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算了,反正很近,我和曉諾走路回去,這個時候天氣真是涼爽,我們就算散步好了。”
曉諾:“就是,停車吧,我們走路回去好了。”
王譯將馬喝住,孟天楚、曉諾和屠龍下了車,婦人還車上千恩萬謝,曉諾突然想起來,又從懷裡掏出一吊錢來遞給那婦人,道:“你的服實是不能穿了,用這些錢讓王大哥帶你去買一服吧。”
婦人趕推辭,道:“姑娘,萬萬使不得,我吃你們的用你們的,還花孟大人的銀子住客棧,這已經讓民還不起這份恩了,怎麼還給我錢買什麼服啊,不要,我絕對不能要,再說,我馬上就要找到我的妹妹和妹夫了,讓他們給我買就好。”
孟天楚:“還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找到,畢竟你已經將近十年沒有看見他們了,所以你先拿著,這畢竟也是曉諾的一番心意,要不等你賺了錢再還給曉諾也不遲嘛!”
曉諾也趕說道:“就是,當是我曉諾借給你的還不行嗎?拿去吧,我知道你無分文需要這些錢的。”
婦人跪車上給孟天楚和曉諾磕頭,曉諾一下不知道怎麼是好,連連讓王譯駕車離開,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溼潤了。
孟天楚他們見王譯他們走遠了,這才繞著西湖邊上邊走邊說話。便對曉諾說道:“曉諾,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孟大哥。”
曉諾點點頭,道:“說吧,孟大哥面前,曉諾沒有什麼的。”
“你家畢竟算是皇親國戚了,爲什麼你還喜歡一個人出來賣藕呢?”
屠龍愕然,道:“不會吧?”
曉諾呵呵地一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爹自己說的,要知道百姓疾苦就要到百姓中去啊,再說了,自己做的藕自己拿出來賣,賺的錢用起來很有意義的。”
孟天楚沒有想到梓義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竟會給自己的孩子灌輸這樣的教育方式,不得不讓人敬佩和歎服。
屠龍也一旁嘖嘖地讚歎著,曉諾是不好意思了,道:“這沒有什麼的,我要是是男兒,我說不一定還會下地種田,上山砍柴和狩獵呢,只是我和爹有約法三章,不是我們子該做的事不能去做,所以就……”
孟天楚:“你已經很棒了。”
曉諾:“我有的時候其實真的很羨慕我的三個哥哥,各個都可以爲國效力,征戰沙場,那纔是真英雄所爲。”
孟天楚笑道:“看來以後我們的曉諾要找一個真英雄做自己的丈夫了。”
曉諾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卻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那是一定的!”
屠龍:“曉諾姑娘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曉諾:“我就不喜歡誰說我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吃不得苦,不得累什麼的,我就是要證明給別人看,我爹是個將軍,我曉諾也不是一個養尊優的無用之輩!”
孟天楚有些敬佩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了,真是人小志氣大!
第二天,那個劉半仙的人就給抓了回來,不過是個六十多歲枯瘦如柴的老頭,弓腰駝背地肩膀上挎著一個褡褳,右手上提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劉大仙”三字。
孟天楚這是當了知府以後,第一次回仁和縣衙門,蔡釗老早就穿戴整齊,招齊了衙門所有衙役門口迎接孟天楚,孟天楚進了公堂,見已經打掃得十分乾淨整潔了,應該是自己見過的乾淨的一次。
王譯還沒有將劉半仙帶來的時候,蔡釗戰戰兢兢地將孟天楚迎到上位坐下,吩咐人上了自己私藏的龍井,孟天楚還是有些不適應,見蔡釗的樣子,想起嚴嵩說的他給萬歲爺送的那夜明珠不菲的價格,覺得怎麼看也不覺得蔡釗像個有錢的縣太爺,穿著也未見得十分華麗,平日裡吃喝也實屬平常,甚至還不如自己這個師爺,當然,也沒有幾個師爺可以和仁和縣的孟天楚比。
“孟大人,您上座。”蔡釗笑得臉上都快要開花了。
孟天楚幾番推辭不過,只好做了平日裡蔡釗一直坐著的那個位置。
孟天楚:“蔡大人,我們開始吧。”
蔡釗趕示意王譯升堂,自己坐比孟天楚低一個臺階上的椅子上,孟天楚點頭無話。
蔡釗:“那您看是卑職來問,還是大人親自問呢?”
