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來得很快。看到漉漉的兩人，忙將暖空調開了起來，并把陳芒代的毯拿了出來，遞給了姚典。姚典將上借來的外套遞給陳芒，披上毯，坐上了車。陳芒將服還給老伯，也坐上車子。

很快，車暖意融融，經了死里逃生的恐懼和清冷河水的浸泡，姚典很有些疲倦，但腦子卻格外清醒，一個問題不斷地在腦海里盤旋：到底是誰？誰會想要死？但是，場上每個人看起來都人模人樣，文質彬彬，會是誰呢？想到吳海波給的那個信封，會不會是同一個人？然后，想到了那些照片，天啊，那些照片還在包里，而包在車上，水后，他們只是人逃出來了。如果這些照片被別人看到……有些煩躁，說道：“小金，來點音樂。”

“好的，還是‘月云海’嗎？”

“換一首，‘夏天’。”

“好的。”

陳芒聽著，問道：“是久石讓的音樂？”

小金有些興，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便說道：“是的，書記最喜歡他的音樂。我這個大老是不懂的，這些CD都是書記拿來的，也給我長了知識。陳主任，你不會也喜歡這個人的音樂吧？”

“嗯，這個人的音樂很清澈、純凈。”陳芒淡淡回答，目看了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姚典，沒想到也喜歡他的音樂。他想起另一個喜歡久石讓音樂的人，沈楚。

姚典看了看后視鏡，四目相對，忙移開了，微微閉了閉眼睛，才說道：“陳芒，今天你辛苦了。明天你可以晚點來單位。”

陳芒笑道：“我沒事。”

將姚典送到樓下，小金又開車送陳芒。見陳芒側頭看著窗外，并沒有睡著，小金將抑了一路的疑問一腦兒問了出來：“喂，陳主任，到底怎麼回事？你的車怎麼會開到河里去了？還有，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你快跟我詳細說說吧！”

陳芒看他一眼，微微笑道：“很簡單，車技不好。所以，現在明白你的重要了吧？”

“這個不用陳主任提醒，我一向知道自己很重要的。”小金一手擼了擼頭發，得意地說道。

陳芒哈哈一笑，問道：“聽說，你和周漪的關系有進展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算進展，星期一我送書記到家后買了花送到家樓下，第一次沒有將花扔進垃圾桶。陳主任，你是高材生，你說說，這算不算是進展？”

“當然算。”

“真的？”小金開心地起來，“那你說，我和到底有戲嗎？”

陳芒笑道：“這個，我說了沒用。得說了算。”

“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

陳芒忽然想到一句話，便說道：“我聽過一句話，說圓規為什麼能夠畫出一個圓滿的圓，是因為腳不停，心不變。”

“陳主任，那你老實坦白一下，你心里的那個不變是誰？是那個漂亮記者嗎？”

陳芒看著窗外燈火璀璨里的鏡州，腦海里閃過之前經歷的車禍，又閃過孫宇的影，說道：“或許吧。”

“或許？陳主任，你是不敢承認，還是不敢肯定？”

陳芒也搞不清楚，他對方薔的心是否稱得上不變？若是不變，那為什麼面對姚典時他常常會心，會克制不住地有某些沖，難道這些都只是年輕上的理反應，和心沒有半錢關系？

他微微嘆口氣，說道：“我也說不清。”

小金看一眼后視鏡，心道：看來選擇多也不是件好事，怪不得有些人會得選擇綜合癥。或許，周漪也是。既然的心不定，那麼就讓我的心去引導吧。想通了這一點，小金心中一片豪，對陳芒說道：“陳主任，雖然你是高材生，我知識沒你多，但我還是覺得，真心最重要。”

陳芒看他一眼，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到家后，父母已經睡了，陳芒狠狠沖了個熱水澡，坐到床上拿起新買的《東傳》剛看了兩頁，眼皮便打起架來。

半夜莫名驚醒，想了許久也想不起做了什麼夢，再次睡后，卻是一個夢連著一個夢，夢里，先是姚典拉著他的手，讓他承諾永遠待著的邊，做的左膀右臂。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姚典變了方薔，一遍遍地問他：陳芒，你到底不我？他猶豫著，想了許久，終于要回答是的時候，夢境忽然又變了，一片煙雨蒙蒙的東湖邊，斷橋上，一個人撐著油紙傘靜靜注視著他，的注視讓他忘卻呼吸，猛然，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句話：我心里的不變到底是什麼？然后，他便醒了。

