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六點。

換上自己的服，夜千筱收拾好東西，從帳篷里走出來。

安的服，已經讓人洗好了，估計早上就會送回去。

習慣輕松簡便的服，對于束手束腳的，可沒有什麼興趣。

更何況，回去后，還有的折騰。

天剛蒙蒙亮，或許為了節能，外面燈全滅。

而，帳篷不遠，停了一輛跑車，是悉的黑賓利，與周圍的景，格格不。

昏暗的視野，約可見抹拔影站在車門邊，站在影中，只能看清黑的廓。

不過，夜千筱很快便辨認出來。

裴霖淵。

顯然，他已等候多時。

“上車。”

“早餐呢？”

走過去，夜千筱詢問著，聲音帶著幾分慵懶。

看著夜千筱理所當然的模樣，裴霖淵挑了下眉，便轉從駕駛位拿了份早餐，朝夜千筱丟過去。

“謝了。”

接過，夜千筱清醒半分，轉又繞過車頭，走向副駕駛。

開門，關門。

作利落

。

很快的，車子便發，順著偏僻的道路，亮起燈，疾馳而去。

車窗打開，清晨的涼風迎面刮開，夜千筱剛拿出的熱乎乎的包子，轉眼就冷了大半。

咬了口，夜千筱也不在意，視線投向道路旁的景，神間流出淡淡的緒，可很快的，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云河市，再見了。

……

雖說事先給了通知，可夜千筱不打聲招呼便離開，還是讓狄海抑郁了半天。

快登機時，夜千筱接到他的電話。

嘈雜的機場。

“什麼事？”

接通電話，夜千筱按照習慣，直主題。

本想閑扯幾句的狄海，在聽到直接的話語后，撇了撇，直說道，“教學樓的救援工作，已經完了。”

“嗯，然后？”

頓了頓，狄海的聲音有些悲涼，“十三個，沒有幸存者。”

握住手機的力道一，夜千筱眉頭一皺，旋即又舒展開，“知道了。”

聽到電話那邊平靜的聲音，狄海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他也能猜到，那些志愿者的出現，都是夜千筱的意思，雖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可他確實很，對夜千筱也有所改觀。

現在……

的鎮定，讓他有些不舒服。

他很年輕，不穩，對于某件事的看法，喜歡直截了當的表明，而非這種捉不的。

那些孩子的死活，夜千筱在意嗎？

他不知道。

所以，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來，他對夜千筱的行為很欣賞，可細細想來，還是覺得，有些不近人。

停頓幾秒，夜千筱開口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哦……”

話音未落，電話已經被掛斷。

狄海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結束通話”，心里不知為何有些煩，重重地嘆了口氣。

……

午時。

機場外，金鏈子開著車在等候。

夜千筱和裴霖淵上了車。

“去哪兒？”

看著窗外陸續而過的景，裴霖淵回過頭，朝夜千筱問道

。

“東西呢？”

了額心，夜千筱有些疲憊。

聽到詢問，在前方開車的金鏈子，很快就翻出了槍和軍刀，遞了過來。

夜千筱接過。

兩天沒過這些了。

槍，刀，冰涼的溫度，順著手掌的皮傳遞開，神奇的給人一種安全。

把玩會兒，夜千筱才重視裴霖淵的問題。

“去哪兒……”

抬起手指，抵著的下，夜千筱微微瞇眼。

今天便是第二次任務截止的時間了。

沒想去完任務。

之所以給他們三天時間，是因為，這次的任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的。

拿到“有用的消息”。

一句話，做起來可不容易。

發現目標，潛伏，套話，功逃。

如果做的不夠到位，或是找錯了目標，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

離天黑只剩幾個小時，夜千筱不可能發現信息，然后在不驚擾他人的前提下，拿到有用的信息。

這個任務，早已決定舍棄。

所以……

揚，收好槍和刀，夜千筱往后倒，倚靠在后方的椅背上。

“給我份地圖，這座城市，最好是立的。”

這樣說著，語調里充滿神和趣味。

外出這幾天，比在部隊更要累一些。

是時候，回去了。

……

晚上，十一點。

北海艦隊。

夜已深，辦公樓對面的場上，仍舊能聽到的清晰的跑步聲。

周末，訓練偏，但在場跑步的，從來不會。

一排排的影，在微弱的月下，呈現出道道黑廓，步伐沉穩、速度均勻的在跑道上移著。

跑完五千米。

徐明志熱完畢，剛想加速，就瞥見遠走來抹悉的影。

“明志

！”