孟天楚見蔡釗的樣子,有些好笑,從來那個隨和的老頭子已經然無存,見不找了,取而代之和任何一個人場上的混的兒一樣,都是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孟天楚心裡暗自嘆息,實不想看見這一幕。
孟天楚清了清嗓子,道:“蔡大人還是坐著聽下問就是,這個案子你畢竟瞭解不多,故而……”
孟天楚還沒有說完,誰想蔡釗起就孟天楚的面前跪下,孟天楚不知爲何,趕讓蔡釗起,蔡釗卻道:“卑職該死,這個案子本該是卑職管轄範圍之的案子,卻一直勞煩孟大人親力親爲,卑職……”
“罷了,罷了,之前下不過也是幫東翁的忙,哪裡有別的什麼意思,我剛纔的話大概是讓你曲解了,天楚畢竟從未涉足場,習慣了和從前一樣說話,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意思,東翁趕起說話。”孟天楚這才明白了,弄得是哭笑不得,這場上的人有必要活得這麼辛苦,這麼累嗎?不就一句話而已,怎麼什麼意思都可以讓他們揣出來,平日裡辦案,怎麼沒有見他們這麼費心去想呢?
孟天楚親自起將蔡釗攙扶起來,回到位置上,這一大廳的衙役都看著呢,蔡釗心裡是滋滋的,面子是掙足了,這四品的知府親自攙扶七品的縣令說出去誰相信啊?
孟天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表從之前的謙遜變得嚴肅起來,王譯將劉半仙帶到孟天楚邊,劉半仙知趣地將那個招牌放地上,跪下給孟天楚磕頭,喊了聲知府大人,嗓子裡像是有東西堵著,聽起來讓人覺得不順暢十分別扭。
孟天楚:“你什麼名字,何方人氏?”
“回大人的話,草民劉三兒,是錢塘縣人。”
“知道爲什麼府要捉拿你嗎?”
劉半仙擡眼看了看孟天楚的表,趕讓頭底下,心虛地說道:“不……不知。”
蔡釗一旁大吼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給你上刑,你就不說實話,來人啦……”
孟天楚冷眼看了蔡釗一眼,蔡釗這才趕閉,這角的顛倒,大概還沒有讓蔡釗習慣。
但蔡釗的那句話卻實讓劉半仙嚇了一跳,這半截子都已經埋土裡的人,哪裡還得起棒和刑的折騰,聽了蔡釗這麼一說,劉半仙頓時嚇的面如土,子抖個不停,忙不迭地說道:“不要,不要給草民上刑,草民一把老骨頭了,不起了,求大老爺和知府大人開恩。”
孟天楚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從前都是見蔡釗坐上面拍,今天自己拿起著驚堂木,覺還真是不一般。
孟天楚的這一拍下去,把蔡釗和劉半仙都嚇了一跳,孟天楚正言道:“本面前花言巧語,說!城西的趙家五夫人兒你可認得?”
劉半仙見孟天楚了氣,生怕那兩旁站著的衙役手上拿著的大板子就會落自己一點沒有的屁上,趕點頭說認識。
孟天楚:“那是你五夫人說,害得是什麼心疼病,需要吃什麼人心纔好?”
劉半仙好像早就有所準備,知道孟天楚要問這個問題,想都沒有想就說道:“草民不過是句玩笑,五夫人竟當真了。”
蔡釗一旁終於忍不住了再次說道:“放肆,我看你是覺得我們知府大人好說話,是不是,來人啦……”
這一回蔡釗和劉半仙同時看著孟天楚,只見,孟天楚面無表地扔出一個令牌來,看著蔡釗,蔡釗這才底氣十足地說道:“給我打他二十大板,看他還是不是什麼半仙,給我恨恨地打!”
孟天楚心裡冷笑,這縣令審案看來多半是打出來的,自己就給他一個面子,不過那劉半仙看來也是個老江湖了,你不給他鬆鬆皮,他大概以爲你就是那柿子,想怎麼都好!
“知府大人不要啊,草民……啊……哎喲……娘啊……哎……哎喲,痛死我了,救命啊!”
蔡釗走到孟天楚邊,道:“大人,您先喝茶歇息著,不用管他,那就是一刁民。”
孟天楚淺酌一口,放下茶碗,微笑著點頭,蔡釗湊上前來,道:“大人晚上可有時間?”
孟天楚不解,蔡釗連忙小聲說道:“就是卑職想請大人吃個便飯,別無他意。”
孟天楚愕然,公堂之上這蔡釗竟然和自己說什麼請客吃飯的時候,看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孟天楚淡然說道:“東翁,您看是不是等退了堂再說別的事?”