他坐在床上，用大拇指狠狠了太，然后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天才蒙蒙亮，時間還早，但他卻已毫無睡意，腦海里始終纏繞著那個問題，讓他有些煩躁，他走進淋浴房，沖了個澡，整個人才算輕松些。這時媽媽已經起來在做早飯，聽到他的靜，走上樓來，問道：“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車子昨天沒開回來嗎？”

陳芒怕媽媽擔心，便沒有說實話，只說：“昨天和書記一起回的，坐的是駕駛員的車。今天要去接書記，所以起的早點。”

媽媽看看他，目里無限疼，說道：“注意。”

陳芒把手搭在媽媽肩頭，笑道：“媽，您放心，您兒子很棒的。”

吃過早飯，7點10分小金的車停在了門口。7點30分，車子到姚典小區門口，等了片刻，姚典提著一個黑手包走了過來，陳芒立刻下車開了副駕駛的門。姚典今天穿得很清新，一件藕中袖襯，配一件荷綠九分，神平靜，但眼睛下面卻有明顯的黑眼圈，問道：“派出所那邊有沒有電話打來？”

陳芒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的手機都在河里，估計他們想聯系我們也聯系不上。”

姚典點了點頭，說道：“先去鎮上吧，這個時間手機店還沒開門呢。不過，沒有手機肯定不行，下班后再來買吧。”說完安靜地坐進了車子。

車子經過新溪鎮，陳芒下意識地看一眼那家雜貨店，已經開門了，依然像昨晚那樣半掩著門，沒有其他什麼靜。

遠遠地，看到斷橋那邊有靜，很多人圍在斷橋旁，小金看看姚典，又在后視鏡看了眼陳芒，終于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這時，姚典開口了：“看來，派出所的人有靜了。”

“一會兒，需要我先下去看看嗎？”

姚典看一眼后視鏡，說道：“好，你留在這里。車子一旦打撈起來，一定記得看一看我的包是否在里面。”

“包里有什麼要東西嗎？”

姚典點點頭，說道：“是的，有吳書記給我的重要材料。”

車子在斷橋旁停下，只見河堤上停著起吊機，卻并沒有車子的影子，看來，打撈工作才開始沒多久。陳芒沿著河堤慢慢往起吊機的方向走，見到穿了警服的人便走過去，那人瘦瘦的，長了一張黑臉，陳芒沒有什麼印象，直接問道：“施所長在這里嗎？”

那人看看他，態度有些僵，說道：“施所長很忙的。你找他什麼事？”

陳芒心里暗道，昨晚姚典明確要求讓施鋼好好徹查此案，但到如今，施鋼都沒有面，這施鋼也太弄不清狀況了，還是說，他對姚典本是奉違，其實本和不對盤？上卻說：“那這里誰在負責？”

“你誰啊？”那人扔掉手中的煙頭，表不屑地說道。

“我是清水鎮政府黨政辦的，想要了解一下況。”

“清水鎮政府黨政辦的？”那人態度微微緩和，說道，“不好意思，我沒見過你，所以也不認識，起吊機才來沒多久，目前還說不上有什麼況。”說完，他又指了指在對岸，加上一句，“負責的是我們副所長，秦彪。你可以去找他。”

陳芒遞了一支煙給他，說了句謝謝，便往秦彪那里走去。秦彪名字彪悍，人卻長得很斯文，見到陳芒，忙走上前，問道：“陳主任，你怎麼來了？”

“姚書記讓我來看看，這里況怎麼樣？”陳芒遞一支煙給他，說道，“秦所長，您辛苦了。”

秦彪接過煙，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現在還不清楚狀況，起吊機來得慢。陳主任，聽說昨晚姚書記在車上，沒事吧？”

陳芒點點頭，問道：“秦所長，你們確定的位置了嗎？”

“大概的位置是確定的。”

兩個人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起吊機緩緩吊起一輛黑轎車來，陳芒盯著車子，發現車子沒有牌照，駕駛室的門打開著，里面并沒有人。

陳芒對秦彪說道：“車里沒人。”

秦彪看他一眼，說道：“起吊工作全部完后，若還是沒見到人，我再讓人下水找找，不過，我估計是逃走了。”

陳芒心想：逃走好，逃走就會留下線索。讓陳芒想不到的是，這兩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127仙人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