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黼無法再聽下去,只道:“這個案子,有什麼異常麼?”
白樘見如此問,臉微微變化:“是。”
趙黼定睛看他,白樘緩緩地吐了口氣,停了停才道:“這案子,很類似我先前辦過的……可是那案的真兇,早就落網,且已經于三年前被斬首了。”
趙黼皺眉:“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今日的案子,是那被斬首的兇手所做?”
白樘搖頭:“不可能,那兇手是我親自監斬,絕無差錯。”
趙黼道:“那就是兇手另有其人。是了,你為何說此類案子?今日的案子跟你先前所辦過的,究竟有什麼相同之?”
白樘邊浮起一很淡的笑,笑影里漾著些苦之意:“相同之?世子你可聽說過‘鴛鴦殺’麼?”
趙黼耳畔“嗡”地一聲,雙手握拳道:“此事轟京城,天下皆知,兇手還是侍郎親自擒獲的,我雖然僻居別地,也是知道的。”
白樘道:“據我看來,今日這案子,便如先前那鴛鴦殺的犯案手段,一模一樣。”
趙黼道:“你……你當真?”
被害的楊主事跟楊夫人,可謂是一對兒極恩的夫妻,親數年,從未紅過臉,雖楊夫人并無所出,主事卻從無外心,兩人相敬如賓,向來為眾人稱羨。
再加上當年“鴛鴦殺”的手段從來都兇殘無比,聳人聽聞,犯案模式卻是差不多,都是綁了男子,強暴婦人,然后殺。
故而衛鐵騎一眼看見這場面,便立刻想找白樘,只因衛鐵騎也是參與過“鴛鴦殺”之案的,他們經年累月查案的人,自然有一天生本能,一看現場,便嗅到異常。
更何況,除了這一些外……讓白樘確信是“鴛鴦殺”犯案的另一個理由,卻也是讓他最驚心魄、無法忽視的。
正趙黼道:“只怕是侍郎多心,天底下的混賬王八蛋多著是,或許出現另一個畜生犯案呢?手法略有相似,但未必就跟鴛鴦殺有關。”
白樘凝視著趙黼,這種探究的眼神,讓趙黼心中一震,他雖自忖白樘不會看穿自個兒的心意,可被這種眼神注視,卻仍人心里不安。
他強行克制,才勉強按捺住想要移開目的沖。
卻聽白樘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認真在意。”
趙黼道:“是什麼?”
白樘一眼不眨地看著他,眼底漸漸地又出幾分若有所思之意:“我想,這也是世子最想知道的。”
趙黼頭又是一,如坐針氈:此刻他忽地有些后悔自己今夜來此,眼前這人太過心清目明,通的令人心驚。
只聽白樘道:“季陶然跟清輝雖跟著去了,卻被攔著不曾,是以他兩個如今尚不知此事。世子既然夤夜來問,如我所說,必有其因——所以我也不瞞世子,世子可知道我的意思了?”
都是極聰明的人,不必說破。趙黼道:“若有我能相助之,義不容辭。”
白樘點頭,才說道:“讓我確信是鴛鴦殺手段的另一件事,是……”
眼前又浮現那遍地泊的兇案現場,以及那幾乎令人無法直視的尸,當時他下所有驚悸跟不適,凝眸細看,目移過楊夫人赤的尸首,掠至那雙眸駭然圓睜的臉……便見到在的額頭,竟有一個用鮮寫的字。
眼前燈火搖曳,白樘微微閉眸,曾見的那鮮淋漓的字跡卻越發醒目。
趙黼問:“留下的……是何字?”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