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怔怔地看向陳如, 一時之間竟沒想通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才走一兩天, 書竟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事居然都沒有人告訴。

可見離了總部, 就是離開了權力的中心層, 連消息傳播都要慢上好幾拍。

陳如挑挑眉，問道：“第三是什麼？”

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陸陸續續又有人從辦公室里出來, 每個人路過, 都要對陳如打個招呼，順便對周書報以同的目——沒記錯的話, 周書好像前兩天還故意給陳如穿小鞋。

這下小鞋穿到了老板娘腳上，被調走實屬意料之外理之中了。

其實周書的話說得沒錯，見到上級確實得主問好。只不過，陳如是的“上級”才對。

在陳如的直視下, 周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好似料盤一樣彩。

難怪先前在下午茶的時候，陳如會說出那麼奇怪的話來。

現在一想, 養天鵝白鷺和馬, 只有像陳家這樣的富豪之家才能干出這種的事來。

對比之下, 養點貓貓狗狗，真是不夠看。

陳如換了個抱臂的姿勢看, 催促道：“到底是什麼呀？”

周書支支吾吾好半天, 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陳如見不答, 說道：“雖然我剛職, 不過我也有三點想對你說呢。”

“第一, 不要仗著資歷老就倚老賣老。”陳如倒是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架勢來，“第二，不要試圖收買人心搞小圈子。”

“第三，”陳如頓了頓，笑道，“我也說不出來了，你自己想想吧。”

更難聽的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陳如才懶得自降份與計較。

說句實話，現在這種況就好像平日里出去逛街花錢不眨眼，現在卻要為了幾塊錢跟人家老板掰扯半天似的。

要說周書真的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嗎？

其實也沒有。

但偏偏生活里這種“小惡”會給旁人帶來巨大的傷害——試想如果一個毫無背景的職場新人遭這樣的對待，誰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呢？

心臟稍微脆弱一點，搞出抑郁也是有可能的。

仗著資歷老在新人面前找點面，不知是些什麼人非要把這種行為其名曰為“立規矩”。在陳如看來，就是倚老賣老作威作福。

正說話間，孟見琛從總裁辦公室里推門出來了。

書門口還真是一場好戲，見陳如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一樣昂首，孟見琛就知道沒吃虧。

陳如是不得委屈的，就算暫時吃個癟，一旦有機會肯定會“反咬一口”。

雖然他平日里總覺得陳如在家作天作地，可要是在外頭，他希保持這樣的格。孟見琛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本就是小公主，沒必要委屈自己——更何況，他是會心疼的。

一眾人等見了孟見琛，連忙頷首問好：“孟總好。”

孟見琛徑直走過去，陳如見他，倒也沒再擺著個臉，而是挽住他的胳膊，甜甜道：“老公，下班了。”

孟見琛點頭，語氣和三分：“等會兒一起走。”

接著他又轉過頭，問周書：“你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周書這趟過來也不全是為了搬東西，來之前特地跟孟見琛說有事想當面跟他談一談。

至于是什麼事，無非是調崗的事唄。

本來存著一分猜想，孟見琛只是單純想調過去做子公司的部門負責人，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如果是這樣，跟著孟見琛做過幾年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跟孟見琛說一說，興許還能調回來。

可現在，就算孟見琛要把調回來也絕對不會回來了，得罪老板娘在辦公室里能落到什麼好果子吃，還不如去分公司偏居一隅。

周書道：“沒什麼事，可能有些工作還需要接一下，上次走的匆忙。”

孟見琛道：“那你抓時間。”

說罷，他就帶著陳如乘專屬電梯下樓了。

其實，這次的調任，也并非全是看在陳如的面上。

當總裁，除了個人綜合能力要突出，更要會管理手下的人。

周書這些年來被生活磨平了斗志，工作上不功不過，沒有以前那樣拼命。

雖說孟見琛不至于要求員工為了工作奉獻一切，但是周書的所作所為確實給書帶來一種不太好的風氣。

借著給周書調崗的機會，孟見琛也是想敲打一下京弘上上下下的員工——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頤天年是白日做夢。

其他幾個書紛紛圍過來，當初用茶培養下來的“塑料同事”，可能也就在這時候還有那麼一點用了。

“哎呀，周書，你回來啦。”

“你別太在意孟總說的話，他一直都這樣。”

“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看開點啦。”

周書勾勾角，說道：“有什麼看不開的。”

去分公司當部門負責人，工資沒變，但與之對應的是異常繁忙的日程和紛的工作，還得擔責任，可謂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當然沒有在總部當總來得舒服。

沒問為什麼陳如會在這里，又不笨，猜猜大概也知道了。

先前雖然沒有見過陳如，可是從別聽說過一些。孟總相當疼寵他的這位太太，而他太太又是不更事的子，平日里驕縱慣了，想做什麼做什麼。

只能說，是倒霉，偏偏遇上這麼個主子。

上車之后，陳如翹著坐在車窗邊看風景。

突然發現，這并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陳如轉過頭來問道。

“今天周五，帶你去看音樂劇。”孟見琛道。

音樂劇？

陳如睜大眼睛，這、這這算是約會嗎？

昨天抱怨孟見琛給人家送音樂會門票，今天他就帶去看音樂劇，這狗男人還上道的？

想到這里，陳如角向上彎起。

故作拿喬道：“你又沒提前問我，怎麼知道我愿意跟你去看？”

孟見琛答：“你不愿意去，現在可以下車。”

陳如：“……”

靠！狗東西！決定收回剛剛所思所想，他本一點都不上道！

陳如哼哼唧唧，“那也要看你請我看什麼了，要是不好看，我可不去。”

孟見琛的手指在車載屏幕上劃了兩下，音樂劇的信息彈了出來。

陳如湊過去一瞧，居然是《羅歐與朱麗葉》，演出地點是國家大劇院。

“你不是看莎士比亞麼？”孟見琛將音樂劇的劇照點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陳如對此有話要說。

“孟見琛，你請我去看莎士比亞悲劇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倆最后要悲劇嗎？

孟見琛：“……”

他哪里想過那麼多，純粹就是恰好有人送票而已。

“不是浪漫一故事麼？”孟見琛道。

“浪漫是浪漫，可兩人最后都死了啊。”陳如揪著這點不放。

孟見琛思考片刻，猶疑道：“那就不去看了，回家。”

陳如：“……”

陳如：“你就不會說，我倆才不會像羅歐與朱麗葉那樣悲劇嗎？多腦子會死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