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嗯了一聲，撇開他走過去，對卷著襯衫袖彎腰收拾的男人說：“需要我幫忙嗎？”

郁仲驍抬頭，看著微微一笑：“你能做什麼？”

這語氣擺明了小瞧。

葉和歡扭過頭，往衛生間瞟了眼，直脊梁道：“能做的多了去，譬如拖地桌子什麼的。”

郁仲驍煞有其事地點頭，臉上神卻流出幾分玩味。

“你不相信？”

葉和歡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分不清是窘迫還是氣惱：“上次不還……給你……洗服了嗎？”

說著，徑直去了衛生間，像是要急于證明給他看。

郁仲驍看著那道纖影消失在視線中，隨即衛生間里傳來躁的撞聲，這回他沒再忍著，輕笑了出來。

忽然察覺到灼灼目的注視。

郁仲驍才記起這個屋子里還有第三個人，偏過頭看到陸燼言一直盯著自己，小家伙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抱著自己新買的那套書。

說起來，這套書的錢還是郁仲驍付的，正所謂拿人手短——

陸燼言嘟著小轉開了腦袋。

“要不要過來坐會兒？”郁仲驍拍了拍旁邊的沙發。

陸燼言瞄他一眼，做了一番猶豫后，慢吞吞地蹭過去，坐在離郁仲驍最遠的位置。

郁仲驍看他賊賊的模樣，不面笑意，想起自家弟弟小時候也這麼古靈怪，可能還要更壞一些。

“你笑什麼？”陸燼言突然發問。

郁仲驍從記憶里回過神，把一團團白布卷攏井然有序地擱在茶桌上：“沒什麼，想起家里的一些事。”

衛生間里傳來嘩嘩的放水聲。

陸燼言抿了抿角，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去拉窗簾的郁仲驍，稚的聲音一本正經：“其實我不怎麼喜歡你。”

郁仲驍捆縛簾布的作微頓，隨即恢復如常，他又打開窗戶，邊說：“是嗎？”

“本來是這樣的，可是歡歡喜歡你，沒辦法啊，那我也只能喜歡你了。”

陸燼言看著郁仲驍高大的影，還很拔，心中生出了一點崇拜，他以后也要長這麼高這麼壯，聽到郁仲驍回答自己，陸燼言重重地點頭，繼續道：“你如果以后對歡歡不好，等我長大了就揍你。”

——

葉和歡抱著拖把出來，看到客廳里一坐一站的兩人，氣氛……還和諧的。

“你們在聊天？”葉和歡的視線瞟向郁仲驍。

郁仲驍已經走過來，從手里接過拖把：“隨便說了兩句。”

輕描淡寫的口吻。

葉和歡轉而向那邊的陸燼言，小家伙被一瞧，跳下沙發，喊著尿急跑去衛生間。

的手指還握著拖把柄。

郁仲驍稍稍用力，見還不肯松開，低下頭來看，眼底帶著笑，輕輕淺淺：“做什麼？”

葉和歡回他，發現今天郁仲驍笑得次數很多。

想到自家表弟的猴樣，葉和歡怕陸燼言趁自己不在說了讓郁仲驍不高興的話：“小孩子說的話不要當真，如果他胡言語，你就當他……放屁好了。”

郁仲驍眼中寓意更深，似笑非笑：“你怕他跟我說什麼？”

“那也不是——”

葉和歡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躲，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放開拖把：“我去臥室看看要不要打開。”

郁仲驍卻突然拉住了，遒勁溫熱的大手握著纖細的手腕。

“……做什麼？”這次到理直氣壯地問。

“害了？”

葉和歡臉頰更燙：“誰害～就是屋子里有點熱，你難道不熱嗎？”

“嗯。”

這聲嗯，不知是在強調害，還是承認他也很熱。

葉和歡抬頭，剛想跟他爭辯，一道黑影俯下來，郁仲驍的臉已經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吻到——