是楊栗的聲音。

腳步微頓，朝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徐明志離了人群，小步朝楊栗那邊跑去。

“找我？”

跑至楊栗前，徐明志緩緩停住腳步，掉額角的汗水。

“嗯。”

看著他，楊栗端著一如既往嚴肅的臉，點頭。

“啥事兒啊？”

“夜千筱的。”

“呃，”聽到這名字，徐明志頓時來了神，詫異道，“，又怎麼了？”

“剛剛齊軒告訴我，”頓了頓，楊栗板著臉，繼續道，“今天，一整天，夜千筱都沒有出現。”

“哈？”

驚訝地蹙眉，徐明志疑，“今天不是第二次檢驗的時候嗎？”

“嗯。”

“一直沒出現？”

“大概。”楊栗點頭。

“怎麼回事啊，”忍不住的焦急，徐明志想了想，立即問道，“現在幾點了？”

“剛過十一點。”

“還，還好……”

抑著張的心，徐明志的眉頭皺得老高。

離結束，還有一個小時。

可，又止不住的擔憂。

不知何時，在他印象中，夜千筱已經了個意外集合。

無論讓做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剛進市里，就渾名牌；在游樂場，神出鬼沒；半夜跑到酒吧，卻大鬧一場；現在……

媽的！

不會真的出意外了吧？

看著徐明志張的模樣，楊栗仔細反思了下。

將夜千筱的事告訴徐明志，是因為他本就在關注，現在看來，以后遇到這類事，可以不要急著告訴他。

免得惹出什麼子。

“你想做什麼？”

扯住走的徐明志，楊栗沉著臉問道。

“給齊軒打電話啊。”

蹙眉，楊栗道，“急什麼，夜千筱現了，他會通知我們的。”

本是幫路劍問況，才說到夜千筱的事，但末了也說好了，如果夜千筱出現了，牧齊軒會給他通知

。

愣了愣，徐明志走到他邊，問，“帶手機了嗎？”

“帶了！”

“靜音？”

“沒有！”

“震？”

“外音，你夠了嗎？！”

楊栗煩躁的說著，一掌將他給推開。

嘰嘰歪歪的！

病！

很快，徐明志便笑著靠近，“我這不是怕嘛……”

冷哼一聲，楊栗繞開他，轉往宿舍樓走去。

毫無疑問的，徐明志立即跟上。

……

另一邊。

監控房間，線昏暗。

牧齊軒抱著個筆記本，手指在上面飛速的運著。

調出每個新兵的資料，據他們的表現進行評價、打分、篩選。

標記紅的，都是已經決定篩選的，標記藍的，都是據接下來表現待定的，而白標記的，則是絕對會留下來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中蔓延著張的氣息，牧齊軒的標記和總結，也到了結尾。

屏幕上，就剩下最后一個名字——

夜千筱。

嘆了口氣，牧齊軒瞥了眼顯示上的時間。

11：56。

還差四分鐘。

房間，只有三個人。

他，站在窗前的陳雨寧，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的祁天一。

沒人說話。

按鍵盤的聲音消失，就只剩下祁天一的腳步聲。

“什麼時間了？”

不耐煩的走過來，祁天一沉著張臉，沒好氣的嚷嚷著。

“唔，”瞄了眼時間，牧齊軒無奈道，“57，還有三分鐘。”

“艸！”

咬著牙，低聲咒罵著。

可，那雙眼睛，卻不自覺地瞥向各種監視。

房間的氣氛，漸漸地又凝重了幾分

。

倚靠在窗前的陳雨寧，似乎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一個個的瀏覽著監視。

從今天凌晨起，其他的新兵就陸陸續續趕到了。

宋子辰是第一個。

當時，祁天一還慨著，總算沒有被夜千筱搶先。

可——

事，出乎意料。

一直到下午，他們都沒見到夜千筱的影，不知是誰提了下，便讓人在意了幾分。

下午10：36分，除了夜千筱之外，其他的新兵全部抵達。

績或許不算優秀，但總算是完了任務。

偏偏……

還剩個夜千筱！

想起夜千筱酒吧鬧事的行為，他們不僅開始擔心夜千筱的考核，更擔心現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真他媽煩躁！

11：59。

陳雨寧皺眉頭，走向前，涼涼的開口，“這次任務都沒參與，接下來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吧。”

