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卻只是沙啞著，也不能句。

林稟正不再理會，回將方荏拖了起來，放在太師椅上，又拿繩索綁的十分結實，做完這些后，才將銀盆端起來，把里頭的水用力潑了方荏滿頭滿。

冰涼的水澆落，方荏一個激靈，慢慢地有些恢復神智，他晃了晃，抬起頭來，當看清林稟正之時，滿面怒，厲聲斥道：“你是想如何？莫非要欺師滅祖不！”

林稟正后一步，把地上翻了一張椅子扶起來，便斜斜落座，輕描淡寫道：“你說錯了，我不是欺師，而是要……弒師。”

方荏睜大雙眼，低頭才見手腳都被捆的十分解釋，上也纏滿了繩索，竟是毫也彈不得。

方荏倒吸一口冷氣，掃一眼云鬟靠在床邊兒，正睜著眼睛看著他，他便一咬牙，對林稟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有話為何不能好生說……你快解開為師……”

林稟正淡笑道：“你算是什麼老師？你也配？！”說話間，他探臂懷，竟掏出一把極小的刀子來，這刀子看來有些年頭，刀柄磨得很是了，刀刃窄而雪亮。

方荏乍見此，眼底出恐懼之意，卻仍勉強鎮定：“你，阿正……不要再玩兒了。”

林稟正道：“玩兒？你當我是跟你一樣的麼？”他著方荏，忽地笑了起來，林稟正起走到方荏跟前兒，道：“你可認得這把刀麼？”

方荏垂眸掃了眼，搖頭。

林稟正舉起那小刀子，道：“這個，是我七歲時候無意中撿到的。你可知道……從撿到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想、很想用它做一件事……”

方荏微微發抖：“你想做……”

話還沒有問完，林稟正舉手，用力往下一扎，方荏張了張口，突如其來的巨大刺痛讓他腦中一片空白，幾乎忘了要出聲來。

對面的云鬟卻將一切看得格外清楚，林稟正垂手往下，鋒利的刀刃沒方荏的大，冒出來，小泉眼似的奔流，很快地那薄刃都被吞沒了。

方荏才要厲聲尖，林稟正抬手，便將他腰間的汗斤子塞進了他的口中，方荏發不出聲，只是雙眸瞪得極大，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頭落下。

云鬟不由己看了這幕，不由又閉上雙眸，心怦怦而跳。

林稟正回頭，見如此，便微笑道：“你怕麼？你不該怕才是……對好人如此，自然是不該的，是值得懼怕的，可是對待惡人，這才是最正確的法子……又何須怕呢？懲善罰惡，為什麼你們都不懂這道理？”

他慢慢地將匕首拔了出來，方荏不停搐，痛得幾乎暈厥，悶嚎厲哼，聲音噎在嚨里，就如野瀕死的咆哮。

林稟正凝眸看那滴的匕首，像是看著最親之人：“這十二年來，我日日不能離，原先他的刃并不是這樣薄的，只是我每次想到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便會磨一磨它……漸漸地，就變得這樣兒了。”滴的匕首映著清俊的笑，格外詭異。

他仿佛自言自語，聲音里卻著一說不出的悲愴蒼涼之意，雖是微笑，淚滴卻從通紅的眸子里悄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