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沒有下了，孟天楚發現曉諾靠在自己懷裡已經睡著了，他看了看天，依舊是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道屠龍和柴猛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正想著，突然聽見不遠有人在著自己的名字，孟天楚趕大一聲，曉諾被嚇醒了，地抱著孟天楚，說道：“怎麼啦？”

孟天楚輕輕了曉諾的頭，本來是要安，卻發現曉諾的頭有些燙，嚇了一跳，道：“曉諾，你是不是病了，我怎麼發現你有一些發燒？”

曉諾自己也了額頭，道：“不礙事，前日在你院子裡的時候就有一些著涼了，沒有關係。”

聲音逐漸近了，孟天楚趕大聲地喊著。

“趕快，我好像聽見是孟大人的聲音了。”柴猛的聲音。

孟天楚看見火了，看來柴猛去人去了，有人在說話：“不會是跳進了新修的糞坑了吧？”

曉諾失聲啊地了出來，接著便是屠龍的聲音，說道：“好像曉諾姑娘也在裡面，這纔好了，兩個人都找到了。”

孟天楚終於看見一些人影打著***拿著火把過來了，他看見了柴猛和屠龍還有老何頭他們。

屠龍他們也看見孟天楚和曉諾兩個人坐在一起地依偎在一起。

屠龍：“大人，你們還好吧？”孟天楚：“我和曉諾的腳都扭傷了，好像還在發燒。”

曉諾連忙說道：“我沒有扭傷啊。”

孟天楚愕然，道：“那之前你不是說你扭傷了嗎？”

曉諾詭異一笑，道：“我如果不說我扭傷了，你會跳下來陪我啊？”

大家笑了，孟天楚指了指曉諾，道：“你真是害苦你孟大哥了。你的腳沒有事，我的腳是真的扭傷了。”

曉諾驚訝地看著孟天楚。道：“真的嗎？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孟天楚：“好了，我們先從這糞坑出去吧，讓人知道杭州知府和公主掉進糞坑去了，那才真是丟死人了。”

老何頭笑著說道：“是才修的。是乾淨地，沒有關係。”

曉諾：“纔不，裡面好臭的！”

大家又笑了，屠龍見孟天楚傷了。放下繩子不太可能了，便自己躍跳下，先看看況。

屠龍提著燈籠走上前來，讓曉諾旁邊和自己一起扶著孟天楚起，孟天楚嘗試了一下，還是痛苦地搖了搖頭。

屠龍對曉諾說道：“我先將大人背上去，然後放繩子給你，將你拉上來你看好嗎？”

曉諾點點頭，孟天楚道：“還是先帶曉諾上去，也病了。”

曉諾：“別嗦了。你嗦地功夫人已經上去了，我沒有關係的，反正屠龍他們已經來了。”

屠龍便將孟天楚揹著。一個躍便跳上去了。

屠龍將孟天楚放好，然後找來繩子給曉諾，曉諾提著燈籠正要上去，突然踢到一個什麼東西，轉低頭順著燈一看。頓時尖了起來。

柴猛以爲曉諾被蛇咬到了。趕飛下去，曉諾趕躲在柴猛後。孟天楚說道：“柴猛，曉諾你們看見什麼了？”

柴猛說道：“大人，我看像是一個死人。”

孟天楚一聽嚇了一跳，屠龍說道：“大人今天神了，說什麼是什麼，來找曉諾姑娘的時候還說幸好不是出了什麼命案，您看，這下不是發現死人了嗎？”

柴猛將曉諾手上的燈籠接過，小聲對曉諾說道：“沒有關係地，不要害怕，我先帶公主你上去，好嗎？”

曉諾乖巧地點了點頭，柴猛將繩子遞給曉諾，自己總是不好替來捆的，誰想曉諾大概一是了驚嚇，二來也在發燒，竟有些不支，差點倒下，柴猛趕扶住。

孟天楚：“你還是將抱上來吧，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拉了，就是拖也未必可以上來。”

柴猛爲難，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聽曉諾說道：“那你揹我上去好了。”

柴猛見曉諾都這麼說了，只好遵命，將曉諾扶到自己背上，飛送曉諾上去了。

孟天楚見柴猛有些窘的樣子，便讓他將曉諾放下，由兩個丫鬟扶著，岔開話題，問道：“裡面死的是什麼人？”

柴猛：“是個人，也是從著上看出來地，因爲已經有腐爛的跡象了。”

孟天楚：“屠龍，還是勞駕你再揹我下去看看。”

柴猛：“可是大人您的

屠龍笑著說道：“還是我揹著大人下去看看，你勸也沒有用，大人不去看看是不會安心的。”

