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秋答應下來,蔡伯面歡喜之。說道:“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葉秋掃了眼四周,見到街角不遠有家同樣老舊的港式茶館,就說道:“我們去茶館坐坐吧。”
蔡伯自然沒有意見,兩人一起向茶館走去。葉虎也一臉警惕地跟在後面。倒不是要防備這老頭突然間再生歹念要對葉秋手,而是提防有其它人會對葉秋圖謀不軌。
茶館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狹小破舊,名字做港隆茶館。現在正是午飯飯時,茶館裡沒有什麼客人,顯得清靜冷落。一個漂亮的小孩兒趴在門口做功課,見到有客人進來,開心地朝著裡面喊:“爺爺。爺爺。有客人來了。”
老人家出來招呼客人,帶著葉秋他們找了間幽靜的包廂,然後忙著出去泡茶。葉虎沒有進包廂,而是自己在外面找了張桌子守著。他知道葉秋和這個老頭有話要講。
兩人倚窗而坐,沒有拉開遮掩住玻璃窗的竹簾。即便是有人從外面經過,也沒有辦法看到裡面的景。
“當年的事你又解多?”葉秋問道。二十二年前的事像是一樁無頭公案,所有親經歷的人都絕口不提。那個時候葉秋剛剛出生不久,對那一段歷史完全沒有任何記憶。想要將往事還原,只能從其它的人上著手。
蔡伯用長滿皺紋的手輕輕地著手裡的茶杯,像是陷了對往事地回憶般,神地說道:“二十多年前,我還是司空家的保鏢。之後司空大小姐嫁謝家,司空老爺疼這個小兒,便讓我隨著大小姐來到了謝家照顧。”
蔡伯看了葉秋一眼,說道:“謝小姐失散在地多年,我對之前發生的事並不悉。被家族接回來時,面灰暗、神思恍惚,不吃不喝,如無魂行。”
“於是,謝家裡有關這個新回來的大小姐地傳聞便開始傳播起來。有人說大小姐大腦遲鈍,本就是個智障患者。有人說在地已經嫁人,並且已爲人母。只不過的孩子因病夭折,被夫家給趕了出來。還有人說是丈夫早逝,因爲悲傷患。傳言種種,都沒有得到人的證實。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有一天大小姐突然間跑到謝老爺子房間門口跪著,無論任何人勸阻安都視若末聞,也不發一聲。那時我已是謝老爺子的護衛,知道謝老爺子對這個多年失散的兒是很有些愧疚之的。所以,謝老爺子見到兒長跪不起,也只是欷噓著抹眼淚。卻沒有答應兒的任何要求。”
“直到大小姐跪了四天三夜,終因勞累過度而昏倒在地時,謝老爺子前去探病,握著大小姐地手老淚縱橫地說‘對方勢大,我們能奈他何?兒,我不能拖著謝家去給他陪葬啊’。也就是從哪天起,我才猜測到大小姐地親人是喪在別人手上,大小姐請求父親幫忙報仇,謝老爺子卻因爲擔心家族到迫害而拒絕了的要求。”
蔡伯的聲音低沉,描述地很簡潔,只是將故事地大概廓給講述出來。可是在葉秋的腦海裡,卻形了一幅幅栩栩如生地畫面。有一個喪偶人行走般的悲痛面孔,有跪地請求家族幫助一臉決絕地面孔,有昏倒在地時的絕心死,甚至能夠想到當初的謝家定有不人會在這個可憐人背後指點非議——
想起剛纔自己離開時哭泣嘶地樣子,葉秋地心也開始揪痛起來。
母子連心,痛,自己也痛。誰又能做到真正的絕?
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和,藉助低頭喝茶來掩飾眼中的悲傷緒,聲音卻仍然有些沙啞,問道:“後來呢?”
“自那次昏倒後,大小姐大病一場,這一病就是一年多,中醫西醫請來無數,卻都可藥可醫。每個人都說大小姐那是心病,可能再熬上一兩年,等到油盡燈枯,大小姐也就要走了。直到有一個人前來謝家拜訪,大小姐見過那個人之後,病才逐漸好轉起來。”
“等等。”葉秋出聲打斷了蔡伯的講述,問道:“見了誰?”
“一個年輕人。當時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他現在的份。”
“是誰?”
