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冷云天朝著慕容瑤手，似乎想要抓住的手。

他就知道他來晚了一步，終究還是步步都錯了，回到冷家后，他腦海中一直浮現出那個眼神，直到剛剛他才想起了那是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的眼神，如果容貌可以換的話，那眼神是絕對換不了的。

他真的沒想到消失那麼久的人竟然又回來了，而且還是一如既往地執迷不悟地要往那萬丈深淵跳下去。

看著男人跡斑駁的大手，慕容瑤怔愣地跪坐在地上，并沒有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冷祁影聽著自家父親口中不斷呢喃的名字，瞬間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瑤，聲音有些嘶啞，“你……你是……”

最后沒說來的話哽在嚨間，但站在一旁的葉唯熙幾人都頓時恍然大悟，尤其是葉唯璟，看向慕容瑤的眼神恨不得當場斃了。

怪不得要冒充整他家老媽的模樣，原來竟然是慕容瑤那個人，看來當初放過簡直就是個錯誤。

冷祁影眸死死盯著眼前那陌生的容，心底劃過一陣苦笑，怪不得自家父親自從今天下午撞車之后就變得有些奇怪，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直到剛剛火急火燎地就要趕來葉家，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一切多可笑啊，為了達到目的，他的母親竟然頂著別人的臉，這多讓人作嘔，怎麼能這麼一直執迷不悟下去呢，這樣的話，他算什麼？他的父親算什麼？

“難道我和我爸在你心中真的就抵不過一個葉致航嗎？”冷祁影眼底彌漫著傷的愫，聲音平靜而又充滿著悲涼。

似乎沒想到冷祁影會問出這話，慕容瑤對上冷祁影那失頂的眼神，“祁影，你……”

喜歡葉致航，從年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一直以來都不甘心藍雪薇贏得了葉致航的心，想證明并不輸藍雪薇，直到后來，葉致航仿佛了心中最大的執念，到了現在，面對的親生兒子對的質問，似乎找不到任何話來回答。

“真的比不上嗎？”冷祁影倔強的眼神直接刺向慕容瑤的心上，聲音更加沉了幾分。

雖然明知道答案，但他就是想親耳聽到，或許可能是心深還有那麼一點期待，又或許是為了讓他自己徹底死心。

慕容瑤低垂下眸子，眼神有些閃躲，這一刻的似乎不敢對上冷祁影的視線。

奄奄一息的冷云天看著冷祁影母子兩之間的僵持，角泛出一抹苦笑，手握了自家兒子的手，“兒子，對不起！”

是他的錯，他不該讓兒子再一次見到這麼不堪的一幕。

一切都錯了，早在二十年前他娶慕容瑤的時候，命運就注定一切都錯了。

冷祁影抬頭仰天，將眼底的眼淚倒了回去，反握了冷云天的手，“爸，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父親。”

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冷云天淡淡地笑了，眼眶里滾著淚水。

老天對他還是不薄的，給了他這麼好的一個兒子，他真的滿足了。

看都沒看慕容瑤一眼，冷祁影小心翼翼地扶著冷云天，“爸，我帶你去醫院，你撐著點。”

“不用了！”冷云天按住冷祁影的手，虛弱地說道。

他的他知道，來不及了，他真的累了！

一旁低著頭的慕容瑤唰地一下抬起頭，看向冷云天，了，但終究還是沒出聲。

冷祁影聲音有些哽咽，“爸，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們去醫院！”

“大哥！”葉唯璟看向葉唯熙，喊了一聲。

做錯事的人是慕容瑤，這并不關冷云天父子的事，要是他真見死不救，那和慕容瑤那種人有什麼區別。

不用葉唯璟說出后面的話，葉唯熙也明白他的意思，會意地朝他點了點頭，“嗯。”

葉唯璟從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里面的丹藥，走到冷祁影面前，“給你！”

冷祁影抬眸看著葉唯璟遞到他面前的丹藥，有些詫異，隨即謝地看了他一眼，“謝謝！”

拿過丹藥，冷祁影連忙要朝著冷云天里遞去，“爸，快服下！”

“我自己來就好”冷云天手從冷祁影手中拿過丹藥，在快要放進里的那一刻，用盡全最后一力氣，狠狠地將丹藥朝著遠扔去。

忽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有些愣住了，就連葉唯熙三人也是一愣，來不及反應過來。

“爸！你這是干什麼？”冷祁影朝著消失不見蹤影的丹藥，聲音猛地拔高。

這可是救命的藥，自家父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容瑤也是被冷云天的作嚇了一跳，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復雜，心中仿佛好像有什麼要消失不見了，莫名心里覺得很難。

“祁影，別擔心！”冷云天搖了搖頭，“這麼多年，爸很累了，你就當爸自私一回，好不好？”

溫和的眼神含著笑靜靜地看著冷祁影，冷云天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眼眶中死死忍住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滾落了下來，冷祁影手牢牢地了冷云天雙臂的服，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不要，我不要，我不同意！”冷祁影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著。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此時的冷祁影也不過只是一個男孩，一個親的孩子罷了。

“爸，你不能這麼自私，我們說好了的，我去國外讀書，你和我一起去，我們還約定好要一起去旅行的，你說好了的，你答應了我的了！”冷祁影視線地附在冷云天上，不停地訴說著。

難道老天爺對他就這麼不公平嗎？母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現在就連唯一他的人也要從他邊奪走嗎？

