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大雨下了整晚,變得淅淅瀝瀝起來。
天暗的深沉,烏漆墨黑,見不到丁點亮。
墨上筠一不地趴在草堆里,完的掩飾、藏,一眼看去,唯有一片枯草落葉,見不到人的蹤跡。
過夜視瞄準鏡,盯著前方狹窄的小路。
知道路線,就容易藏伏擊。
想去第二個點,就需要爬過這山坡,而,此地勢險惡,只有這一條勉強可走的路,其余地方要麼是險峻的陡坡,要麼是斷壁,要麼是雜草叢生、容易出意外的樹林。
簡而言之,墨上筠等候的那一隊人,必須經過此地。
除非傻子,才會選擇別的路——也不用擔心,反正都是自尋死路。
作訓服防水寒,但趴在地上,被雨水淅瀝了整晚,上早已,溫度在一點點散失,抓住槍的兩只手,冷到骨節都覺得僵、難以彈。
更險惡的環境都驗過,于墨上筠來說,也不是多難以忍,可等待的過程中,還是有點煩躁,加上這人比較小氣,以至于閑得無聊時,已經暗自琢磨……怎麼更狠的收拾這群速度慢到掉渣的學員。
真是,夠慢的。
倘若是墨上霜……絕對一個不要。
……
六點剛過。
天依舊暗。
寂靜叢林,萬無聲,不知何時,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樹枝折斷的聲響。
縱然小心翼翼,在此般寂靜下,任何靜都很明顯。
尤其,還有人說話了——
“這路太難走了,要不歇歇吧,等天亮了再走。”
“不行,一路上我們都沒遇到伏擊,按理來說早該有了,他們肯定埋伏在附近,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是啊,天一亮,我們就活靶子了,不如抓時間等到第二個點,到時候再好好休息。”
“可我們隊里有兵……”
話音未落,就被個聲打斷,“我們都能堅持,繼續吧。”
估著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墨上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等了會兒,才繼續瞄準。
目標抵達瞄準范圍。
當下,扣下扳機。
“砰——”
步槍擊的聲響,在寂靜的叢林響起。
“有埋伏,快跑!”
“快快快!”
“別走散了!”
一隊人里,響起倉促而慌的聲音。
“砰——砰——砰——”
槍聲沒有停止。
一道又一道的紅煙,從夜視瞄準鏡的可視范圍冒起。
同時,可以觀察到,一群人如驚弓之鳥,聽到槍聲響起的瞬間就開始逃跑、散開,等他們反應過來就一地方有槍聲,且意識到自己人多勢眾可以反擊時,他們傷亡已經過半。
“別跑了,蔽!蔽!快反擊!把人找出來!”
有人在人群中咆哮。
與此同時,“砰——砰——砰——”的槍聲,毫無目的的沖著這邊進行擊。
早已離埋伏點數十米遠的墨上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自收槍的那一刻,就戴上了夜視鏡。
跟這群“瞎子”比,雖然只有一人,但占據絕對的優勢。
沒有理會那群瞎擊的,墨上筠眉頭輕挑,觀察到那群早已逃沒影的影,視線一轉,找準一個倒霉鬼,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
落單的兵跑的氣吁吁的,不知跑了多久,實在是不過氣來時,才停下來,靠在側的一棵樹上,重重的呼吸著。
只顧著跑,不知道來到何,樹枝、刺、葉片等從上劃過,在手背、脖頸、臉上劃出不傷痕,也直至停下來,才漸漸恢復知覺,覺到上的刺痛。
痛倒是可以忍,偏偏,下了整晚的雨,渾漉漉的,跑過之后,又冷又熱,實在是煎熬。
也沒管,兵就靠著樹,深深呼吸著,盡快調整氣息。
一只劃了幾道傷痕的手,抓住95式自步槍,明明是麥的皮,此刻卻被凍得通紅。
無力又冷,連步槍都抓不了。
倏地,頭頂的樹枝似乎被晃了下,樹葉上凝聚的水珠登時流下,極不規則。
兵心下猛地一寒,有種不祥的預。
與此同時——
“累了?”
悠悠然兩個字,從頭頂傳下來,輕描淡寫的,如問“吃了沒”一般的隨意。
兵冷不丁地抬起頭。
只見頭頂的樹枝上,坐著一個人,穿著叢林迷彩,制服深淺跟他們的有些許不同,后靠著樹干,一腳踩在樹枝上,另一只腳隨意地垂落下來,微微偏著頭,朝下面的看過來。
天漸漸亮了,線模糊,約能看到對方的相貌廓。
弧度和,側臉,沒看清五,都知道對方很漂亮。
“你……”咽了咽口水,兵膽地問,“你是什麼人?”
實在不敢相信,跑這兒來歇一歇,竟能遇上伏擊的教。
而且,樹上這人,也不像教。
這邊話音剛落,墨上筠就挑眉,彎曲的展開,朝右側晃的腳一,而人卻往左側傾倒。
在兵看來,整個人都朝自己刷的倒下,那驚險刺激的覺不亞于看人跳傘,恐高的不由得“啊——”了一聲,嚇得都了。
然,跌落的影,卻在半空中穩住。
墨上筠倒掛在樹枝上,看起來倒是悠閑得很,一條彎曲勾著樹枝,一條斜踩在樹枝上,看著讓人很沒安全,偏偏自己卻穩得不可思議。
兵不可思議的盯著墨上筠。
正好,墨上筠一倒掛,視線就跟于水平位置,一睜大眼,就能見到墨上筠那張云淡風輕的臉,的,還浮現出幾許無聊和愜意。
“敵人。”
兩人對視兩秒,墨上筠不不慢地出聲。
兵一驚,腦子這才轉過彎來,下意識去端搶,可墨上筠卻勾一笑,兩手一抬就在的肩膀上,兩一松,整個人就借力,從兵頭頂越過,那修長好看的兩條,在空中劃出了優好看的弧線。
繼而,在兵后落地。
兵還沒來得及轉,拿槍對準人,就覺到有涼颼颼地刀鋒抵在的脖頸。
“你死了。”
幽幽的聲音,一字一頓,靠近的耳畔,猶如死神之音。
兵的心,那一瞬間,涼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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