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小院。
六個人坐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古古香,一盞盞茶散發著香氣,好像穿越重重霾而來,淡雅悠長。
“基本上就是這些東西,因為時間也比較久了,再多的東西查不到了。”
豹子把青山村的況大致說了一遍,大家在知道陳邊的份來歷也很可能是假的后,臉都很凝重。
這件事遠比他們想象的撲朔迷離,錯綜復雜的事實,很可能從十年前這個冒充陳邊的人出現開始,就已經纏繞在一起了。
甚至更早的時候,有多早,誰都說不清。
豹子說完,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誰都不愿意最先開口,因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從何說起。
“這麼說,我們現在不不知道狼隊究竟是死是活,就連狼隊到底是誰我們都不知道了?”
還是最沉不住氣的灰熊最先開口。
豹子點點頭,“對,不僅僅是青山村的事,或許狼隊跟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原先出于對陳邊的信任和尊敬,包括陸夜白在,沒有一個人懷疑過他,但從死亡名單上沒有陳邊這兩個字開始,他們的狼隊就了一個最大的騙局。
“臥槽!那我們還查什麼,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為了一個從始至終都在騙我們的人?”
灰熊有點激,他們想查清楚當年的事,不是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了陳邊,因為當年邊境線一戰,放走了這些販賣和走私毒品的國際犯罪團伙,毫不調查,直接承擔責任的就是野狼大隊,而帽子被扣得最大的,就是被炮火吞噬的陳邊。
所以他們這些人才這麼積極地調查當年的事,尋找證據,為的就是還狼隊一個清白。
可是現實是,陳邊這個狼隊,并不是干干凈凈的。
“灰熊!”
銀狐就坐在灰熊旁邊,看灰熊緒有點激就拉了他一下,“有意義,我們不是為了狼隊,也為了野狼的榮譽,為了那些不是死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而是死在了自家人槍子下的隊友!”
“沒錯。為了我們能用自己的名字,明正大地過后半輩子,這件事必須查!”
豹子攥了攥拳頭,附和道。
麋鹿想要說話,但是嗓子里好像卡了什麼東西,讓他發不出聲音,是把一杯茶水全部喝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一開口,還是沙啞得厲害。
“你們有沒有想過,會不會……野狼,本就沒有冤可以……”
麋鹿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覺嗓子口像是有一排針在扎一樣,但是他不得不說,“會不會那些人確實就是犯罪團伙安的應,那些消失了的,是功退回了賊窩,槍決的那些……是還沒來得及走,或者是走不掉了……”
麋鹿的話還沒說完,灰熊站起來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不可能!”
麋鹿紅著眼睛,梗著脖子,站起來和灰熊對峙,“我也希我說的是屁話,我也不想懷疑我的隊友!可是連狼隊都是假的,你告訴我,還有什麼是真的!”
灰熊一愣,頹然地坐回了紅木沙發上,整個人都呆了。
“是啊,連狼隊都是假的,假的……”
“好了,狼隊有問題,不代表野狼有問題,別忘了野狼是最高領導人親自批準,建國以來級別最高的特種作戰部隊。”
陸夜白開口,氣氛才稍微緩和一點。
雖然陸夜白沒有說得很直白,但是這些人都不笨,都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按照目前我國的國防實力,別說是一個國際犯罪團伙了,就算是世界上的超級大國,都做不到在野狼里安半數的人,如果野狼里真的存在應,一兩個是可能的,這麼多肯定不可能。
至于這個人是不是陳邊,現在都還沒有定論。
但如果說陳邊真的是外人,那麼這個國際犯罪團伙的計劃就太久了,十年之前就在計劃。
“說正事吧,就當那個人的記憶沒有偏差,那我們來猜一猜,十年前狼隊出現在青山村的目的是什麼。”
陸夜白開口,大家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僅憑著一個人的話,要做出推測實在是太難了。
“對,這個線索可以算是這次去青山村最大的收獲了,還有狼隊為什麼要問葬坑?”
鱷魚看了大家一眼,“那個青年人說的是只見過狼隊那一面,村子不大,也再沒人見過他,所以狼隊應該是當天就離開了。”
“但是狼隊問了葬坑在哪,那他是去過葬坑之后才離開的可能很大。那麼最大的問題就是,狼隊為什麼會傍晚出現在青山村,然后在已經天黑的況下去葬坑,再趁著夜離開?”
這是鱷魚和豹子兩人討論出來的結果,這種舉真的奇怪。
陸夜白眼睛一瞇,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狼隊去青山村的那天,葬崗葬過人嗎?”
鱷魚頓了頓,不知道陸夜白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開口,“葬過,早上剛埋的,那小伙子說那天一起埋的還有他死的爺爺和媽媽,所以他記得很清楚,那天一共埋了28個人,是鬧荒來的死人最多的一天。”
“查到當年荒青山村到底死了多人嗎?”
陸夜白的眸有幾分銳利,應該是發現什麼東西了。
“這地方太偏了,荒的時候好多人也都離開了村子,但聽老人說,死在村子里的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陸夜白瞳孔收了一下,“意思就是,如果這個時候,突然了幾個死人的人,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對吧?”
豹子也想到了,只覺得脖子后面一涼,點了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跟狼隊去那里有什麼關系?死人不是很正常嗎,人,老虎獅子什麼的也啊,說不定尸被吃了也不一定啊。”
灰熊一臉迷茫地開口,除了陸夜白和豹子,其他人還沒有想到這個恐怖的假設。
“雪狼的意思是……狼隊去葬崗,是為了挖人……”
“準確的說,是為了。”
陸夜白開口,聲線冰冷,“你們別忘了,當年在邊境線上逃走的,是國際上最大的販賣團伙員。”
如果那會豹子說完,空氣只是安靜的話,那陸夜白這兩句話一開口,空氣就好像結冰了一樣。
“可是,死人的還能用嗎……”
陸夜白端著茶,看著杯子里紅褐的茶水,“或許不是死人,而是休克,離死還有三五天的時間。”
別說十年前,就是現在的青山村,貧窮,閉塞,落后,都連一個正規的診所都沒有,十年前把到休克的人當是死的埋了,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從青山村到縣城三天左右的時間,到了縣城只要人還沒死,都還是可以用的。
鱷魚睜大了眼睛,“這麼說,狼隊真的是國際犯罪團伙的一員?”
“這個還不能肯定,但可以往這方面去查一查。”
陸夜白的臉也不好看,端著茶杯一口茶都喝不下去,如果自己猜的是對的,那關于這個陳邊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解釋不通——
那就是他為什麼要進野狼大隊,還一路為隊長。
陸夜白心里還有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如同一團迷霧,織在一起,讓人看不清背后的真相。
青山村的事說得差不多了,麋鹿那邊進了幾個機的部門系統里,也有點收獲,但都是些小小痛的東西,沒有太多價值。
茶杯里的茶已經涼了,陸夜白下意識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照這個架勢,估計不到半夜是說不完的。
怕程安沐擔心,陸夜白給發了條短信,說今晚不回去了。
沒想到程安沐幾乎是秒回——
“早點睡覺,蓋好被子,晚安。”
陸夜白把短短十個字,看了好幾眼,才關上手機,心里的煩躁也減了不。
心里有人著,被著,哪怕面對的東西再黑暗,都能有去窺探的真相的勇氣。
程安沐,就是陸夜白的最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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