蔡釗頓時有些尷尬,只好訕訕地笑了笑,退下了。
孟天楚見那劉半仙的聲音越發的小了,擔心那老頭子吃不消這幾十大板,便讓人停了下來,將劉半仙拖進公堂之,那劉半仙果然只剩下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癱地上無力地著。
孟天楚:“劉三兒,我再將方纔那話問你一遍,你爲何要告訴五夫人說那心疼的病是需要吃人心纔可以好的?”
“大人……都是草民胡說的。”
“大膽,那你夥同趙家五夫人給趙家的三夫人開那吃後就要崩不止的害人之藥又是怎麼回事?”
“大……大人,饒命啊,都是草民該死,那五夫人給了我三兩銀子讓我這麼做的。”
“哼!那如此說來,我看你還並不是什麼都不知曉啊,你還是懂得一些醫的,難得你就不知道這樣吃是會死人的嗎?”
“大……大人,草民是財迷心竅,罪該萬死,大人請饒命啊!”
“那你給王村的王五的孩子看病怎麼也說是心疼之病?”
“這……”
“你若再是撒謊狡辯,看本如何治你!”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了!”
“那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王五那孩子患的和五夫人的病兒就不一是一回事兒,之前我已經告訴他那孩子患的是肺癆,沒有得治了,他竟然要我的攤子,還打傷我的徒弟,說什麼如果我不給治好,他就打死我之類的話,我也是沒有辦法,見他也是病急投醫,說了他也不相信,便才撒了這個謊。”
“那你爲何要撒這樣的謊?”
“那人心不是找不到嗎,所以……”
“胡扯”孟天楚見蔡釗一臉的怒氣,忿忿地呵斥道,心裡卻不免有些欣,心想這個蔡釗原來還是知道生氣的,以爲只是旁邊發愣走神呢。
孟天楚:“可是本卻聽說你是可以找到人心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劉半仙趕說道:“還請大人明鑑,草民真的沒有這麼說過,也沒有爲一人找過什麼人心啊!”
孟天楚頓了頓,道:“前日你爲何匆匆給房東付了房錢然後倉皇離開?”
劉半仙支吾道:“家中有急事,故而離開。”
孟天楚:“我們就是錢塘縣的街上將你抓住帶回,你家中有急事,你爲何還街上擺攤做生意?”
劉半仙頓時無語,用袖口了額頭上的汗水。
孟天楚:“你離開仁和縣的時候有個丫鬟模樣的子來找過你,是誰,爲何和你低語一番之後你就匆匆離開了,到底給你說了些什麼,本勸你還是一一地從實招來!”
劉半仙的鼠眼賊溜溜地四了,落到孟天楚臉上的時候,他不打了一個寒戰,心裡咯噔一下,一隻手趕扶住地面,牙齒不停地打著架。
蔡釗冷笑道:“劉三兒,外面那麼大的太你還冷嗎?”
劉半仙不敢說話。
蔡釗道:“別說我和知府大人不t恤百姓,既然冷,我就人給你加些裳,你方纔說的也是,這麼大的年紀了,自然不起折騰,來人啊,給劉三兒那幾件夾襖來給他穿著,免得把他給凍著了。”
劉半仙惶恐地看著兩個衙役拿著幾件偌大的夾襖走了進來,外面一涼風也沒有,知了樹梢上煩躁地著,那衙役上前不由分說給劉半仙一下就穿上了兩件,劉半仙終於燥熱難忍,大起來。
孟天楚自然是知道從前衙門裡的兄弟們都慣常用這些伎倆收拾那些不說實話,或者是他們認爲對方沒有說實話的人。
“大人,大老爺,求你別給草民穿了,我說了,我招了,求你們了。”
孟天楚一揮手,兩個衙役住了手,卻不讓那劉半仙將上的夾襖下,劉半仙的汗水眼瞅著象蒸桑拿一樣順著額頭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孟天楚:“那你還不從實招來,說完了,我自然人將你上的東西去。”
“來找我的人小翠,是三夫人晚娘從前的丫鬟。”
“找你來做什麼?”
“這……”
蔡釗一旁說道:“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暖和的話,我還可以……”
劉半仙趕擺手,一臉痛苦地說道:“不是,我說,草民說!”
“快說!”
“就是給我說,我讓人用人心治病的事讓人給知道了,讓我趕跑。”
孟天楚:“小翠還給你說了什麼,有沒有說現住什麼地方?”
“說了,說是也要回錢塘去了。”
孟天楚皺雙眉,來王譯小聲問道:“你們去錢塘沒有找到那小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