孟天楚：“再說了，再過幾個時辰，還有變化，有些東西大概就因爲腐敗程度沒有證據了，所以還是現在下去看看。”

曉諾：“那我也要下去。”

孟天楚：“你乖乖回去睡覺，讓老何頭給你找個郎中看看，你就不下去了。”

曉諾：“不，我要下去。”

孟天楚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道：“你忘記你剛纔答應我什麼了？”

曉諾：“那……，那你不是要人記錄嗎？”

孟天楚：“東西都不在這裡，你記錄什麼呢？還是趕回去，我看了以後，等天亮了，我再口述一遍給你，你再記下也不遲。”

曉諾只好乖乖地跟著老何頭他們走了，才走了兩步，有停下腳步，說道：“屠龍，他腳有傷，你一定要注意。”

屠龍鄭重地點了點頭，曉諾這才放心地走了。

屠龍將孟天楚揹著再次下到糞坑裡。將孟天楚放下後，小聲說道：“大人。曉諾姑娘怎麼不喊你大哥，直接說什麼他，嘿嘿，有問題哦。”

孟天楚苦笑一聲。道：“有你的大頭鬼啊，別胡思想，還只是個孩子。”

屠龍笑道：“可歸結底還是個人。”

孟天楚：“說我老了，不要我。”

屠龍誇張地啊了一聲。道：“是嗎？看著不象啊，剛纔我們來的時候，你們兩個摟得那麼，可是一點也不像是不要你的樣子。”

孟天楚忍不住笑了，道：“去你的，懶得和你解釋，幹正經的。”

屠龍點了點頭，將孟天楚幾乎算是抱著到了這個邊。

屠龍：“這個人怎麼這麼胖啊？”

孟天楚笑道：“這巨人觀。”

屠龍這才明白，道：“那這個人原本不是這個樣子地嗎？

孟天楚道：“一般說來，夏天腐敗最快。你看這個人右下腹開始出現綠地東西，這綠，死後已超過12個時辰。而死者呈巨人觀則說明已死亡3天以上。這個地方，溫度比較高，而且下過雨，十分溼，當死人存在於這樣的條件之下時。那就會腐敗得更快了。否則減慢或停止。”

屠龍道：“那如此說來，這個人死了到底多長時間了呢？”

孟天楚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將手包上，見屠龍奇怪地看著自己，便說道：“不要以爲是本人乾淨，是因爲斑是洗不掉地，而且奇臭，我怕你們見我就跑，所以還要注意一下。”

屠龍笑了，道：“我是不會的，但您的夫人就未必不嫌棄了。”

孟天楚也笑了，先是讓屠龍將燈籠拉近，然後將死者的眼睛掰開看了看，然後指了一下，道：“高度腐敗地，由於其全充滿腐敗氣，屠龍你過來看。”

屠龍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捂著鼻子，湊上前去看，說道：“該人面腫脹，眼球突出，舌頭外吐，腹部膨隆，真是難看死了。”

孟天楚笑了，道：“說地還專業啊，可是你不知道，也就是現在，如果換做生前，說不一定還是個大人呢！”

屠龍直起來來，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個子高還有一個好，就是可以呼吸到別人呼吸不到地空氣，哈哈。

屠龍：“這個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您看這人的服都給繃爛了，正如柴猛所說，如果不是服，還真不知道是個子。”

孟天楚：“錯，此人不是個人，是個男子，而且是個年男子，年齡應該在二十歲以下。”

屠龍愕然，道：“那服？”

孟天楚：“服地事暫時不說，我也不清楚爲什麼一個男人要穿人的服，但就現場來看，我們不能只看服就判定死者是男還是，我們要看死人的。”

屠龍信服地點頭，畢竟孟天楚是個行家，這些上面還是要聽聽行家怎麼說了。

孟天楚將服全部撕開，屠龍這才明白了，果然是個男子。

孟天楚道：“腹壁張，囊膨大呈球形，整個腫脹膨大巨人，真是難以辨認其生前容貌了。”

屠龍：“這方面我還真是個外行。”

孟天楚：“你們東廠有的時候不是也要學習一些相關的東西嗎？”

屠龍臉彷彿有些難看，角微微抖了一下，道：“我從十一歲就跟著現在的萬歲爺，雖說是東廠的人，其實也就掛個名兒罷了，東廠的人只知道我屠龍的名字，卻沒有見過我的人。”

孟天楚很意外，道：“那你一直就在宮中嗎？”