衛生間里發出一聲哐當。

葉和歡下意識推開擁著自己的男人，的臉臊紅，也不去看郁仲驍，走進衛生間問陸燼言怎麼了。

陸燼言在洗手時，不小心打破了一個陶瓷沐浴瓶。

“本來就想看看來著……”陸燼言心虛地抿小，聲音低下去：“不小心手，它就掉了。”

葉和歡用手指點了點他，帶著警告的意味。

小家伙了脖子。

從衛生間出來，陸燼言安靜了幾分鐘，然后又可憐兮兮地喊肚子。

——

這附近沒什麼餐廳，只有一家四星級的酒店。

上車后，郁仲驍發引擎，他打算去那里吃飯，陸燼言興致地發表看法：“我要吃黑椒牛排。”

“這里有超市嗎？”葉和歡問。

郁仲驍打轉著方向盤，余注意著后面的車輛：“前面有一個華聯超市。”

葉和歡突然道：“那我們去超市買菜吧，明天……可能還要吃呢。”

說到明天，臉上的表有些不自然。

郁仲驍沉默了幾秒，像是后知后覺地明白到的意思，微微一笑，在前面的路口掉轉了行駛方向。

陸燼言雙手環坐在后面，忿忿然，居然沒人詢問他的意見。

說好的黑椒牛排呢？

……

超市。

陸燼言像只猴子到竄，拿著一包零食出現，往推車里一放，人又一溜煙跑了。

晚上六點多，正值超市的高峰期。

走過人多的地方，葉和歡一時不察就會跟人撞到，但每次都是輕輕相，因為郁仲驍總會適時地出手臂替擋開，站在貨架前買蛋時，覺到郁仲驍站在自己后，葉和歡心里甜滋滋的，看那些圓滾滾的蛋都像一個個可的胖娃娃。

家里鍋碗瓢盆都不缺，所以他們只逛了賣油鹽醬醋的那兩排購架。

最后結賬，買的東西裝了滿滿三個袋子。

有一袋是陸燼言的零食。

……

回到家，郁仲驍把兩個袋子拎去廚房，陸燼言趴在沙發上大喊累死了，回應他的是葉和歡的騰空一腳。

客廳里瞬間安靜了。

葉和歡走進廚房，發現那兩個購袋被擱置在地上，食材都已經被取出來。

郁仲驍背對著門口站在水槽前，細微的水流聲，流理臺上還有幾個洗干凈的盤子，其中有一個盤子里裝著兩個土豆，煤氣灶已經開了火在煮東西，葉和歡想起來一件事，郁仲驍是會做飯的。

走到水槽旁，看見郁仲驍正在洗洋蔥。

“鍋里在煮什麼啊？”葉和歡半倚著流理臺，其實可以自己去看，但更想聽他告訴自己。

郁仲驍說：“先把鍋用沸水洗干凈……不要靠那里，都是灰塵。”

被他這麼一提醒，葉和歡立刻站直，但手心跟腰側的服都污漆漆了。

郁仲驍往旁邊讓了讓，讓在水龍頭下洗手，他自己則走到購袋旁邊，半蹲下，從里面拿出一捧芹菜。

葉和歡邊洗手邊偏過頭，正好看到郁仲驍蹲在那里擇芹菜葉子。

“需要我做什麼嗎？”葉和歡說。

郁仲驍把一袋蘋果遞給，隨著他舉高的作，壯的手臂青筋現：“把蘋果洗了，拿到外面去。”

葉和歡洗蘋果的時候，眼睛還不停往郁仲驍寬厚的背影上瞄。

他做著這個半蹲的作，薄薄的襯衫勾勒出了他上結實的線條，上次在哈爾濱兩人一起洗澡時，見過郁仲驍的，材比例出奇的好，窄腰長，比一般的男模又多了幾分軍人獨有的氣質。

郁仲驍突然轉過頭，深邃的眼看著：“還沒洗好？”

“……好……好了。”

