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窈對這樣的意外早已習以為常。
和陸則出行,遇上這樣的事非常稀松平常。
裴舒窈直接聯系媽伍心慈公司里的專業人士, 讓對方過來理一下這件事。當年和陸則意外中了大獎, 一半的錢都花在國的公益事業上, 其中一項就包括特殊兒康復中心以及兒福利院。
像這個小孩的況,要是剝奪了母親的監護資格, 和陸則可以直接把人安排到省會這邊的兒福利院里, 幫找學校上學、保障的基本生活直至年。
要是況比較特殊, 他們各個公益機構之間可以提供不現的崗位,幫扶們到可以獨立生活為止。
若們想一直做下去, 這些工作崗位也可以直接安排給們。
有伍心慈和衛爸爸兩邊挑選出來的專業人才負責管理這些機構,幾年下來它們運轉得很不錯, 錢沒花多,人倒是幫了不。
像陸則在鹿鳴鎮遇到的那位帶著腦癱孩子的代課教師,眼下就在其中一特殊兒康復機構工作, 孩子的況也在逐漸好轉。
只要小孩自己真的決心要離開母親,陸則和裴舒窈都不擔心小孩未來的歸宿。在伍心慈的法律顧問趕過來解決起訴那人的問題之前,陸則與警察協商著先帶小孩去旁邊的醫院檢查一下。
這小孩被打得遍鱗傷,脖子上的燒傷還近乎毀了的相貌,不好好做個全檢查很難讓人放心。
這次出警的是兩個年輕警察,都看不過眼,親自護送小孩去衛氏醫院做檢查。
不查不知道, 一查才發現這小孩上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肋骨還被打斷過, 現在口還有些畸形。那燒傷更是本沒好好理過, 早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醫院這邊確實能拿出補救方案,只是想把傷疤理得好看一點不僅費功夫,還很費錢。
的嗓子也被燒壞了。
人其實非常脆弱,很多傷害都是不可逆的。
遭遇這麼多折磨,這個孩子的一輩子算是毀了大半。要是沒有人把拉出火坑,這輩子大概會在那“母親”的折磨下無聲無息地死去。
小孩全程沒有再哭,護士小姐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小心翼翼得仿佛害怕自己不聽話就會被送回到母親邊去。
負責帶小孩做檢查的護士小姐姐看著都覺得心疼,去年剛當媽,兒小小的一個,整個人都乎乎的,別說打了,連磕著著都得擔心半天。
一個當媽媽的,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兒下這樣的狠手?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所有知道小孩遭遇的人心里。
在做檢查期間,已經有人去理訴訟的事。
當監護人出現棄、待、暴力傷害未年人這類況,嚴重損害未年人心健康,可以由相關救助機構或者小孩其他親屬提出訴訟,撤銷監護人的監護資格,孩子由相應機構或者相應親屬養。
這類訴訟屬于公訴案件,連公訴費用都不必付。
伍心慈高薪聘請的律師團隊用來理這件事,完全屬于殺用牛刀。不過裴舒窈可是伍心慈的獨生,親自開的口,伍心慈那邊自然派最專業的人過來負責。
檢查結果出來之后,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律師先生整理整理材料和證據,馬不停蹄地帶著接收孩子的救助機構負責人跑法院辦事去了。
陸則留下看完小孩的檢查結果,和其他醫生商量完治療方案,才和裴舒窈一起和小孩道別。
小孩還是有些小心翼翼,不過眼睛里已經沒有眼淚。剛才律師先生已經把公訴流程給講了,要不了多久,那“母親”就不再是的監護人。
終于可以擺那個本該稱為“母親”的人了。
聽律師先生說,等好起來了,可以進學校念書,可以和很多同齡人一起生活。
不需要再以乞討為生,每天出去出賣自己的慘相,博取過路行人的同,為“母親”賺取生活費和賭資。
也可以像個正常小孩一樣活著。
小孩有許多道謝的話想說,嗓子卻早壞掉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在裴舒窈叮囑好好聽醫生的話時認真點頭。
眼睛亮亮的,眼底滿是堅定。
雖沒能說出話來,臉上卻明顯寫著“我會好好珍惜這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這小孩懂事得讓人看著心酸。
陸則和裴舒窈走出住院部,去停車場開車。
坐到車上,陸則才說:“本來是和你過來看看我們的未來據點,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他從小到大就是事故質,走到哪都能遇上事,這一點其實早幾年他們剛認識時就已經顯過,但這次可是他們第一次約會!
裴舒窈說:“這樣好,遇上了當然不能當看不見。”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陸則。能幫到人,裴舒窈還是高興的,“看起來是一個堅強的孩兒,以后一定能過得很好。”
陸則點頭。
約會泡湯,陸則索開車帶裴舒窈去找地方吃飯。
半路上,有人興沖沖給裴舒窈發了張照片,竟是陸則在機場偶遇系花時被人拍下的。
兩個人的圈子是有集的,有人看到陸則的八卦轉發給裴舒窈看實在再正常不過。
裴舒窈點開圖片看了眼,這位系花師妹確實長得很不錯,但裴舒窈私心里覺得要論長相,這位系花師妹站在陸則邊是不夠看的。
這麼多年來陸則一直單,一來是他在方面不太開竅,二來則是他長相實在太出挑,一般孩子站在他邊絕對很有力。
不人都在私底下稱他為醫學院的高嶺之花,可遠觀而不可玩——畢竟和他站一起久了都會自慚形穢!