冷云天輕咳了幾聲，角重新溢出了鮮，染紅了冷祁影的手，“祁影，對不起了，是爸沒遵守承諾，這輩子有你這麼個兒子，我很滿足了。”

“不要！”冷祁影地握住冷云天的手，仿佛好像只要他一松手，就會徹底失去自家父親一般。

“爸，你不能這麼殘忍地對我，不能！”說到后面，冷祁影哽咽地有些說不出來話。

冷云天輕了下冷祁影的腦袋，隨即看向慕容瑤的方向去，“瑤兒！”

聽到冷云天喚，慕容瑤不知該作何反應，“冷云天，你……我們去醫院，去醫院！”

說著，終于出手抓住冷云天的袖，有些急了。

看著前的子臉上的著急之，冷云天眼底浮出幾分笑意，多年了，有多年他沒看到為他著急了，這樣的，仿佛回到了最初他們相識的時候。

那時候的善良溫，而他年溫潤，假如結婚之后的日子，他們兩人一如最初相識的那樣，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這都是鏡花水月夢一場啊1

深深地了口氣，有些艱難地手握住慕容瑤搭在他袖的手，“不用去醫院了，來不及了！”

到握著的手的溫度逐漸冷了下去，慕容瑤心中猛地一，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冷云天，及男人眼底淡淡的笑意，忽然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

那時候的冷云天溫潤如玉，他會一直用很溫的眼神看著，難過的時候，是他一直陪在邊，逗笑，高興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會比他更燦爛，就連為了得到葉致航，不擇手段地做出很多錯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為收拾爛攤子，只是這些好像一直理所當然地接了，甚至完全漠視了他的付出。

到底是什麼時候呢？他們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無理取鬧，而他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兩人開始形同陌路，或許最悉的陌生人說的就是他們兩了。

“來得及，來得及的，我們去醫院，去醫院！”慕容瑤猛地反握住冷云天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吼著。

錯了，真的錯了，不該漠視邊一直守護的人，不該為了那縹緲的執念而喪心病狂，不該為了不的人而一直毫無顧忌地傷害著的人。

“瑤兒，知道我怎麼認出你的嗎？”似乎沒聽見慕容瑤的吶喊，冷云天平靜地說起了話。

慕容瑤微微一怔，似乎沒反應過來，是啊，現在頂著藍雪薇的臉，更加沒有當著他的面承認是慕容瑤，冷云天是怎麼認出的？

還沒等想明白，冷云天的聲音便傳了來。

“還記得嗎，下午的時候我們的車撞在一起了，那時候當我看見你時，你的眼神讓我莫名覺得悉，直到回到家后，終于我想起來了，那是屬于你的眼神，容貌雖然可以改變，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眼神？慕容瑤垂下眸子，葉致航是因為眼神，認出了不是藍雪薇，而冷云天現在也說了同樣的話，那是不是證明冷云天對的就像葉致航對藍雪薇那樣？

冷云天咳咳幾聲，接著說道，“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的眼神就深深地刻進我的心底，這麼多年你一直不將你的視線停留在我的上，即使如此，我也不恨你，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過頭來看看我，看看我們這個家，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我終究還是等不到了。”

說道最后，冷云天深深嘆了口氣，那悲涼的樣子讓葉唯熙幾人皆是移開視線。

冷云天的一番話在慕容瑤心底里激起萬丈波瀾，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擰著一般，得好像不上來氣一般。

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慕容瑤雙手快速地起冷云天逐漸冷下去的手，想借此將他掌心的溫度給弄熱一些。

“冷云天，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只要你好起來，以后我一定好好彌補你，真的，我保證！”

如果這話能早點說那該有多好！冷云天看著前梨花帶淚的人，心中不嘆道。

冷祁影看著自家母親姍姍來遲的悔悟，也不別開視線，看向別。

“這輩子遇見你我不后悔，但太累了！”似乎是到了極限，冷云天的呼吸不急促了幾分。

“只愿下輩子……你我再也……不要遇見了！”

眼皮逐漸有些沉重地合了上去，被慕容瑤握在手里的手漸漸落了下來，冷云天頭一偏，徹底地沒了氣息。

“爸！”冷祁影擁著冷云天的，歇斯底里地吼著，眼里的淚水不斷地滴落在他已經沒了氣息的臉上。

“冷云天！冷云天！”慕容瑤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拼命地喚著冷云天的名字。

不知哪來的力氣，慕容瑤一把推開冷祁影，將冷云天牢牢地擁在懷里，“冷云天，求求你，別這麼對我，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求你了！”

慕容瑤擁著冷云天，已經凍紅的雙手拽著他的領拼命地搖著，“冷云天，你快給我醒過來，不要死，求你，求你了！”

“你累了沒關系，換我來，我來彌補你，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好不好？”

人悲痛絕的聲音回在雪地里，伴隨著不斷飄落的大雪，一直回在這方天地間。

葉唯熙三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心底卻沒有半點對慕容瑤的同，畢竟這一切全部都是一手造的，怪不得別人。

冷祁影似乎沉浸在冷云天已經去世的打擊中，整個人呆愣地坐在雪地里，雙眼有些空地看著前方。

“云天，我一定會彌補你的，你慢點走！”也許是哭累了，慕容瑤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手溫地開落在他臉上的雪花。

“我這就來陪你！”

最后一句話小聲得讓人仿佛都聽不見。