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鄭天要把他兒子和保鏢趕走了,眼前的鄭天,哪裡還有一曾經黑道大佬的模樣?哪裡有一老闆的威嚴?分明就是一個懷念陪伴子時的普通父親!
進青春期的男,就會逆反了,即便再乖的,也不會再和父母很親近了。開始要自己的空間了,念雨菲雖然當時有極大的心理影,可能進青春期的時間和方式跟其他的們不一樣。但當進鋼琴的時間,用音樂回憶、療傷的時候,無疑也就是鄭天使不上力、陪伴不了的時候。
如此算來,即便他因爲失去、而學會了珍惜陪伴孩子,但也不過幾年而已。現在想要陪伴,也有著各自距離了!
“你也別自責。其實對於你的用心,念雨菲都覺得到。那些醫生和專家束手無策,也不是故意想要爲難。只是他們也沒有真的經歷過那樣的況,只能憑著各自從書本上得來的理論知識,或者從別的病例那裡得到類似的經驗來治療。可這是心理創傷,不是用藥對了就能好的一般疾病……”
李巖回想著那一次念雨菲跟他述說過的話,“跟我說過……別說是那個時候,就是現在、甚至一輩子,他都忘不了那一天、忘記不了媽媽死在的面前……”
鄭天心裡一痛,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孩,親眼看著母親被人槍殺在面前,無疑是莫大的慘然和刺激!如果可以代替的話,他寧願是他看著!不,寧願是他代替去死!
“後來彈鋼琴,其實也不是因爲興趣,更不是爲了音樂什麼的,只是因爲彈琴的時候,會想起媽媽教彈琴的樣子,就覺好像媽媽還在邊一樣,以此來欺騙自己、麻痹自己。到後來……後來……”
後來李巖說不下去了,後來鋼琴練得那麼優秀,甚至得到肖邦鋼琴大賽一等獎,也不是因爲上了鋼琴、上了音樂,而是因爲他、因爲想要再見到他!
知道他是一個殺手,後來也陸續有人要殺,但不瞭解上一輩的恩怨,只是覺得如果更加出名了,李巖見到的機會就多一分;更加出名、賺錢更多,那麼暗殺的價格應該也會更高一點吧?他這個優秀殺手會接的殺任務的機會,也會更多一分。
爲了見當年的保護神,那個堅持保護、爲了殺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天使,這是在不惜姓命冒險!
當然,如果不是七年後在香港餐廳的偶遇,可能會憾終生。因爲再出名,李巖也不會看到、想起,而之後要殺的,也不再是僱請殺手。
“……後來無心柳柳蔭了。雖然自己表示最初已經對音樂、對鋼琴沒有了興趣,但數年下來,古典音樂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融了的人生,讓變得平靜、祥和。”
鄭天同意,“是啊,看來當初繼續讓學習鋼琴,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現在的,總歸也是有一份平淡的快樂。”然後他又意有所指的說:“當然,還是你給的快樂最多。”
“……”
“我說的是真的,平時往往是無喜無悲的安靜,我到寧可像這個年紀的孩一樣衝大人發脾氣什麼的。不過也有例外,在說到你的時候,會馬上變得很有神采,有自然的笑容。”
李巖苦笑了一聲:“你想多了。其實是在元旦之後,有請我吃飯,表示謝。那一次,跟我聊了比較多,也是那一次,說到了母親的事。而當時我也開導過了,我用的話,可能不是心理醫生常用的模式,但卻應該有一定的效果。這纔是整個人變得更快樂一點的原因所在。”
“你是怎麼開導的?”鄭天有點激的問,這個難題,是他和木老頭了多年的。“我真的想要知道,你也應該清楚,多年的心理創傷,也不是一次開導就能解決的。我知道你的方法之後,就能在適當的時候,以類似的方式開導,讓慢慢走出影,才十七歲呢,大好人生纔剛剛開始啊,又怎麼能暮氣沉沉的過下去呢?”
“呃……我說了,你別罵我啊。”
“怎麼會?”鄭天笑道:“就算你極盡醜化貶低我,有用的話,我也是非常激呢。”
“倒不至於貶低醜化你,我對說……媽媽死得早,其實不應該難過,而應該覺得開心!”
鄭天的臉變了變,這是他最的人,在死了多年之後,竟然還聽到有人這樣教唆他的兒,當然會臉難看了。“然後呢?你讓忘了媽媽?”
看他能忍住,李巖笑了:“我用木老頭在印象裡的變化,告訴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從出生開始,就慢慢走向衰老。木老頭是這樣,媽媽也會是這樣。再用肯尼迪、李小龍、張國榮等名人告訴他,英年早逝,卻會把最好的一面,永遠的留在大家的心中。
媽媽雖然去世了,但在、還有你的心目中、回憶裡,將永遠會是年輕麗的樣子。這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活著’,而且必然將記住好的一面,決不會再出現吵架、矛盾等不愉快。只要不忘記,也是一種擁有、一種珍惜。”
鄭天先是有點詫異,然後是若有所思。李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他現在回想起來,阿雨在他記憶裡,什麼都是好的,什麼都是的,就沒有缺陷了。如果還活著,到現在也開始會容變老了,開始接近更年期,生活中也總會有爭吵拌的時候。但活在他心中的這七八年,卻越來越完如神了。
或許……真的不因該是懊悔、悲傷,另一個角度,就是一份好了。
“到的是心理創傷,當年的驚嚇,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這些年來,也慣了。母親的死,纔是的心結所在。心病還須心藥醫,讓換一個想法,得到的就是另外一種效果了。”
“你說得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鄭天鄭重的站了起來,向李巖鞠躬行禮!
