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哥，我胡斐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胡斐擡起頭看著關明鬆，“而且，鬆哥你是個好人，好警察，也許你也應該下去看一看了，走一走了，祁溪距離冷江並不遠，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而已。”

“阿斐，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在市局好好地走什麼走啊，你以爲公安局是你家的呀，你說走就走？”

關明鬆心頭一跳，他不是傻瓜，自然聽出來胡斐這話裡的言外之意，老實說他在市局正科級幹了好幾年了，案子破了不，功勞拿得卻不多，上面的副級的位子都被得死死的，要說出路的話，就只有一個，下去。

場上打滾的人，誰不想進步，關明鬆自然也不例外，而且，這幹刑警的一年到頭在外跑，蹲點，守夜，突破抓人等等，著實很累。

當然，這些對於關明鬆來說並不是什麼事兒，主要還是來自妻子的埋怨，孩子漸漸地大了，也需要人照顧了。

“鬆哥，祁溪和蘭山這兩個地方，本來蘭山是最適合你的。”

胡斐很認真地看著關明鬆的臉，“不過，蘭山太遠，地方也太偏了一點，祁溪就剛剛好了，不遠不近工作之餘還能顧著家裡。”

“當然，嫂子要是願意一起過去的話，祁溪的教育比冷江這邊也差不了多。”

“大老闆要蘭山了？”

關明鬆吸了口煙，“怎麼沒聽賀局說過？”

“鬆哥，膿瘡越長越大，總歸是要破了，將裡面的污穢弄出來，傷口才能夠慢慢恢復。”胡斐呵呵一笑，“張書記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一點？”

關明鬆默然了。

“張書記是公安系統起家的，這裡面呆的時間長了，對李開來等人自然是有義的，只不過，眼看著這膿瘡越來越大，鬧到後來要住院治療了，搞不好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了，難道還能因爲一個膿瘡丟了命？”

胡斐搖搖頭，“祁溪也是這樣。”

“這麼說來，大老闆要拿這兩個地方開刀了？”

關明鬆的聲音約有些慄，倘若胡斐說的是真的，那的確是要中市局河邊調人手下去基層，一來這兩個地方公安局的人市局不大信任，二來，市局也正好趁機洗牌，只不過下去基層擔任公安局長，市局這邊也要跟下面縣委商量著來的。

胡斐怎麼就能斷定蘭山縣委或者祁溪縣委那邊能同意自己下去？

當然，市局這邊賀局必然是支持的，張書記總要賣賀局一個面子，如果胡斐有能力搞定縣委那邊，這個構想還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能夠下去掌管一縣公安，這種機會關明鬆自然不願意錯過，換了誰都不願意錯過，機會從來都是有限的，錯過了也就就沒有了。

“自己不手的話，難道還等到別人來手？”

胡斐點點頭，“到時候，只怕會更加千倉百孔，損失反而更大，我們張書記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取捨他自然明白的，雖然那些人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是，一旦影響到了他，你覺得還有多面可講？”

“賀局應該是支持我的。”

關明鬆只說了一句話就不說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張書記那邊問題不大，畢竟，局裡的同志也要進步，空出一個坑來，就能很多蘿蔔了。”

胡斐點點頭，腦海裡閃過趙明堂和冉浩兩人的笑臉，臉上慢慢地出一笑容，“鬆哥，祁溪縣委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

“啊，真的？”

關明鬆聞言一愣，激得聲音都有些慄起來，祁溪縣公安局長黃偉去年在胡斐手上栽了個大跟頭，他聽賀局說過，有可能要換他下來，但是，做夢都沒想到胡斐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能搞定祁溪縣委那幫人。

“鬆哥，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問題應該不大。”

胡斐認真地點點頭，讓關明鬆來幫自己背黑鍋心裡總是過意不去，總想著要給他一點補償，剛剛在路上的時候就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當然，前提是關明鬆願意背這個黑鍋。

“不過，鬆哥，有個事我們要事先說明一下。”

胡斐臉上出一苦笑，“對了，你願意去祁溪吧？”

“願意，當然願意了。”

關明鬆忙不迭地點點頭，儘管他的心裡還有一些疑慮，胡斐自己不過纔是個副科級，而且也沒有什麼家庭背景，他怎麼就敢這麼口出狂言呢？

不過，姑且讓他去折騰一下也好，不管與不，好歹也能讓他的心裡對自己沒有疚，當然，他要是能做這事兒自然是最好的，畢竟，能夠下去當個公安局長，傻瓜纔不樂意呢？

“那就好，不過，有個事我們要說明一下。”

胡斐抓起茶幾上的香菸，出一顆點燃吸了一口，“你不一定能當政法委書記，也許就是個公安局長，你也願意？”

“這有什麼的，只要給我一個支點，地球我都能一隻手翹起來。”

關明鬆呵呵一笑，手去抓香菸，激得右手微微抖起來。

“那就沒有多大問題了，先幹一段時間公安局長，再過幾個月縣府分管公安的副縣長退休了，你再頂上去，剩下的事我就無能爲力了。”

胡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定定地看著關明鬆，“鬆哥，謝謝你幫我，這件事我會盡力而爲，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

“我們兄弟之間不要說謝謝。”

關明鬆的緒已經平穩下來，搖搖頭，“就算是你什麼都不做，我也會幫你的，這件事不管與不，哥哥我都謝謝你。”

“鬆哥，老實說只有六的把握，其他的就不敢多說了。”

胡斐點點頭，“還有，我很尊重賀局，也很欽佩他，那天跟他在辦公室裡大吵的事以後他就會明白我的苦心。”

“阿斐，賀局跟我說了很多次，他很欣賞你。”

關明鬆呵呵一笑，“他最憾的是你不想留在市局，不想留在公安系統，不過，這次楊保的事一出，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對了，這事你讓楊保跟我聯繫，做戲就要做全套。”

“好，我馬上就通知。”

胡斐點點頭，擡手將香菸塞進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