要是評選系花不分男的話,那這系花就沒這位師妹什麼事了。
雖然裴舒窈不會懷疑陸則的人品,不過有這麼一張照片在。
裴舒窈不聲地把照片存進手機,沒打擾陸則開車,只詢問起人這張照片哪來的。
等到了店里坐下,才挨在陸則邊打開照片給他看。
這是剛確定關系沒幾天就跳躍到捉質問的部分了嗎?
陸則拿過裴舒窈的手機看了眼,說:“早上我送完我爸,在停車場遇上,看這照片把的臉拍得很清楚,可能是同伴拍的。你從哪里看到的?”
照片上,清純生臉上的表看起來楚楚可憐。
陸則也了臉,不過只了側面,表看起來十分冷漠,活像個冷酷無的負心漢。
裴舒窈說:“別人發給我的,我問過了,好像是某個營銷號發在網上,你們學校各個群已經傳遍了。”
陸則眉頭一跳。
營銷號?
他打開微博app看了眼,并排在最前排的兩個熱搜頓時映眼簾。
——#小陸醫生曝#
——#小陸醫生始終棄#
陸則:?????
裴舒窈:?????
現在的網絡已經發達到直接幫你走完一段的程度了嗎?
他們什麼時候曝的、什麼時候始終棄了?
陸則眉頭了,點開熱搜一看,在熱搜前列出現的照片確實青春麗的系花照片。
底下的評論非常統一——
——天啊,這就是初的覺!
——太好看了吧,那個什麼小陸醫生是不是眼瞎啊?
——好啊,小姐姐走了我的心!
——小姐姐值吊打一眾娛樂圈校花,太漂亮了!
這覺就,很假,很浮夸,每一句話都帶著種夸張的虛假,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熱搜是買的。
等往下跳過幾條微博,陸則才看到那個發停車場照片的營銷號。
不得不說,這照片加個濾鏡、調調調,看起來還真有種偶像劇心分手劇的覺。
的深不悔,男的拔吊無,畫面凄得很。
這條微博下依然有不水軍在刷“心疼小姐姐”“小姐姐好”,不過營銷號直接帶了話題,小陸醫生這個關鍵詞在它被送上熱搜時吸引了不陸則的。
隨著話題擴散開,原本單調乏味、十分無趣的評論區頓時熱鬧起來。
——天啊,太好看了吧,這就是初的覺!小陸醫生冷酷無的側臉怎麼這麼帥!
——萬萬沒想到,小陸醫生居然改拍狗言劇了,小陸醫生不是拍職場劇和走爽文路線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麼慘的畫風,我卻只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辦,我也很想笑,小陸醫生冷酷無又不是一天兩天,這照片抓拍得太明顯了吧?
——嗚嗚嗚嗚嗚,其實我希小陸醫生真的是在炒作,立刻馬上給我拍個劇出來,三流垃圾網劇都行,我不挑的
——謝謝這位熱心的小姐姐,圖我們收了,還有嗎?
——對對,都發出來吧,不用挑自己拍得好看的,只要把小陸醫生發上來就好
不得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些常年混跡網絡的們更是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有人要作妖,們看上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像這件事就明顯是那個出自己正臉、狂發自己P得媽都不認識的照的生想拉陸則炒作。
陸則在網上的熱度太高了,哪怕他微博上既不發自拍也不發私人慨,還是不就來個熱搜一日游。
前幾天他爸還火了一把。
眼看所有和他沾邊的人都被帶火了,有心借他這東風的人很不,只是有的人做得妥帖,不會讓人反;有的人卻不知死活,明明是來蹭熱度,卻還要反過來踩你一腳,想把你當墊腳石。
前有高逸,現在又有這個“師妹”。
陸則對想要往上爬的人并不反,他反的是這位師妹明明是醫學生,卻到網上玩娛樂圈這一套。也許是因為周圍有太多人夸捧,而學醫這條路又太難走,所以決定選好走一些的路。
這其實不算錯。
若是這件事發生在他和裴舒窈確定關系之前,他可能本不會管,左右網上的事也沒法給他造什麼影響,當做沒看見就好。可是現在他已經是有朋友的人了,這師妹來這麼一出,豈不是有人覺得裴舒窈是橫刀奪的人?
陸則說:“我找人理一下。”
裴舒窈沒想到陸則會理會這些事。說:“你怎麼理?”
“我不太擅長,不過有擅長的朋友。”陸則點開聯系人列表,找到其中一個人發了個消息過去。
對方很快回了過來:“我還當是什麼事,這太簡單了,給我就好。”
陸則一頓飯的功夫,那兩熱搜就被撤了,領頭帶節奏的那串營銷號也被干掉了,網上干干凈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陸則吃完飯拿出手機,才發現那邊又發來一長串消息。
——我還當是什麼事,太簡單了
——搞定了,兄弟我厲害吧?
——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瓷了,還想混娛樂圈,不知道你和我是兄弟嗎?
——?人呢
——你過河拆橋就太過分了吧
——喂,你給我點面子
——呼小鹿,呼小鹿
——我是不是你最疼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心碎了,黏不起來了
裴舒窈挨在陸則邊,看了眼屏幕,被這人的自言自語能力驚呆了,他們只不過是吃了頓飯,他自己竟刷出了99 ,時不時還來一段語音獨唱,用歌聲來表達他心底的凄涼。
“這是你哪個朋友?”裴舒窈有些默然。
“這是個影帝。”陸則一臉平靜地說,“前段時間剛去雪山拍戲,一連幾個月不能上網,也見不到幾個人影,而他是個不說話會憋死的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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