屠龍默然地點了點頭，孟天楚想，大概屠龍不想提這些事，便不在說了，接著仔細地看了看地別的部位，然後對屠龍說道：“找人務必完整地將運回衙門，另外我簡單地看了一下現場，應該不是第一現場，的上有稻草。而且死者生前應該是在水裡浸泡過，或許是溺水而死。這些要經過解剖纔可以清楚。”

屠龍：“大人請放心，這件事給屠龍辦就是。”

孟天楚點點頭，屠龍趕將孟天楚攙扶起來，孟天楚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大概是蹲著地時間太長了，他差點摔倒，屠龍覺將他扶著，道：“大人。我還是背您上去。”

孟天楚：“有勞你了。”

屠龍：“大人不必和屬下這麼客氣，您是主子，我是奴才，這些都是屠龍應該做的。”

孟天楚笑了笑，道：“你我應該是兄弟，不是什麼主子和奴才，你長我幾歲，該是我的兄長才是。”

屠龍惶恐，趕說道：“這怎麼可以呢？”

孟天楚正要說話，柴猛在上面說話。道：“大人，下面溼氣重，你若是檢查完了。還是先上來再說。”

屠龍笑著大聲說道：“我們馬上就上來。”說完，小心將孟天楚扶在自己背上，然後說道：“大人，我們上去了。”

孟天楚點了點頭。

孟天楚被屠龍揹回了自己地書房，一切還和從前一樣。看來丫鬟們是天天都來打掃。屋子裡十分乾淨，還有一些檀香的味道。

郎中來了看過之後才知曉果然是腳踝扭傷了。好在原本地舊傷沒有什麼大礙，曉諾卻是真地病了，而且還發了高燒，孟天楚的腳傷了，也不能起去看，到了後半夜，柴猛一直守在曉諾門外，聽丫鬟說燒終於退了下來，這才趕給孟天楚稟報了，孟天楚才放下心來，安心睡了。

孟天楚醒來地時候，還沒有睜眼就知道誰進了自己地房間了，他微微一笑，道：“佳音，你怎麼來了？”

一個輕的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一般，道：“我也是纔來，早上老何頭來稟報讓儀姐姐大罵了一頓，本來要來的，但最近不是很好，吃什麼吐什麼，惱火得很，睡覺也不是很好，我就和飛燕來了，讓和溫在家裡。”

孟天楚這才睜開眼睛，見左佳音正淺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孟天楚拉著左佳音的手放在自己地前，窗戶開著，竟又下去雨來，淅淅瀝瀝地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將芭蕉葉清洗得油綠油綠的，煞是喜人。

“怎麼又下雨了？”孟天楚喃喃地說道。

左佳音扭頭看了看窗外，道：“也是，要麼不下，要麼就下個沒完，對了，聽說你已經將趙家的案子和王五的案子結了？”

孟天楚嘆了一口氣，道：“雖說那兒的案子和王五的案子是結了，但趙家孫子的案子還沒有什麼眉目，另外昨天晚上……”

孟天楚還沒有說完，左佳音笑了，輕聲安道：“我聽屠龍說了，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最近事真的很多，我一早已經找人去那個發現死人地地方做個法事超度一下亡靈，也不知道那個地方以後修建出來是個什麼地方，一定要注意纔是。”

孟天楚突然莫名地煩躁起來，彷彿有一無名火從丹田涌上心窩，讓他快要炸了一般，他將左佳音的手摔開，冷冷地說道：“哪裡有那麼多是迷信說法，不就是死個人嗎？總不能死一個人就要做一場法事來超度一下，我看你是閒出來的病。”

左佳音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孟天楚給自己發火，轉念一想，大概是案子煩心，所以才和自己發火，便想開了，說道：“我知道你心煩，天楚……”

“好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孟天楚索將子轉向一邊不看左佳音，左佳音愣了，孟天楚還從來沒有這樣冷漠地對待過自己。

“天楚，你……”

“我讓你滾，你聽不見啊？”孟天楚大聲地呵斥道。

左佳音頓時覺得百般地委屈，只好起，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衝出門外，正好遇到迎面過來的曉諾和飛燕，兩個人正說笑著往孟天楚書房的方向走來，突然見左佳音衝進雨裡，飛燕還沒有明白過來，曉諾趕對跟在後的柴猛說道：“還不趕給三夫人打傘去，淋溼了可是了不得。”

柴猛聽罷趕追了上去，飛燕正要去追，曉諾拉住，道：“飛燕姐姐你就不要去了，你也沒有傘，再說三夫人是會功夫的人，真要跑起來，你哪裡追得上呢，我們去看看孟大哥，一定是他把三夫人給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