“唐氏集團的董事長,唐布。”蔡伯說道。
葉秋這下子瞭然,心裡一直疑地問題也豁然開朗。
一直奇怪唐叔叔爲何會認識老頭子,原來他和葉家還有這樣的一段淵源。那麼,唐叔叔來拜訪一定是得到了老頭子的授意,雖然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也不能猜測。因爲有自己的存在,所以又重新收拾起神在這個世界上等待著。
而老頭子欠下了唐布一份恩,定然會全力幫助他。葉秋知道,唐布本是小商人家的孩子,而且家道也早早敗落。家裡並沒有深厚地政治背景。不知道怎麼因緣際會遇到了老頭子,然後在老頭子的扶持下就今天的龐大事業。
老頭子雖然離開了燕京,但是餘威還在。而且當時的葉家也不像今天這般的孱弱死寂,在葉家嫡系的照顧下,唐氏才能在燕京這龍蛇混雜地地方順風順水地快速發展起來。不然,這樣的商業奇蹟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唐布在兒遭遇綁架時,只是給老頭子發了封信過去,老頭子就立即把自己給派了出來。也正是這次特別的任務,自己認識了生命中極其重要的沈墨濃、唐果、林寶兒、冉冬夜、布布以及藍可心幾個紅知己。
見到葉秋沒有再追問,蔡伯接著解迷。
“病好之後,大小姐就搬出了謝家,在這邊找了幢四合院獨自居住。謝老爺子擔心兒的安危,就把我派過去在邊服侍。謝老爺子因爲心中一直對兒心懷愧疚,臨終前留下言,他所有財產二子一三人平分。可大小姐一心向佛,早晚必誦驅災祈福的佛經,沒有心思去關心產的事。這些年來,除了謝家每年提供的一點兒基本生活費用,竟然沒有分文分紅。”
想起謝家人過來時的態度,蔡伯也變地鬱鬱不平起來,說道:“爺,我一輩子做地就是侍候人地活,今天也就逾越地說一句話,小姐不在乎的,你可一定要抓住啊。就算是爭一口氣,讓他們心中滴一碗,也要把你應得的那份財產給搶回來。你不知道,他們太欺負人了。”
“他們做什麼了?”葉秋瞇著眼睛問道。瞭解葉秋的人就知道,他出這幅表的時候,就會有人要倒黴了。
“跑來問你和小姐地關係,又說了些難聽的話。他們也不想想,如果小姐當初將自己的那份財產給分走,他們哪裡會有今天的就。做人可不能忘本啊。”蔡伯嘆息著說道。
見到葉秋不應,蔡伯以爲是葉秋不願意答應,心裡還在生自己母親的氣。一臉誠肯地說道:“爺,小姐不是不關心你。早晚誦經,也就是希你能夠平安幸福。哪有做父母的不希和自己的子一家團聚呢?每年所得的那點兒生活費用,自己幾乎沒有什麼花銷,全部都用在讓人打探你消息的用途上了。”
“你想想,小姐只是個普通人,不懂功夫,又得不到家族的支持,你如何讓一個手無縳之力的人去和那樣強大地對手抗爭?他又能做些什麼?更可恨的是,謝家擔心會惹禍上牽連他們,將小姐的所有證件全部都扣下了,而且還止小姐前去地。小姐好幾次都想渡過去,可每次乘坐的蛇船都會被警察查獲。謝家和司空家族是親家,他們地勢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香港有任何風吹草都瞞不了他們,一般人本就不敢招惹他們。”
葉秋冷笑著說道:“還真是欺人太甚。這和有什麼區別?”
“後來知道你在香港,小姐欣喜若狂,整晚整晚地念誦佛經,可是卻不敢去見你了。怕你會怪,怪那麼多年沒有去找你。小姐自己也愧疚沒能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心中也有心結。”
葉秋沉默著喝茶,心裡越發地覺得沉重。
在沉默中,杯子裡的茶水喝完。
葉秋對蔡伯說道:“謝謝。”
“不用謝。爺,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盼了太久太久了。”
葉秋點點頭,說道:“我先走了。”
“爺不去看看小姐?”蔡伯期待地看著葉秋,問道。
“不了。我還有些事要做。”葉秋搖頭。並沒有糾正蔡伯這了輩份地‘爺’、‘小姐’地招呼。
“唉。“蔡伯放下茶杯重重地嘆氣。
葉秋見到老人這幅模樣,也覺得心裡發酸。
天界大會到了,這是一羣變態的傢伙參加地盛會。葉秋的直覺告訴他,這次大會殺機四伏,天知道會出現什麼難以掌控的況。而且,通過王那邊傳來的消息證明,有一羣謀者在圖謀著些什麼。大會開始,自然是他們亮劍地時候了。
葉秋不想讓一個可憐的人剛剛得到的兒子,又很快地失去。
或許,維持現狀纔是最好地局面吧。
或許因爲這是一羣見不得地傢伙舉辦地盛會,所以天界大會地召開時間竟然是晚上。
葉秋是中午接到了龍的消息,在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他和小白準時地趕到了西江碼頭。
西江碼頭曾經繁榮一時,後來因爲唯多利亞港地正常使用,拉攏了所有的貨運生意,便一下子變地人跡罕至起來。除了偶爾有軍火商在這邊易或者渡人口地蛇頭到這兒來接貨,其它人不會再來到荒涼的地方。
遠遠地,就看到這邊有燈火在活。葉秋和小白在岸邊就靠車子停了下來,然後步行向碼頭走過去。
爲了保持低調並且能夠融到這羣異能者中間去,兩人還刻意地妝扮了一番。
葉秋穿一套灰的長袍,腦袋上戴著一頂灰布帽,清秀的面孔已經不見了蹤跡,被銀貍給塗抹了蠟黃。很鮮豔地黃,跟薰幹了地臘似的。
這是葉秋自己要求的,他知道自己的裝扮越不正常,在那羣人的眼裡才越是正常。在他剛剛來香港時擊殺地雷山鬼臉就白地嚇人,本就不是正常人應有的。
小白只是簡單地畫了下妝,眉抹地濃了些,並且在下沾了兩撇小鬍子,像是翩翩濁世佳公子。
不過,葉秋擔心他這行頭太正常了。於是,又讓葉虎給他找了把羽扇給他拿著。
走到渡口邊,兩排穿黑西裝的彪形大漢站在兩邊,正有一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天界人士拿著通行證從他們面前穿棱而過。一艘大型的豪華遊正靠岸停泊,不知道是哪個關係戶贊助來的,一些拿著通行證通過驗證的天界人士就可以登船。
兩人不知道天界大會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召開,甚至不知道這遊是準備把他們送到其它的地方還是就在船上舉行。這樣的話,雷霆小隊的接應任務就相當地困難。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先上船再說。
兩人有樣學樣,大搖大擺地從那兩排大漢面前走過。葉秋手懷,掏出那兩塊克里斯諾送給小白的墨綠石質遞了過去,那負責‘檢票’的中年男人詫異地看了葉秋和小白一眼,然後恭敬地彎腰,做了個邀請地手式。
怎麼回事兒?爲什麼他們特別要對自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