一整天的等待，沒提起過夜千筱，也沒對他進行過任何評價。

這個兵，現在是的，結果都由來決定。

但，這個兵，以前是他們倆的，決定的去留，還是經過他們倆的同意為好。

“急什麼，這不是還有一分鐘嘛！”

正在氣頭上，焦急地要命，陳雨寧一句話，直接被祁天一堵回去。

“……”

陳雨寧啞言。

一分鐘，過沒過，還有什麼區別嗎？！

莫名其妙！

！

等！

定在旁邊，陳雨寧雙手環，看向門口的監視著。

不就是等嗎，奉陪！

一分鐘。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12：00”的字樣，在顯示上，忽然便跳了出來。

時間到。

再無商量余地。

盯著那個數字時間，牧齊軒重重倒在后的椅背上，俊俏的眉眼，毫不掩飾其中失。

雖說，他對每個新兵，都一視同仁，從不添加個人緒

。

但，能夠給予各種驚喜的夜千筱，他一直都給予了一定的希。

想不到……

“該死的！這個夜千筱，又在搞什麼鬼！”

旁，伴隨著一句咒罵，拳頭狠狠地落下，在桌面上驚起劇烈的響聲。

祁天一神暴怒，一張臉，沉得能滴出黑水來。

靜靜站在一邊，陳雨寧看著仍舊無人現的顯示，眼眸微微了，旋即，又化作一派平靜。

現如今，結局已定，也不急著說話。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空氣中的張化作虛無，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嚴肅。

三個人，心思各異。

“叮叮叮——”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牧齊軒的手機。

擺放在筆記本旁邊，手機屏幕突地亮起，是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座機。

雖未備注，但牧齊軒記得。

凝眉，牧齊軒未做遲疑，接通電話，將手機遞到耳邊。

“你好，什麼事？”

“誰？”

“夜千筱？”

“你確定，就一個人？”

“……”

“靠！”

倏地，牧齊軒臉變了又變，從椅子上站起。

聽到“夜千筱”這名字，祁天一和陳雨寧的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了過來。

如今看到他的作，著實被驚了驚。

素來鎮定的牧齊軒，素來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很會見到他有這樣沖的反應。

納悶得盯著他，祁天一暗自嘀咕，不會夜千筱又在哪里惹事了吧？

然而，牧齊軒立即恢復了鎮定神。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商量了再做決定。”

“嗯，人呢？”

“好，那先這樣。”

“麻煩你們了

。”

說完，牧齊軒掛斷了電話。

“什麼況？”

眼見著他掛電話，祁天一馬上走過來，連忙問道。

神間，滿是擔憂。

同時，陳雨寧也走至他面前，眼神帶著疑。

“呃，”停頓一下，牧齊軒有些無奈，“夜千筱，估計，惹大事了。”

眉頭一，祁天一按捺著滔天怒火，“媽的，打底又做什麼了？！”

“……”

牧齊軒言又止。

“說！”

狠狠地咬著字，祁天一直到他跟前。

早已冷靜下來的牧齊軒，瞧得他這副模樣，難免有些汗。

“你先冷靜一下，夜千筱合格了。”

抬手，將祁天一推開一步，牧齊軒慢慢的解釋道。

然而，他的解釋，并不管用。

再度狠拍了下桌子，祁天一在原地轉悠，指著牧齊軒便吼，“你逗我嗎，夜千筱都沒出現，怎麼就合格了？！”

“因為，”攤手，牧齊軒滿臉郁悶，解釋，“已經把‘賊窩’一鍋端了。”

“……”

祁天一頓時僵在那里。

與此同時，陳雨寧也愣了愣，半響沒反應過來。

“啥？”

半響，祁天一從牙里出個字。

斟酌下語言，牧齊軒理清著思緒，慢條斯理的解釋道，“剛剛，‘賊窩’那邊的帶隊來的電話，說是夜千筱在五分鐘前，把他們全部秒殺了，‘毒品’也被搶了。”

“這這……”了，祁天一面驚愕，“誰把地點泄出去的？！”

“沒有誰。”牧齊軒道，“估計是自己猜到的。”

張了張口，祁天一瞪大眼睛，最終罵出一句臟話，“他的！”

