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不覺驚:“什麼壞話?我竟不懂這意思?”
沈妙英見眼中一派疑之,便起在耳畔低低竊竊私語了幾聲,便把那日在世子府做客,本來相談甚歡,忽然間趙黼說了那句話出來……等同云鬟說了。
云鬟只覺聞所未聞,一時怔看沈妙英:“姐姐說的是真的?”
沈妙英點頭道:“我親見的呢。你別怪我問你,姐姐先前還疑心是我多,可我哪里就這樣不懂分寸了?”
云鬟驚疑不定:“這是從何說起……這我都不甚清楚,又哪里會瞎說給別人呢?莫非姐姐是疑心我了?”這才明白,怪不得回到儀后,沈舒窈也不來親近,只怕心里果然是記恨了。
只不過這又與何干?且不說并不知道這一句話的詳細,就算知道,又怎會趕上去告訴趙黼?只怕說沈舒窈的好話還來不及。
云鬟想到這兒,忽然又想起那一日在刑部,趙黼跑了去,沒頭沒腦說的那兩句,竟不知什麼意思,如今想來,忽地有些心中驚跳,當時他說“好事”,又說“跟母妃說了”,當時雖沒有細問,暗中思量,便猜是跟沈舒窈的“好事”。
誰知道正好兒背道而馳了?
沈妙英回頭看一眼沈舒窈,道:“也未必是疑心你,只是姐姐心里不痛快著呢,還有一件事呢,你可知道,前日里太子妃生辰,我母親也自去了,席上……”
沈妙英正要說,忽然聽沈舒窈淡淡道:“又在嚼口了,怎麼就你多?”
沈妙英聽到“多”一詞,便捂住口低低道:“可知我心里冤枉死了?”當下不敢再言。
這一日放學,沈家姐妹自先走了。
當初云鬟進儀,也是們主親近的,如今散開,云鬟卻也并不十分在意,只不過想到自己竟被沈舒窈誤會且記恨……心里自然也不用。
然而又想到沈妙英所提的那日趙黼的話,百思不解之余,心里不知為何,有些很不安。
——趙黼跟沈舒窈,明明是一對兒正經鴛鴦,難道要生出波瀾來?
云鬟心里恍惚想著事兒,竟沒留意小丫頭沒來接自個兒,只上了車。誰知才進車廂,忽地怔住。
卻見里頭早已經有一人,正好整以暇地斜坐著。
那新到邊兒的小丫頭玉蘭倒在角落里,昏迷不醒。
云鬟皺眉看著趙黼:“世子,你還能做出什麼來?”
趙黼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你罷了,嫌礙事,只點了睡而已。”
云鬟正喝道:“請你即刻出去,我要回府了。”
趙黼道:“我來是正經找你有事,想提前告訴你一聲兒罷了,讓你也有個準備。”
云鬟見他不肯走,正要退出去,聞言停下:“我準備什麼?”
趙黼原本斜靠著,此刻便坐直了子,先咳嗽了聲,才道:“若無意外,過幾日,該會有人去崔侯府提親。”說到“提親”,臉上仿佛浮現一縷微紅。
云鬟原本還淡淡然,聽到“提親”二字,卻陡然變:“你說……什麼?是誰提親?”
趙黼嗤地笑道:“自然是世子府派人提親,還有什麼其他不?”他笑看著云鬟吃驚的模樣,道:“怎麼了,你這般盯著我是怎麼樣?”
云鬟目不轉睛地盯了他半晌,才確信他并非玩笑。
額頭的傷本已經好了,此刻卻又有些突突跳,仿佛舊傷要綻裂開來一般。
云鬟抬手,下意識地在那傷痕上了一。
趙黼見面上略有痛楚之,便握著手:“是怎麼了,可是這兒還疼著呢,讓我看看?”
他的掌心在手背上,明明是微熱而已,云鬟卻跟到烙鐵一般甩開。
倉促中云鬟想要后退,子在車壁上,口起伏。
趙黼見驚,便道:“好好,我不就是了,只是你什麼?自討苦吃。”
云鬟卻幾乎聽不進他在說什麼,有些慌:“世子到底是何意?先前不是……要向相府提過親的麼?”
一聽他說“向崔侯府提親”,便想起要娶側妃來,然而現在正妃還沒著落,他到底急個什麼。
趙黼聞言,失聲笑道:“為何要向相府提親?”
云鬟擰眉:“世子何必裝糊涂,先前王妃喜歡的明明就是沈家的……”
趙黼盯著道:“原來你還是在意這件事的?那天你跑去找我,卻又離開,是不是正因為見了我跟們在一塊兒說話,不自在了?”
云鬟轉頭:“我不懂世子說什麼。”
趙黼道:“好啊,那我就跟你說實話。母妃原本的確有些屬意沈家的人,不過老子不喜歡,反而只喜歡一個不睬老子的人。”
這一句話,聲聲刺耳,云鬟道:“世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趙黼道:“還不懂麼?什麼沈家的李家的……統統地跟我不相干!六爺喜歡的是你,崔云鬟。”
趙黼說著,邊著云鬟,雪花容,近在跟前,眼神微微慌,似不知所措,鬢邊幾細發,竟仿佛還瑟瑟發抖。
趙黼頭一,手本要落在臉上,卻又克制地抬高,只輕輕過的發端,不覺又道:“以后……不會再讓你委屈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