在香港市民的眼中，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左派人士。如果《明報》到了你的手裡，就算仍舊堅持客觀中立報道，但仍舊會被人誤會是左派報紙。很抱歉，我不能將《明報》賣給你。”

康劍飛笑道：“如果是何朝瓊買下《明報》呢？”

“有區別嗎？是你的太太。”金鏞道。

康劍飛說：“當然有區別，的政治立場是偏右的。我準備將東方傳都給打理，除非遇到嚴重失實報道的況，否則我絕對不會手東方傳旗下任何一份報紙的經營和發展。”

金鏞搖搖頭，笑而不語。他本不相信何朝瓊的能力，更不認爲一個富家千金能把《明報》辦好。

康劍飛也不多勸，反正短時間不怕金鏞把《明報》給賣掉，他笑道：“阿瓊上個月剛接手《天天日報》，馬上就會有大作，查先生請拭目以待。”

“什麼大作？”金鏞好奇地問，他不認爲康劍飛是在說無意義的空話。

康劍飛道：“足以影響香港報界現狀，甚至改變香港傳格局的大作。”

金鏞皺皺眉頭，隨即點頭道：“那好，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