李巖有點訝異,看他這麼重視,也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也不是專家,不過能從年輕人的角度看問題,還有就是換位思考。當然,也包括在我面前、流出更多的真姓。所以,你和木老頭想要繼續開導的話,我倒有個建議。”
“請說!”鄭天有點激,他已經把李巖的話,當靈丹妙藥了。不僅僅能治兒的心病,也能開解他自己的心病。
“你剛剛不是說,看到無喜無悲的樣子,寧可像普通青春期孩一樣對父母發脾氣嗎?那你,你們都要開始試著換一種態度對!”
“什麼態度?”鄭天虛心聆聽。
“差一點的態度。”
“什麼?!”鄭天懷疑聽錯了,只能對更好,哪能更差呢?沉片刻,他疑道:“你的意思是……故意激怒,讓生氣?我不是要看生氣,我只是打個比方,我是想要和其他孩一樣的生活方式!再說,現在的心姓,我們怎麼刺激,也不會隨便生氣的。”
“誰說讓你激怒了?”李巖沒好氣的說:“我說的是態度差一點!當年的事之後,你和木老頭,自然把當公主捧著,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以彌補的創傷,讓快樂起來。你老婆、你兒子,對於這個已經沒有了娘、遭遇慘劇的私生,也基本上不會有怨念,出於同和看在你的份上,都會讓著。
這樣會有什麼結果?你接回去的那個家,是你的家,不是的家,即便大家對再好,還是會覺得不自然、融不了,外人、甚至寄人籬下的覺。而偏生你們對的好,已經到了供著的地步,就更加造隔閡了。是一個人、一個孩子,一個已經缺乏母、家庭溫暖的孩子,真正需要的,不是過度的呵護、如客人一般的尊敬,而是其他形式的彌補!”
這一番話,彷彿他親眼所見一樣,讓鄭天心裡佩服、頻頻點頭,但當局者迷,他還是不大清楚。“什麼形式?”
“自然!”
“自然?”
“沒錯,你想要如其他青春期一般的自然反應。就應該像一般家長對小孩一樣的自然態度,該罵就罵、該責就責,而不能一味的贊和捧;你老婆就算了,這份容易有後媽,還是客氣一點吧;你兒子這個做哥哥的,就可以自然一點,只要注意沒有歧視、或者傷及自尊的話,像正常的大哥對老妹一樣,不要過分的小心翼翼、敏態度,那會讓覺得好像做戲一樣假。”
“我明白了!想要讓像普通人一樣自然,我們先要像普通家庭一樣。過度的特殊對待,反而讓覺得被邊沿、被孤立了!”鄭天苦笑,沒想到七八年了,自己一直弄錯方向了。顧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卻反而讓無所適從。
“當一隻被其他的,捧得如‘鶴立羣’了,那它再也無法融羣。久而久之,只能努力想辦法飛離開羣,進鶴羣。而它又不是鶴,未必能飛離羣、未必能找到鶴羣,即便離開了、找到了,也同樣無法融鶴羣。最終就會迷失、無所依了。好的結果就是像現在的念雨菲一樣偏向自我封閉,壞的結果,就是放縱墮落,用酒、毒品、[***]來麻醉!”
李巖說到的嚴重後果,讓鄭天骨悚然,雖然他見多了這樣的人,但可不想自己的兒變其中一員。但這個比喻,又讓他有點汗。“咳……李巖老弟,你這比喻似乎有意思的,但能不能別把我們一家人比喻羣?”
李巖也有點汗,心裡暗道:你兒我李巖哥哥,你又我李巖老弟…………
“好了,你見也見到我了,想要道謝也道謝了。甚至要了解念雨菲、諮詢一些東西,也已經完了。沒事我要先走了!”李巖又完一菸之後,喝了一口茶,開口告辭。
“且慢、且慢,李巖老弟,”鄭天有點尷尬的說:“本來有些話,我不好意思開口的,不過跟你一見如故,一番聊下來,我們已然是好友一般。所以……”
李巖非常的無語,誰跟你是好友了?誰跟你一見如故了?我只不過看在你作爲一個痛苦的父親的份上,力所能及的幫你說幾句話而已。
“你還有什麼話,說吧!我不保證會答應你什麼。”他先保持了拒絕的姿態。
鄭天點點頭,然後又給李巖斟茶,緩緩說道:“剛纔我也跟你說過了,菲兒之所以會變得如此,是因爲那個仇人製造的。是他害了我們一家,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辦法把他弄出來。但是當年的事發生之後,他就藏了起來。而原本他就匿了十年,早已經變換份,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過意,經過七八年,直到今天,我也沒有把那個人找出來!”
“繼續。”李巖暗暗皺眉,聽這意思,似乎想要他幫忙啊!
“當年那個人藏了幾年,但他知道菲兒沒有死,竟然還不願意放棄。這幾年陸續有殺手想要刺殺菲兒,就是他在搗鬼,大多都是他組織的人。而因爲從一開始他就保持了低調、蔽,我們只能被的防守,無法主的擊破。”鄭天嘆了一口氣:“當年我非常的悲憤,在用自己的關係無法報仇之後,也覺到了侷限姓。在香港,雖然不算什麼了,但還略有幾分底子,出了香港,就什麼都不是。所以,後來我跟老木合計,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