葉和歡連忙拿過碟子把四個蘋果裝上去，但稍稍一，蘋果就滾回水槽里，顯得笨手笨腳。

郁仲驍起，打開櫥柜，找出一個專裝果蔬的容。

似乎已經不相信的能力，他徑直走到水槽前，擰開了水龍頭。

葉和歡往邊上挪了挪，看著他低頭靜靜地洗東西，廚房的燈很和，著郁仲驍廓端正的側臉，突然覺得很溫暖，就像那個清晨，從后側方輕輕地抱住了他。

郁仲驍的行有些限，他稍低頭，含笑道：“我沒帶換的服，弄臟了明天怎麼辦？”

葉和歡沒說話，腦袋在他背上蹭了蹭，就是這樣任。

郁仲驍關上水龍頭，把蘋果裝進了容里，低聲說：“乖，把蘋果端出去。”

葉和歡沒反應。

郁仲驍能覺到后面有個腦袋跟自己作對似地頂著自己，說話間，他的結微：“你這樣子，我等會兒怎麼做飯。”

葉和歡這才慢慢松開自己的手臂。

郁仲驍轉過，兩人靠得很近，他把那盤蘋果拿給：“出去吧，做好飯再你。”

葉和歡難得乖巧地點頭，端著容走出廚房。

——

郁仲驍做的飯菜味道很好，葉和歡自認為已經做的非常不錯，沒想到他的廚藝更棒。

至陸燼言用行充分支持了這一點，當小家伙去裝第三碗飯時，葉和歡奪了他的碗：“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陸燼言有些不高興，屁在椅子上來去。

郁仲驍盛了一小碗排骨湯放到他面前，小家伙立刻眉開眼笑，也甜了：“謝謝姐夫。”

葉和歡、郁仲驍：“……”

陸燼言第一個下桌，跑到客廳打開電視機。

因為公寓很久沒人住，雖然沒斷水斷電，但網絡跟有線電視已經被切斷了。

陸燼言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找出了一盤高特曼的DVD，找不到DVD機的頭，馬上機靈地看向郁仲驍：“姐夫，我看不了碟。”

郁仲驍真的放下筷子去給他弄碟。

葉和歡紅著臉，拿眼瞪陸燼言，小家伙抿著小直接屏蔽掉。

……

晚上，葉和歡自然是跟陸燼言一個房間。

也許是白天玩累了，陸燼言一上床就呼呼大睡。

葉和歡睜眼看著天花板，確定陸燼言不會突然醒過來后，才掀了空調被下床，輕手輕腳地離開主臥。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36】明明每次主，但最后遭罪的卻是

葉和歡沒有開燈，憑著記憶黑來到次臥的門口，的手心到閉的房門。

已經睡了？

從門間沒看到燈，里面也很安靜，應該是睡了吧……

有點，葉和歡去了廚房喝水，回來經過次臥時又停下腳步，還是有點不死心，悄悄轉開了門把手，的眼睛已經適應黑暗，約約看到床上那道側臥的背影。

小心緩慢地走過去，膝蓋到床沿，索沒發出太大聲響桀。

就是這麼鬼鬼祟祟上的床。

葉和歡一直注意著床上人的靜，小心翼翼地挨過去，手上郁仲驍的后背，掌心隔著衫到熱源，的眼睛了，然后慢慢上他的漤。

這樣子了會兒，郁仲驍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葉和歡想起前晚他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雖然半路殺出來個破壞氣氛的陸燼言……但現在也就他還睡得著。

不甘心地嘟了嘟小。

這人剛才回房間休息前，連個眼神暗示都沒給自己，真不解風～葉和歡的小手又往黑背心里探去，剛到他結實平坦的腹，手腕已經被拽住，那樣的速度跟力道都不是睡夢中人使得出的。

腦海里只蹦出一個念頭，這丫的裝睡！

在愣神的時候，房間里的燈亮了。

郁仲驍已經翻坐起來，他看上去毫無睡意，著：“走錯房間了？”

戲謔的語氣。

他睡眠向來很淺，其實在葉和歡推開門時他就已經醒過來。

葉和歡什麼也沒說，直接撲過去纏住他的脖子，吻從他冒著青的下移到上，郁仲驍也就瞬間的遲疑，隨即便摟著的腰肢漸漸回應，一來二去就吻得熱火朝天，有些事，在肢糾纏間都變得順理章。

陳年舊床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