他剛剛急的半死，真擔心夜千筱就這麼被淘汰了，竟然直接去捅人家‘賊窩’了？！

媽的！

這家伙！

罵罵咧咧，祁天一實在無法掩飾心中震撼。

這，太不現實！

“不可能，”保持沉默的陳雨寧，沉思過后站出來，神嚴峻道，“在沒有人信息的前提下，這座城市這麼大，不說三天，就算給三個月，也不可能找到地點

。更何況，那把槍里沒子彈，以一個人，對付二三十個，真的沒有幫手？”

確實，對夜千筱不太了解。

可，有著正常的思維。

就算們隊長，想要跳過第二第三環節，直接沖向目的地，也會是無頭蒼蠅。

而且，守在那里的軍人，雖說不是英，但他們個個強壯，讓夜千筱一個人來……

是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這件事，我們會再進行確定的。”顯然，牧齊軒也同樣抱有疑問。

“那夜千筱呢？”

祁天一問道。

既然這件事如此詭異，那也只能找夜千筱問過后，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決了。

“有人送過來，”牧齊軒解釋著，微頓，隨后道，“還有，那邊在問況，除了夜千筱，其他人都沒有考核，他們要不要繼續守著‘賊窩’。”

“守著。”

沒有遲疑，陳雨寧說的斬釘截鐵。

“也對，”祁天一點頭，“夜千筱就算個特例，其他人，該考核的，還得考核。”

話到此，房間再度陷沉默。

他們還沒緩過來。

雖然知道夜千筱做事沒有章法，可現在做的，比起錯過第二關考核，都更要讓人意外。

乖乖，別人還沒開跑呢，就已經站在終點了？

擱在這兒，他們三人合作，都不一定能辦到！

夜千筱這舉，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真心無法接。

“話說……”

沉默半響，陳雨寧忽的張口。

聞聲，兩人看向。

頓了頓，陳雨寧面遲疑，問道，“一直這樣？”

“這個，”牧齊軒想了想，沖笑道，“還真差不多。”

“訓練呢？”

“訓練……還好吧，只要不惹到，脾氣還算可以。”

“……”

陳雨寧開始琢磨，夜千筱是否真的脾氣可以。

對于這批新兵，事先有看過資料、做過些了解，可資料上的記錄，總歸無法評價真實評價一個人，所以特地跟牧齊軒和祁天一問過況。

而，有關夜千筱的事跡，事先就聽說過，來當教之前，就對夜千筱就有些偏見

。

不可否認，種種傳言都證明，夜千筱很有實力。

或許不是新兵中最強的，但絕對是能夠備關注的。

問題是，在部隊，一個兵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實力。

夜千筱很多地方，都不滿足對一個真正軍人的要求，這也是為何見面就針對夜千筱的原因。

……

花了十來分鐘，三人總算是徹底冷靜下來。

通知了“賊窩”那邊，行繼續后，牧齊軒又打電話通知了路劍。

新兵訓練，不歸路劍來管，可夜千筱這番行為，他和祁天一這等新教，還真的沒辦法理。

路劍沒睡。

因為赫連長葑事先代過他，他一直擔心夜千筱若錯過這次考核，該怎麼做才讓人看出他不“偏心”。

等到牧齊軒電話時，他還難得的張了一把。

然而——

當他聽完牧齊軒的報告時，他差點兒沒有把手機給摔咯！

“怎麼回事！你們的信息是不是事先出去了？！還有兩天時間才到的環節，你們怎麼能讓直接跳過去？！媽的，先把合作的‘友軍’安好了，他們幾十個人被我們一個待考核的選拔搞死了，這還不得氣死去！還有，人呢，讓快點兒給我滾回來！”

怒氣沖沖的吼完，路劍沒好氣的掛斷電話。

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直接把手機丟到沙發上。

媽的！

就夜千筱今晚這行為，不得給他惹多事啊？！

比錯過考核更讓人火大！

這次，跟他們合作的是友軍，雖說暗地里有較勁，可打得畢竟是“共同進步”的名號。

結果夜千筱倒好，一個人直接端了他們一窩，當真是一點面都不給，狠狠地扇了他們一耳！

扇的痛快了，對方估計也氣炸了。

這事，還指不定得怎麼解決呢！

！

一個兵太優秀了，也真特麼招人煩啊！

煩！

煩死了！

想罷，路劍在辦公室里轉悠了幾圈，最后沉著臉走到沙發旁，撿起了剛剛被丟的手機。

撥通號碼。

剛聽到那邊冷淡的“喂”了一聲，路劍立即換了種殷勤語氣，“陳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